“那……”苏向试探性的问道，“你说的那个被偷袭的魔尊，该不会就是……”
“是你。”柳让尘抬眸，目光直直望进他眼底，“即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你本是魔界至尊，执掌万魔。我是魔君，你最得力的助手。
当年没能护住你，只能带着你仅剩的一缕残魂，闯轮回，聚魂魄，等你重归之日，讨回所有血债。”
苏向脑子嗡的一声，难怪柳让尘对他那么执着，难怪天帝对他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来从一开始，他就背负着这样的过往。
“可我……”他张了张嘴，语气带着茫然，“我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也没有半点魔尊的样子……”
柳让尘伸手，按在他的头顶：“不急。你魂魄凝聚本就不易，记忆复苏需要契机。”
苏向点了点头，又想起云玄知，忍不住问道：“那老不正经的既然是你朋友，为什么不直接帮你推翻天族的规矩？他可是天帝啊，说话应该管用吧？”
“他虽然是天帝，却也受神界众仙掣肘。”柳让尘解释道，“这些年他一直暗中布局，帮我调虎离山，掩护行踪，已经是冒了天大的风险。”
苏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神里还带着几分茫然：“原来……天帝也不是说一不二的。我一直以为天上的老大都能随心所欲，没想到也有这么多身不由己。”
柳让尘轻轻颔首：“云玄知向来崇尚仁政，对天族掠夺三界资源，维系霸权失衡的做法，从一开始就持反对意见。可规矩已经沿袭千万年，那些老神仙大多是当年偷袭你的参与者，盘根错节，势力庞大到足以动摇天族根基。他虽是天帝，却也不能仅凭一己之力逆势而为，否则只会引火烧身，连暗中帮我们的机会都没了。”
苏向恍然大悟道：“就像你……能单枪匹马冲破九霄灵境，却没法带着魔界众人一起讨回血债，对吧？”
“是。”柳让尘点头“我能闯阵夺晶，护你轮回，却还没到能与整个神界抗衡的地步。魔界经当年一战早已元气大伤，根本没有与天族正面抗衡的实力。
所以我才要拼尽全力帮你凝聚魂魄，恢复力量。只有你重归魔尊之位，魔界才有主心骨，才有集齐力量，向神界讨还血债的可能。”
苏向双拳紧握：“那……那我这一世要重回魔尊之位，神界那些狗贼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吧？他们必然会暗中捣乱，对吧？”
柳让尘缓缓点头：“自然。千百年前他们费尽心机才把你从魔尊之位拉下来，甚至险些让你魂飞魄散，怎么可能容忍你复活归来，向他们讨还血债？
前几十世，他们插手得还不算明显。一来是瞧不上你那缕残魂转世的凡胎，二来是笃定你成不了气候，顶多派一两个修为普通的仙者下凡，暗中给你制造些意外，或是让你幼年夭折，或是让你中年横祸。”
“那……”苏向喉结滚动，下意识追问。
“那些人，都被我杀了。”柳让尘的声音冷了几分，“那时候你魂魄未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若是我不插手，你根本撑不到下一次轮回，前几十世的凝聚就全白费了。”
“但这一世不同。”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苏向身上，带着几分期许，“这是你最后一世，魂魄已然大成，经过一百零三次轮回淬炼，体质早已超脱凡俗，与当年的魔尊本源愈发契合，这次定能重归原位。”
他顿了顿，补充道：“所以我也改了方式，不再事事亲力亲为护你周全，转而暗中协助。”
苏向愣了愣：“暗中协助？可这样……我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你总要自己经历些磨难。一直被我护在羽翼下，你永远无法激发体内的魔尊本源，也练不出杀伐果断的意志。适当吃点亏，受点挫，才能让你更快成长，明白三界弱肉强食的道理。只有自己真正强大起来，日后执掌魔界，对抗神界，才能站稳脚跟。”
苏向脑子里乱糟糟的，忽然一个人影猛地窜进脑海：“对了！苏妄！那个从出生就跟我作对的家伙，处处针对我，甚至把我赶出家门，他该不会就是神界派下来的人吧？”
柳让尘点头抬眸：“是。他是神界在你这一世安插的棋子，目的就是在你修炼途中不断制造麻烦，消磨你的心智，阻碍你觉醒魔尊之力。”
“可这也不对啊！”苏向皱紧眉头，满是困惑，“神界那群人既然这么怕我回归，为什么不直接派厉害的角色下凡来杀我？以我现在的修为，就算有你护着，他们要是真派一群高阶神仙来，咱们也未必能应付。舍近求远让苏妄这个笨蛋来使绊子，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他们不敢。”柳让尘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当年你身为魔尊，修为深不可测，乃是三界第一人。他们偷袭你，看似顺利，实则付出了惨痛代价。折损了二十七位上神，五十六位仙君，再加上海量的天兵天将，这些几乎掏空了天族一半的战力。即便如此，他们也没能彻底绞杀你，你依旧残留一缕残魂，这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这一百多次轮回，你从凡人逐渐显露魔性，神界也从最初的狂妄懈怠，变得愈发忌惮。一开始他们觉得，一缕残魂转世，顶多就是个普通人，翻不起什么风浪，可随着你体质越来越特殊，那股属于魔尊的狂暴气息渐渐外泄，他们才慌了神，开始重视起来。
但他们不敢直接派兵绞杀，一来是怕你在绝境下提前爆发出失控的本源力量，形成濒死反杀，打破他们对你的力量压制。二来，他们知道这是你最后一世，你的觉醒与轮回次数强绑定，只有走完这一世的因果，才能彻底重归魔尊。
若是强行干预，可能导致轮回重启，你不再是最后一世，他们就永远失去了彻底解决你的机会，风险远大于收益。”
苏向恍然大悟：“那苏妄……他们就这么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