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的震动越来越急,紫黑色的光像疯了一样在墙壁上乱窜。姜小葵站在石柱顶端,锅铲横在胸前,眼睛死死盯着第三层左数第二个阵眼。
“快了。”她低声说,“再有几息,他们就得把命全搭进去。”
话音刚落,第八个黑袍人猛地一颤,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水的枯草,扑通倒地。剩下的七人齐齐喷出一口血,双手却依旧结印,追魂镜嗡地一声亮起,幽光扫向众人。
圆脸弟子刚撑着墙站起来,就被那光扫中,脸色瞬间发青,腿一软又要跪下。
姜小葵反应极快,锅铲一扬,大喊:“我爹是天上管扫星的,妈是西海龙王三公主!”
胸口热流炸开,荒诞仙气顺着胳膊冲到铲尖。她手腕一抖,画出一道金焰——“清蒸星河”。
金焰像一张网,兜头罩住追魂镜。镜面晃了两下,光芒暗了一瞬。幻象裂开一条缝,药王谷医师打了个激灵,立刻从怀里抓出一把灰绿色的药粉,往空中一撒。
雾气散开,玄剑门代表回过神来,抬手就是三道剑气,在众人周围布下一层薄盾。
“谢了。”他看了姜小葵一眼。
“不收钱。”她咧嘴,“回头请我吃顿好的就行。”
没等多说,黑塔又是一震,整个殿堂都在摇。残镜还在她手里,画面飞快跳动。她眯眼盯着第三层,发现左二阵眼每次能量汇聚前,都会先闪一下微光,像是烧红的炭芯冒火星。
“找到了。”她立刻传音,“三点齐攻——左二、右四、底心,听我号令!三、二、一……动手!”
锅铲刚要挥出,头顶轰隆一声,一块巨石砸了下来。
圆脸弟子躲得慢,右腿被砸中,闷哼一声倒在碎石堆里。
“伤得重吗?”姜小葵跳过去。
“骨头没事,就是疼得走不了。”他咬牙,“任务交给我那一块……”
“你歇着。”她直接打断,“我来。”
药王谷医师迅速掏出一张符贴在他伤口上,又塞了颗药丸让他含着。转头对姜小葵点头:“能撑住半个时辰。”
“够了。”她转身看向玄剑门代表,“底心交给你,牵制住就行,别硬拼。”
“明白。”他握紧剑柄,“等你信号。”
三人位置重新分布。姜小葵跃上另一根石柱,正对左二阵眼。药王谷医师退到高处角落,手中捏着一枚暗红色药符。玄剑门代表则俯身贴地,剑尖轻点地面,随时准备破土而出。
黑塔的能量越来越狂暴,第七名黑袍人也开始咳血,但手印越结越快。
“他们想提前引爆。”药王谷医师声音发紧。
“那就让他们炸不成。”姜小葵深吸一口气,“听好——我喊‘斩’,一起上。”
她盯着残镜,心跳和能量波动渐渐同步。一次闪烁,两次……第三次时,左二阵眼微微发亮。
就是现在!
“斩!”
锅铲划出“爆炒星辰”,金焰如流星砸向左二。
玄剑门代表剑气破地,直冲底心节点。
药王谷医师甩出药符,半空炸开,化作一道赤雷劈向右四。
三道力量几乎同时命中。
轰!
黑塔剧烈一震,表面符文崩裂数道。紫黑光芒忽明忽暗,像是风中残烛。可还没等众人松口气,塔身突然发出刺耳的嘶鸣,剩余七名黑袍人齐齐睁眼,嘴角流血,却露出诡异笑容。
他们开始撕自己胸口的皮肉,鲜血淋漓,尽数拍进阵中。
“疯了!”药王谷医师脸色发白,“这是要把魂都献出去!”
黑塔底部浮现出一圈古老文字,像是用血写成,缓缓旋转。空气变得粘稠,呼吸都困难起来。
“不行,这样下去他们会把整座阵强行拉到极限!”玄剑门代表低吼。
姜小葵盯着残镜,手指掐得发白。她看到左二阵眼在承受三击后出现了一道细缝,每次能量倒灌时,那缝隙就会扩大一丝。
机会只有一次。
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锅铲上。荒诞仙气轰然爆发,整把铲子烧得通红。
“香煎月魄——加辣版!”
她整个人跃起,锅铲带着全部力量,直插左二阵眼。
金焰炸开,像滚油泼进冰窟,轰的一声贯穿整个节点。
“咔——”
阵眼爆裂,裂缝如蛛网般蔓延。连锁反应瞬间席卷全塔,九层结构层层塌陷,黑光熄灭,追魂镜“啪”地碎成渣。
七名黑袍人全部吐血倒地,法印破碎,动弹不得。
姜小葵落地,脚下一滑,膝盖磕在碎石上。她没管,翻身站起,转身大喊:“他们没阵了!冲!”
玄剑门代表第一个冲出去,剑光撕开烟尘。药王谷医师点燃信号符,一道青光冲天而起。远处传来号角声,埋伏的天机阁援军终于杀入。
火光中,姜小葵站在废墟高台,锅铲斜指前方主殿。身后正道弟子如潮水般涌入,喊杀声震天。
“姜姐!”药王谷医师跑过来,“圆脸弟子已经送出去了,伤不致命。”
“那就好。”她喘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灰,“接下来,该咱们收账了。”
玄剑门代表走过来,看了她一眼:“刚才那一招,叫什么?”
“加辣版。”她笑了笑,“下次请你尝尝特辣的。”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主殿方向传来一阵骚动,守卫开始集结。姜小葵握紧锅铲,正要下令推进,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
“姜小葵!等等!”
她回头,是药王谷医师,手里举着一块从黑袍人身上搜出来的铁牌。
“这牌子上有字,你看——”
姜小葵接过铁牌,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葬星渊启,逆命者生。”
她盯着那行字,眉头皱起。
“逆命者……是谁?”
玄剑门代表走近看了一眼,冷声说:“管他是谁,现在阵破了,就没人能拦我们。”
姜小葵没说话,把铁牌塞进怀里。
她抬头看向前方主殿,火光映在她右眼尾的朱砂痣上,一闪。
“走。”她说,“别让他们有时间换阵。”
三人带人往前推进,刚到主殿门口,地面突然一震。
不是地震。
是下面有人在敲。
咚、咚、咚。
三声,停顿,又是三声。
像是某种信号。
姜小葵停下脚步,蹲下身,手掌贴地。
震动从地底传来,节奏稳定,不像是坍塌。
倒像是……有人在敲摩斯码。
她猛地抬头,看向药王谷医师:“你们药王谷,有没有一种密语,是用震动传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