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朱锦瑞强提一口真气,声音颤颤巍巍问道,却牵动内息,剧烈咳嗽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与恐惧,朱敏早上因杨锦离去而心绪郁结,未曾用饭,竟因此侥幸躲过一劫。
就在这时,一个守卫连滚爬爬地冲进来,声音带着极度的惊恐:
“庄主,小姐,不好了!
庄门外……来了一个打扮古怪的老太婆,带着……带着之前来庄上闹事纠缠小姐的那个痴傻汉子!”
朱敏闻言,心中那根紧绷的弦“铮”地一声断了,所有的不安、疑惑瞬间串联起来,一股冰冷的怒意直冲脑门!
一旁的朱啸天亦是怒气难遏,挣扎着起身,与朱锦瑞、朱敏一同向庄门走去,几位尚能勉强支撑的堂主也咬牙跟上。
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拉开门外,赫然站着一位身着暗紫色怪异服饰的老妪,白发如银,手持一根黝黑发亮的龙头拐杖,脸上皱纹堆叠,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如同一条盯着猎物的毒蛇。
她身旁,站着一个身材高大却一脸痴憨傻笑的青年,正是曾多次骚扰朱敏的花婆婆之孙——顾言真!
此刻,他正用那呆滞而充满淫邪的目光,死死盯着朱敏绝美的脸庞,喉结滚动,口水几乎要滴落下来。
花婆婆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剃刀,扫过院内一片狼藉、瘫软在地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残酷而得意的笑容。
她无视朱锦瑞父女愤怒的目光,声如洪钟,陡然提高:“范庄主何在?”
这一声“范庄主”,如同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所有中毒的、尚清醒的朱家庄人,都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此时却见范天德竟然毫发未伤,在一群手持兵刃、生龙活虎的劲装汉子簇拥下,排开人群,越众而出。
他脸上已无半分平日的恭谨谦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志得意满、掌控一切的倨傲。
他对着花婆婆拱手,朗声笑道:
“范天德在此!恭迎花婆婆大驾光临鄙庄,您老能来,我就心安了!”
言语间,竟已将自己视为此地主人。
朱敏如坠冰窟,难以置信地盯着范天德,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范……范叔叔!你……你这是何意?”
范天德瞥了她一眼,脸上露出虚伪的惋惜和赤裸的野心:
“贤侄女,事到如今,何必再问?
你父亲缠绵病榻日久,早已无心打理庄务,这朱家庄上下,实则早已由我范天德操持多年!
朱庄主他老人家,早就该颐养天年,安心……‘养病’了!
朱庄主,您说是不是?”
看着病怏怏的朱锦瑞,范德天忍不住一阵大笑。
他将“养病”二字咬得极重,其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此言一出,朱景瑞怒极攻心,“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几位忠心的堂主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怒骂出声:“
范天德!你这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狗贼!”
其中一位跟随朱景瑞二十余年的余堂主,性情最为刚烈,挣扎着便要扑上前拼命。
“找死!” 范天德眼中凶光一闪,手腕一抖,腰间长剑如同毒蛇出洞,寒光一闪!
“余大哥!” 朱景瑞气喘吁吁,却无力阻止。
噗嗤!
长剑透胸而过!
余堂主身体猛地一僵,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剑尖,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死死瞪着范天德,喉头咯咯作响,终于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鲜血,瞬间染红了青石地面。
“啊!” 院内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压抑的惊呼和悲愤的低泣。
余堂主的惨死,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碎了众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与抵抗的勇气。
在范天德及其党羽明晃晃的刀剑和凶狠目光的逼视下,无人再敢出声。
朱敏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前发黑,几乎晕厥。她悲愤欲绝,厉叱一声:
“狗贼,我跟你拼了!”
拔出腰间佩剑,不顾一切地刺向范天德!
“敏儿不可!” 朱景瑞一脸担忧。
范天德嘴角噙着冷笑,纹丝不动。
就在朱敏剑尖即将及体的刹那,一旁的花婆婆枯指微屈,对着朱敏手腕凌空一弹!
嗤!
一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灰影破空而至!
朱敏只觉右臂“曲池穴”微微一麻,如同被蚊虫叮了一口。
随即,一股难以抗拒的酸软麻痹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全身。
手中长剑“当啷”一声坠地,她双腿一软,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瘫倒在地,浑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用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美眸,死死地瞪着花婆婆和范天德,咬牙切齿,几乎将下唇咬出血来。
范天德看着瘫软在地的朱敏和怒目而视却无能为力的朱啸天等人,志得意满,朗声道:
“诸位!从今日起,再无朱家庄,此庄便是我范天德的基业,改名——范家庄!
尔等识时务者,当知如何自处!”
他目光转向地上因愤怒和屈辱而浑身发抖的朱敏,脸上露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假笑:
“朱敏侄女,念在昔日情分,范叔叔今日便以新任庄主之名,为你与花婆婆的贤孙顾言真公子,成就一段大好姻缘!
即刻便在此地,为你们举行成婚之礼!
稍后,还要请诸位喝一杯你二人的喜酒呢!放心,拜堂成亲之前,叔叔不会伤他们分毫。”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看管好朱敏。
顾言真闻言,咧开大嘴,发出嗬嗬的傻笑,看着朱敏的眼神更加贪婪赤裸。
就在这时,一名范天德的心腹匆匆跑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范天德脸色微变,转向花婆婆低声道:“婆婆,庄内各处都搜遍了,不见那姓杨的小子踪影!
他……似乎已逃走了!”
花婆婆脸上那丝掌控一切的得意瞬间凝固,随即化为滔天的怒火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
“什么,跑了?”
她万万没料到,那个坏了她大事、夺了她至宝的小子,竟能在她眼皮底下溜走!
一股被戏耍的暴怒涌上心头,她龙头拐杖重重一顿,厉声道:
“追!给我追!上天入地,也要把这小贼给我揪出来!”
说罢,她带着几名精悍的随从,杀气腾腾地冲出庄门,身影迅速消失在晨雾弥漫的道路尽头。
庄内,范天德看着四周中毒的众人,此时如待宰的羔羊,得意的狂笑。
随即指使痴傻的顾言真将一旁的朱敏带到一处小院的房屋中去。
杨锦此时正在路途中,忽然听到几公里外传来一丝微弱的鼓声,这鼓声尖锐,却不成调,显得非常诡异!
与此同时,背包中的瓷瓶似乎发出了一丝虫鸣,但这声音极其微弱,微弱到几乎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