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沐的大手依旧带着灼人的温度,在她光滑的脊背流连,意图明显。
楚芸汐却伸出手,带着点娇蛮的力道,坚定地将他推开了一些。
清丽的眸子睨着他,语气不容置疑:
“今夜你休想再动我。”
她声音还带着微哑,却字字清晰,仿佛立下规矩。
叶之沐看着她这副故作严肃的模样,无奈地低笑出声。
从善如流地收回手,语气带着纵容:
“自然。为夫哪有那么……饥渴?”
他刻意放缓了语调,带着几分戏谑。
楚芸汐闻言,轻轻哼了一声,侧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优美的背影。
肩头微微耸动,声音忽然带上了几分委屈的哭腔,演技说来就来:
“谁知道呢……你这人,看着冷冰冰的,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兽性大发……”
她说着,还抬起手,状似擦拭那并不存在的眼泪,
“妾身现在……浑身酸软,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若是……若是夫君非要……用强……我也只能……只能……”
她语焉不详,将那受害弱女子的形象演得活灵活现。
叶之沐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头。
也不知是装的还是忍笑忍的。
顿时语塞,心中暗叹:
‘戏精虽迟但到。’
他揉了揉眉心,顺着她的话,故作认真地提议:
“既然如此……那为夫今晚便在外间调息打坐,绝不打扰夫人休息,可好?”
他本以为这体贴的提议能让她满意。
谁知楚芸汐一听,猛地转过身来。
那双刚刚还“梨花带雨”的眸子此刻瞪得溜圆。
里面哪有一丝泪光,全是不可置信和控诉:
“怎么?”
她柳眉倒竖,语气瞬间变得幽怨,“夫君这是……厌倦了妾身?
觉得妾身碍眼了?
也是……这具身子已被夫君享用过了,
便不再新鲜,不再珍视了,
连一同安寝都不愿了是吗?”
她越说越“伤心”,仿佛叶之沐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叶之沐被她这瞬息万变、颠倒黑白的本事彻底打败。
看着她又准备“声泪俱下”的模样,终于绷不住那副冷峻的面孔。
连忙伸手将她连人带被拥住,低声讨饶:
“夫人!夫人饶了我吧……是为夫胡言乱语……”
他实在是拿她这古灵精怪的性子毫无办法。
见他终于服软求饶,楚芸汐这才破涕为笑。
如同偷腥成功的猫儿,哪里还有半分委屈。
她伸出纤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笑道:
“这还差不多。”
随即,她语气放缓,带着真切的关心,柔声道:
“好了,不闹你了。奔波探查了一天,定是累了。
快去净身一下,然后……来歇息吧。”
她说着,往床榻里侧挪了挪,给他让出位置。
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眼神温柔,带着无声的邀请。
......
冥渊宗,幽暗深邃的主殿内。
刚从烈风涧狼狈而归的长老,战战兢兢地将狐妖提出的条件禀告上去。
端坐在主位上的冥渊宗宗主——孙海冥,周身缭绕的幽冥之气随着他的怒火骤然沸腾。
如同鬼火般剧烈摇曳。
他枯瘦的手掌猛地拍在扶手上。
发出沉闷的巨响,在整个空旷的大殿回荡。
“无耻妖族!竟敢趁火打劫!”
孙海冥的声音如同夜枭嘶鸣,充满了暴戾与屈辱。
他深陷的眼窝中闪烁着幽光,胸膛因愤怒而起伏。
然而,怒斥之后,一股更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抬手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头疼欲裂。
‘该死的……那穿心锁,怎么就偏偏落在了焚天宗手里!’
这件专克幻影的先天至宝,如同悬在冥渊宗头顶的利剑。
让他们赖以成名的幽冥道法威力大减,甚至形同虚设。
若非如此,他冥渊宗何须受这等窝囊气!
“宗主,如今……该如何是好?”
下方的宋长老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焦虑与惶恐。
孙海冥眼神阴鸷,心中飞速盘算。
三座城池?开什么玩笑!
这几乎是要割去我冥渊宗近半的贡奉根基,动摇宗门命脉!
他怎么可能真的答应这种饮鸩止渴的条件?
但……妖族这股力量,眼下又确实急需。
一个大胆而阴险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他压下翻涌的杀意。
幽冷的目光落在宋长老身上,声音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宋长老,你去回应那妖族,”
孙海冥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就说……他们的条件,我冥渊宗,可以答应。”
“什么?!”
宋长老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失声惊呼,
“宗主!三思啊!三座城池,那几乎是我冥渊宗一半的贡奉来源,根基所在!岂能……”
孙海冥鼻腔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哼声。
深陷的眼眸如同两道鬼火,瞬间锁定了宋长老。
那目光中蕴含的威压与寒意。
让宋长老后面所有劝谏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浑身冰凉。
“本宗主,自有计划。”
孙海冥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笃定。
“你,照办便是。告诉他们,城池可以给,但……要先让我看到他们的‘诚意’。”
他特意在“诚意”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冰冷弧度。
宋长老看着宗主那深不见底的眼神,心中虽然依旧充满了不解与担忧,却再也不敢多言。
他深深地低下头,将所有的疑虑压回心底,颤声应道:
“是……老朽...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