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厅内乱象愈演愈烈,白茯苓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烦躁与尴尬,再次上前,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
“秦老夫人,秦夫人,诸位小姐。”她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主位的秦妙音和两位长辈身上,“我等此番冒昧来访,实是有要事相求,关乎一位重要同伴的道基与性命。”
她不再迂回,直接道明核心目的:“听闻秦家禁地之中,珍藏着一株‘九窍玲珑心莲’,此物乃是救治我同伴的关键。我等愿付出相应代价,或是以物易物,或是以承诺相换,只求秦家能够割爱,救我同伴于危难。”
这话一出,厅内喧闹的气氛为之一静。
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了秦老夫人和秦夫人身上。
秦妙音作为家主,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看向自己的祖母和母亲。
秦夫人脸上热情的笑容收敛了些,露出些许为难之色。秦老夫人则拄着凤头杖,老神在在地抿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这才抬眸看向白茯苓,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
“白姑娘,非是老身不愿相助。只是这‘九窍玲珑心莲’,乃是我秦家传承了数万年的镇族之宝之一,更是维系我秦家一处重要秘境稳定的核心。其意义非凡,实在……不便轻易予人啊。”
她话说得委婉,但拒绝之意明显。
白茯苓心下一沉,正欲继续争取,阐述沈清辞伤势的严重性(当然会模糊关键信息),却见秦老夫人话锋突然一转!
她那精明的老眼再次如同探照灯般,灼灼地扫过沈清辞、路无涯、陆时衍、柳风、沈星河几人,脸上露出一种“我很为难,但也不是不能商量”的表情,慢悠悠地说道:
“不过嘛……宝物虽是死物,但终究是为人服务的。若真是为了救命,我秦家也并非那等不通情理之人……”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留下无限的遐想空间。
站在角落里的秦越看到自家祖母这副表情,立刻用眼神疯狂示意白茯苓,内心oS震耳欲聋:看吧!看吧!我就说了!重点来了!要啥心莲?把他们几个送出去!要啥都有!
白茯苓接收到秦越那“你懂的”眼神,再结合秦老夫人那毫不掩饰地在几位男性同伴身上打转的目光,瞬间明白了这“并非不通情理”背后的潜台词——联姻,或者至少是留下几位“佳婿”作为“抵押”!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她可以为了救沈清辞付出代价,但绝不包括用同伴的人身自由和感情来做交易!
没等白茯苓开口驳斥,秦老夫人似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终于图穷匕见,她笑眯眯地,用一种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多么好的随意语气,说道:
“老身看白姑娘这几位朋友,皆是万中无一的青年才俊,与我秦家的几位丫头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呐……”
她目光重点在沈清辞和路无涯身上停留:“若是……能成就几段良缘,让我秦家与诸位才俊的师门(或势力)亲上加亲,那区区一株心莲,作为嫁妆……或是聘礼,又有何不可呢?”
“轰——!”
这话如同巨石投入本就波澜四起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秦家的几位小姐们眼睛亮得吓人,目光更加灼热地锁定自己的“目标”。
秦夫人也连连点头,显然十分赞同婆婆的主意。
秦妙音作为家主,虽未明确表态,但嘴角含笑的默认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被当做“交易品”的几位男性,反应更是激烈!
路无涯血瞳中戾气暴涨,周身魔气不受控制地翻腾,几乎要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做梦!”
沈清辞冰蓝眼眸中寒光凛冽,周围的温度骤降,仿佛连空气都要冻结:“荒谬。”
陆时衍温和的笑容彻底消失,眉头紧锁。
柳风和沈星河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摆手。
白茯苓气得浑身发抖,正要严词拒绝,秦越却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拉住白茯苓的袖子,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悄悄话”急声道:
“小师妹!冷静!冷静啊!我就说吧!把他们送出去要啥都行!你看我祖母这态度!有戏!绝对有戏!为了心莲,为了沈师兄……呃,为了伤员,牺牲一下他们的色相怎么了?!这是为了大局啊!”
他这话看似在劝白茯苓,实则是把“交易”的筹码明晃晃地摆在了台面上,更是把沈清辞等人架在了火上烤!
“秦!越!” 路无涯和沈清辞几乎是从牙缝里同时挤出这两个字,杀人的目光瞬间钉在了秦越身上。
秦越吓得一缩脖子,但为了自己的“清白”和能尽快摆脱这群“祸害”,他还是硬着头皮对自家祖母喊道:“祖母!您看!他们都默认了!快答应吧!心莲给他们!人留下!”
厅内彻底乱成了一锅翻滚的八宝粥!
一方是虎视眈眈、意图“强娶”的秦家女眷;
一方是宁死不从、杀气腾腾的“待嫁”美男;
中间是焦头烂额、试图维护同伴又急需心莲的白茯苓;
旁边还有疯狂拱火、力求自保的秦越……
这局面,已然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白茯苓该如何破局?沈清辞等人又如何摆脱这“桃花劫”?而那株关乎性命的心莲,最终能否到手?
所有的矛盾,在此刻被推向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