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但北京城里的政治空气却日渐升温,各种运动和学习接踵而至。平安胡同林家小院,作为一个小小的联络点,也感受到了这股无形的压力。
这天下午,林大山匆匆从外面回来,脸色比窗外的天色还要阴沉。他手里没有拿任何东西,但眉宇间的凝重却让在院里“放哨”的林向阳立刻警觉起来。
父子二人默契地回到正屋,关好门。
“出紧急情况了。”林大山的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很快,“上级启用了一套全新的、极其复杂的临时密码,用于最近几天的绝密通讯。密码本只有一份,不能带走,只能在指定地点阅读和记忆,而且必须在半小时内完成,因为后面还有其他同志要用。”
林向阳的心提了起来。记忆复杂密码?半小时?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传统的密码本往往包含大量的代码、替换规则和特殊符号,需要反复背诵和练习才能掌握。半小时,连通读一遍都勉强!
“爹,您……”林向阳担忧地看着父亲。林大山虽然经验丰富,但毕竟年纪大了,记忆力并非所长。
林大山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不行。组织上原本指定的是老张,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但他突发急性阑尾炎住院了。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这份情报如果不能及时破译,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奈。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过去一秒,风险就增加一分。
就在这时,林向阳脑海中灵光一闪!
系统!那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只是偶尔用来签到的系统空间!他记得,系统空间似乎有一个特性——里面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
以前他往里面存取物品,或者短暂停留规划时,就隐约感觉到外界时间过得特别慢。如果……如果他进入系统空间去记忆密码本呢?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爹!”林向阳猛地抬起头,眼神灼灼,“让我去试试!”
林大山愕然:“你?向阳,这不是闹着玩的!那密码本非常复杂……”
“我知道!”林向阳打断父亲的话,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老爷爷教过我一种……一种集中精神、快速记忆的法子!我或许可以试试!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他又一次搬出了“老爷爷”,但这一次,他的眼神里除了惯有的沉稳,还多了一种近乎疯狂的自信。
林大山看着儿子,仿佛第一次认识他。儿子的眼神告诉他,这不是少年人的冲动,而是一种基于某种底气的笃定。他想起了儿子之前种种不可思议的表现——预警、藏物、净化情报、反制监听……每一次,儿子都做到了看似不可能的事情。
死马当活马医!赌了!
“好!”林大山一咬牙,“我带你去!但是向阳,记住,无论成败,安全第一!如果感觉不行,立刻放弃!”
“我知道!”林向阳重重点头。
父子二人立刻出门,林大山骑着自行车,载着林向阳,朝着城内某个秘密地点疾驰而去。
那是一个看似普通的民居。进去之后,经过严格的检查,他们被带进了一间密室。密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本薄薄的、封面没有任何标识的小册子,以及一个正在滴答作响的闹钟。时间还剩二十八分钟。
“就是它。开始吧。”带路的同志低声说了一句,便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密室里只剩下林向阳和那本决定着许多人命运的密码本。
林向阳没有立刻去翻看册子。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全力沟通系统空间。
进去!我要进去!
意念集中之下,他感觉周围的一切瞬间变得模糊、扭曲,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而他的意识,则清晰地进入到了那个散发着微光的系统空间之中!
果然!系统空间内部的时间流速极其缓慢!外界那滴答作响的闹钟声音,在这里几乎微不可闻!
他不敢耽搁,立刻将意识投向现实中那本密码本。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密码本的内容,如同被扫描一般,清晰地投射到了他的意识之中,呈现在系统空间里!
他开始疯狂地“阅读”、记忆。
代码、数字、字母、奇怪的符号、复杂的替换规则……大量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若是正常情况下,如此复杂的信息在短时间内涌入,足以让人头晕目眩,精神崩溃。
但在这思维加速的系统空间内,他的大脑仿佛也被提升了运转速度,变得异常清明和高效!他如同一个最精密的扫描仪,一页页地“翻过”密码本,将上面的每一个字符、每一条规则,都强行刻印在记忆深处。
记忆,核对,再记忆,再核对……
他不知道外界过去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更短。但在系统空间内,他感觉仿佛度过了大半天!
当他确认自己已经将整本密码本,包括那些极易混淆的细节和特殊注解都牢牢记住,甚至可以在脑海中随意翻阅任何一个部分时,他果断地退出了系统空间。
意识回归现实。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桌上的闹钟——时间才刚刚过去了……六分钟!
外界只过去了六分钟!而他在系统空间里,却完成了一次对复杂密码本的深度记忆和校对!
带路的同志推门进来,看到林向阳已经睁开了眼睛,不由得一愣:“同志,你……?”
“我记完了。”林向阳平静地说道,虽然脸色因为精神极度消耗而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和自信。
“记……记完了?”那同志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闹钟,“这才六分钟!你确认?”
“我确认。”林向阳语气笃定,“您可以抽查。”
那同志将信将疑,拿起密码本,随机翻到一页,念出一个代码。
林向阳几乎不假思索,立刻报出了对应的明文含义和使用的规则。
又抽查了几个,无一错误!
那同志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狂喜,他激动地握住林向阳的手:“天才!简直是过目不忘的天才!太好了!这下有救了!”
林大山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看到儿子这么快就出来,心都凉了半截。但当他看到那位同志激动地握着儿子的手,连声道谢时,才意识到——儿子,竟然真的成功了!
回去的路上,林大山看着坐在自行车后座、闭目养神的儿子,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六分钟!记忆一本复杂的临时密码本!这已经不是“机灵”或者“老爷爷传授”能解释的了!这简直就是……神迹!
但他什么也没问。他知道,儿子身上有秘密,一个巨大的、他无法理解的秘密。他只需要知道,儿子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是值得毫无保留信任的,就够了。
这次“密码本速记”任务,在组织内部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传说。一位“拥有过目不忘之能的神秘年轻同志”的传闻,开始在小范围内流传,但没人知道他的具体身份。
而林向阳,则通过这次极限操作,再次拓展了系统空间的运用边界。他意识到,这个空间不仅仅是储物和签到的地方,更是一个可以极大提升他学习效率和应对紧急情况能力的“外挂”!
他的“引导者”工具箱里,又增添了一件威力无穷的“神器”。
平安胡同的小院,再次因为他的存在,而完成了一项看似不可能的任务。林向阳这个名字,虽然不为人知,却已经开始在无形的战线上,悄然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