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裂开一道缝，火光从外面照进来，映在姜小葵脸上。
她没等门被彻底撞开，右脚猛地蹬地，整个人冲了上去，肩膀狠狠撞在门上。木屑飞溅，门直接炸成两半，她借着冲力跳出去，落地时顺势一滚，翻身站起。
三把刀已经劈到眼前。
她抬手，掌心的青铜碎片嗡的一声，金光从她指尖窜出，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那光像刀，却比刀快，咔嚓几声，三把武器全断了，持刀的人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倒了。
阿虎从她身后扑出来，差点摔个狗啃泥。
“你还知道跑？”姜小葵拽着他胳膊往后拖，“刚才不是说腿软走不动？”
“那是庙里！”阿虎喘着气，“外面有刀！刀和佛不一样！”
姜小葵没理他，回头盯着破庙门口。追兵堵在台阶下，黑压压一片，火把举得高高的，照得山坡通红。
她低头看了眼左手，碎片还在发烫，体内的金纹像活了一样，顺着血脉往上爬，右眼尾的朱砂痣也跟着跳了跳。
“看来他们真不怕死。”她冷笑。
话音刚落，一阵低沉的诵经声从庙里传来。
老和尚盘坐在佛像残基上，双手合十，嘴里念着什么。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敲在人心上，听得久了，耳朵里嗡嗡响。
姜小葵只觉得胸口一松，乱跳的心跳慢慢稳了下来。体内的金纹不再乱窜，开始沿着某种节奏流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
她抬头看向老和尚。
老和尚没睁眼，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明白了。
双手抬起，在胸前交错，结了个手势。这动作她没学过，可做起来一点都不陌生，好像梦里练过千百遍。
头顶的碎片浮了起来，悬在半空，金光从她七窍涌出，化作数十道半月形光刃，密密麻麻悬浮在空中。
她手指一挥。
光刃如雨落下，刷刷刷扫向敌群。
惨叫声立刻响起。有人想举盾，盾还没抬起来就被削飞；有人转身要逃，后背已经多了三道血口子。转眼间，十几个人倒地打滚，剩下的人吓得往后退，谁也不敢再往前冲。
阿虎张大了嘴：“你……你这是吃饭的时候偷偷练的吧？”
“闭嘴。”姜小葵喘了口气，额头上全是汗。这一招耗得厉害，她腿有点发软，但嘴角却翘了一下，“原来打架也能这么顺手。”
就在这时，人群分开。
一个独眼男人走了出来。
刀疤脸，披着黑袍，手里拎着一把宽刃刀，刀尖拖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火星。
屠九。
他站在火光最亮的地方，目光落在姜小葵身上，嘴角慢慢咧开。
“小姑娘，进步挺快啊。”他说，“上次见你，还只会跑。”
姜小葵没动，手里的碎片握得更紧。
阿虎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这个人……比火球还吓人。”
屠九抬起手，身后剩下的喽啰立刻散开，没人敢挡在他前面。
他一步步走上台阶，脚步不快，但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像是震了一下。
姜小葵往后退了三步，脚踩上一块断碑的边缘，站稳。
屠九停下，歪头看了看她：“你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死的吗？”
姜小葵咬牙。
“不知道吧？”屠九笑了一声，“我亲手埋的。”
姜小葵瞳孔一缩。
“你以为你是圣女？”屠九抬起刀，指向她，“你就是个钥匙。打开天机阁命脉的钥匙。你活着，是因为我们还没用完你。”
姜小葵没说话，右手缓缓抬起，又结了一次印。
金光再次浮现，比刚才弱了些，但依旧凝实。
屠九冷笑：“还想打？”
他手臂一挥，刀气横扫而出，空气像是被撕开，直奔姜小葵面门。
她抬手挡，金光护盾刚成型就被劈碎，整个人被掀飞出去，后背撞在另一块断石上，咳出一口血。
“小葵！”阿虎想冲过去，却被一股劲风掀翻，摔在墙根。
屠九缓步逼近，刀尖点地：“现在，乖乖跟我走，还能少受点罪。”
姜小葵撑着石头站起来，擦掉嘴角的血。
庙里的诵经声忽然变了。
老和尚睁开眼，手中木珠断裂，一颗颗滚落石阶。每颗珠子落地，都燃起一团金色火焰，三团火焰连成三角，挡在屠九和姜小葵之间。
屠九皱眉，抬刀就要劈开。
可那火不灭，反而越烧越旺，形成一道屏障。
姜小葵趁机跃起，跳到更高处的断碑上，左手紧握碎片，右手再次结印。
金光从她体内涌出，战甲虚影重新浮现，覆盖肩臂，虽然不完整，但已经能护住要害。
她低头看着屠九，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楚。
“你说我是钥匙？”
屠九抬头，眼神阴冷。
“那你试试看，能不能打得开。”
她右手猛然下压。
金光凝聚成一道长刃，从天而降，直劈而下。
屠九举刀格挡，火星四溅，脚下地面瞬间龟裂。他退了半步，刀刃上出现一道裂痕。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有意思。”他说，“看来得认真点了。”
他抬起左手，掌心浮现出一块黑色镜片残骸，正是追魂镜的碎片。
镜面一闪，一股黑气从里面涌出，缠绕上他的刀身。
姜小葵站在断碑上，呼吸急促，但没有后退。
阿虎靠在墙边，一只手撑地，抬头看着她。
老和尚坐在庙前，木珠已尽碎，脸色发白，但仍在低声念经。
山风卷起灰袍，吹动残火。
金光与刀影遥遥相对。
屠九缓缓举起刀，刀锋指向姜小葵。
姜小葵双手结印，金光在掌心旋转，凝成一柄光剑。
她跳下断碑，落地时脚下一滑，膝盖磕在石头上，但她立刻站直。
屠九迈出一步。
姜小葵抬起光剑。
两人同时冲向对方。
刀光与金芒碰撞的瞬间，姜小葵听见自己说：
“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