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捷报通过听风阁的加密渠道传回京城时,林惊澜正在听取柳如烟关于西郊火焰坊的初步侦查汇报。
“火焰坊明面上是几家铁匠铺和窑炉,背地里却守卫森严,我们的人无法深入核心区域。但可以确定,里面绝非寻常打铁烧窑,夜间常有异响,且运入大量硫磺、硝石以及……一些活物。”柳如烟秀眉微蹙,“附近偶尔有居民失踪的报案,都与此地有关联。”
林惊澜指尖轻叩桌面,江南的胜利并未让他放松,京城的毒瘤必须尽快铲除。“圣火教……以活物祭祀,炼制邪物,其心可诛。”他眼中寒光一闪,看向一旁悠然品茶的秦般若,“秦长老,对此有何高见?”
秦般若放下茶盏,绛紫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皙手腕:“圣火教源自西域拜火一脉,但早已走入邪途。他们崇拜‘毁灭之炎’,认为通过特定的祭祀和炼制,可以获得超凡力量。那‘赤练仙子’尤擅炼制各种诡毒火器,若这火焰坊是她的手笔,里面恐怕危机重重。”她眼波流转,看向林惊澜,“王爷可是打算亲自走一遭?”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林惊澜起身,语气决然,“今夜,本王便去会会这圣火教。”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探查的绝佳时机。
西郊,火焰坊。
远远望去,那片建筑群在黑夜里如同趴伏的巨兽,几处高耸的烟囱冒着诡异的青绿色火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林惊澜并未带大队人马,只带了洛倾城与秦般若。洛倾城轻功卓绝,负责在外围高点策应和清除暗哨。秦般若熟悉圣火教手段,则与林惊澜一同潜入。
两人皆是绝顶高手,身法展开,如同两道青烟,轻易避开了外围的明岗暗哨,悄无声息地潜入火焰坊内部。
坊内结构复杂,道路蜿蜒,温度明显高于外界。巨大的熔炉轰鸣,赤红的铁水在槽道中流淌,但更多的是一些造型古怪的器具,以及一些被封住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窑洞。
“小心,这里的空气有毒。”秦般若低声提醒,递过两枚碧绿色药丸,“含在舌下,可避寻常毒瘴。”
林惊澜接过服下,一股清凉之意直透囟门,灵台一片清明。他深深看了秦般若一眼,此女用毒之术,确实不凡。
两人沿着阴影疾行,很快来到一处把守尤为森严的巨大窑洞前。洞口被厚重的铁门封锁,门外站着四名眼神狂热、身披红袍的圣火教徒,气息彪悍。
“里面定有重要之物。”林惊澜传音道。
秦般若美眸微眯,纤手一翻,指间已多了几根细如牛毛的紫色小针。“这是‘迷神针’,中者顷刻昏厥,无声无息。”她手腕一抖,紫针化作数道微不可见的流光射出。
那四名教徒毫无察觉,便身体一软,缓缓倒地。
林惊澜与秦般若对视一眼,迅速上前。林惊澜运起紫阳诀,手掌按在铁门锁孔处,内力微吐。
“咔哒”一声轻响,内部机括被霸道内力震断。两人推开一道缝隙,闪身而入。
窑洞之内,景象令人头皮发麻!
洞内空间极大,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血池,池中翻滚着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散发出浓烈的血腥与硫磺混合的恶臭。血池周围,刻画着无数扭曲诡异的火焰符文。池边摆放着数个铁笼,里面关着的赫然是些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的活人!更令人心惊的是,血池上空,悬浮着几颗拳头大小、燃烧着幽绿火焰的骷髅头!
而在血池旁,一名身着赤红长裙、身段火辣妖娆的女子,正背对着他们,手持一柄白骨匕首,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她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绿色火焰,气息阴邪而强大。
“赤练仙子!”秦般若瞳孔一缩,传音中带着刻骨的恨意。
就在此时,那赤练仙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
那是一张艳丽却充满邪气的脸庞,双眼瞳孔竟是诡异的竖瞳,如同毒蛇。“谁?!”她厉声喝道,手中白骨匕首毫不犹豫地划向一个铁笼!
“阻止她!”林惊澜反应更快,在她回头的瞬间已然出手!惊鸿剑出鞘,一道凝练的紫色剑气后发先至,直射赤练仙子手腕!
赤练仙子没想到来人武功如此之高,剑气凌厉无匹,她被迫撤招后退,险险避开。但剑气余波仍扫中了那个铁笼,精钢打造的栏杆应声而断。
“秦般若?!是你这个叛徒!”赤练仙子看清秦般若,竖瞳中燃起怒火,又看向林惊澜,感受到那股渊渟岳峙的磅礴气势,脸色一变,“还有……摄政王林惊澜?好!好!正好将你们一并献祭给圣火!”
她尖啸一声,周身绿色火焰暴涨,双手挥动间,数团碧绿火球带着凄厉的呼啸,如同活物般分别射向林惊澜与秦般若!同时,她张口喷出一股粉红色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
“小心她的‘蚀骨毒火’和‘媚烟’!”秦般若疾呼,身形晃动,玄阴掌力拍出,阴寒掌风迎向火球。那碧绿火球遇到玄阴掌力,竟发出“滋滋”声响,火焰黯淡了几分,但仍未被完全扑灭。
林惊澜则是不闪不避,紫阳诀内力灌注剑身,惊鸿剑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剑光如匹练般扫过,那几团碧绿火球竟被凌厉的剑气直接斩灭!至于那粉红媚烟,靠近他周身三尺,便被至阳至刚的紫阳内力蒸发消散!
赤练仙子脸色再变,没想到自己的两大杀招如此轻易被破。她猛地一拍身旁一个机关。
“轰隆隆!”
窑洞顶部突然打开数个洞口,炽热的铁水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阻隔在双方之间!同时,刺耳的警铃声大作,整个火焰坊瞬间沸腾起来!
“走!”林惊澜当机立断,目的已达,不必恋战。他一把拉住还想追击的秦般若,身形如电,向外冲去。
沿途遭遇闻讯赶来的圣火教徒,但在林惊澜的剑下和秦般若诡异莫测的毒术面前,根本无法形成有效阻拦。两人如同虎入羊群,杀出一条血路,与外围接应的洛倾城汇合,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回到安全的据点,秦般若依旧心绪难平,既有大仇未能得报的遗憾,也有对林惊澜方才出手相救的复杂情绪。
林惊澜则目光深沉,回想窑洞中所见:“血池、活人祭祀、邪火骷髅……圣火教所图非小。秦长老,此番多亏有你。”
秦般若收敛心神,恢复那慵懒媚态,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试探与若有若无的撩拨:“王爷客气了,能为王爷效劳,是般若的荣幸。只是……让那妖女跑了,实在可惜。”她轻轻叹了口气,靠近一步,吐气如兰,“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奖励般若呢?”
夜色已深,孤男寡女,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