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驴车的吱呀声和清脆的叫卖声中,平稳地流淌。林向阳往返于城乡之间,将“卖菜少年”这个角色扮演得越发得心应手。他与南锣鼓巷附近居民的关系也越发熟络,尤其是与95号院的三大爷阎埠贵,更是建立了一种颇为“特殊”的“友谊”。
这“友谊”的基石,并非共同的志趣或深厚的情感,而是基于阎埠贵那深入骨髓的“算计”和林向阳精准的“投喂”。
阎埠贵是小学老师,肚子里有点墨水,自诩文化人,但也正因如此,他那份算计更显得锱铢必较,带着一股穷酸文人的精明。他对林向阳这个“物美价廉”的货源很满意,但更让他满意的,是林向阳时不时会给他带来的“额外惊喜”。
系统签到获得的物资,并非总是完美无瑕。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品相稍差、个头不均的鸡蛋,或者有些磕碰、卖相不好的蔬菜。这些“次级品”,林向阳自然不会拿去供给签订了合同的饭馆,但直接扔掉又太可惜。
于是,他便将这些“处理品”的目光,投向了阎埠贵。
“阎老师,您来看看,”一次,林向阳在阎埠贵来买鸡蛋时,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一边,从车底拿出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十几个个头明显偏小、或者蛋壳有些污渍的鸡蛋,“这些蛋,是家里老母鸡最近下的,品相差了点,但绝对新鲜!您要是要,我便宜点算给您,就当交个朋友了。”
阎埠贵凑过去一看,眼睛顿时亮了。他拿起一个鸡蛋掂量了一下,又对着光看了看,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品相是不如那些好的,但价格便宜了近一半!自家吃,又不拿来送人,完全没问题啊!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他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故作矜持,皱着眉头:“哎呀,这品相……是差了点。不过嘛,看你小子实在,行吧,我就当帮你了,都要了!”
林向阳脸上立刻露出感激的笑容:“哎!谢谢阎老师!您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不然这些蛋我都不知道咋处理呢!”
一笔“双赢”的交易就此达成。阎埠贵觉得自己用极低的价格买到了实惠,占了天大的便宜;而林向阳则成功地将系统的“废料”变现,更重要的是,进一步巩固了与这个重要信息源的关系。
除了用“处理品”利诱,林向阳还发现了阎埠贵的另一个爱好——喜欢占小便宜,尤其是文化方面的“小便宜”。
阎埠贵家里有些旧书、旧报纸,有些是他自己看的,有些是学校处理下来的。这些东西,在阎埠贵看来,放着占地方,卖废纸又值不了几个钱。
林向阳便适时地表现出对“知识”的渴望。
“阎老师,您家里要是有不要的旧报纸、旧书本,能给我看看吗?”一次交易后,林向阳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在村里也没啥书看,就想多认几个字……”
阎埠贵一听,这还不简单?用这些不值钱的废纸,还能换个人情,说不定以后买鸡蛋买菜还能更便宜点?他立刻大手一挥,颇为慷慨地说:“行啊!这有啥!我家里正好有些旧报纸,放着也是占地方,下次给你带点来!”
果然,下一次阎埠贵来买菜时,就真的给林向阳带来了几捆泛黄的旧报纸和一些破损的旧课本。
林向阳如获至宝,连连道谢,并且在称菜时,又“不小心”多给了半两。
阎埠贵提着菜,拿着“卖”废纸换来的“实惠”,心里那叫一个舒坦。他觉得这个农村小子,真是太对他胃口了!懂事,会来事,还不让他吃亏!
从此,林向阳和阎埠贵之间,就形成了一种固定的“交易模式”:林向阳用远低于市场价的“处理品”和偶尔的“分量加成”,来换取阎埠贵手中的旧书报,以及……他嘴里那些关于95号院的、零碎却持续的“新闻”。
“向阳啊,你是不知道,昨儿个我们院可又热闹了!贾东旭那小子,好像在外面惹了什么事,让人给堵了,还是傻柱碰巧遇上给解了围……”
“许大茂那家伙,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弄回来一台旧收音机,在院里嘚瑟半天,让一大爷给说了一顿,说不许扰民……”
“秦淮茹那丫头,好像又接了什么糊火柴盒的零活,天天晚上熬夜,看着都可怜……”
阎埠贵一边挑拣着林向阳特意给他留的“便宜货”,一边唾沫横飞地讲述着院里的新鲜事,语气里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优越感和消息灵通的得意。
林向阳则一边熟练地称重、算账,一边认真地听着,偶尔插问一句,引导着话题,将那些碎片化的信息,在脑海中拼凑成更完整的图像。
他清楚地知道,阎埠贵并非真心把他当朋友,只是觉得他“有用”,能带来实惠。而他,也同样只是把阎埠贵当作一个稳定、廉价且话多的信息渠道。
这是一种基于相互利用的、心照不宣的“友谊”。
但林向阳并不在意。他要的,从来就不是真诚的友谊,而是畅通的信息流。
通过阎埠贵这张“碎嘴”,他能够几乎实时地掌握95号院的人员动态和矛盾焦点。这让他这个“高端观察者”,即使身在院外,也能对院内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
这为他未来可能进行的“引导”,提供了无比宝贵的情报支持。
看着阎埠贵心满意足地提着“战利品”离开的背影,林向阳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占小便宜吃大亏,古人诚不我欺啊,阎老师。”他在心中默念,“您这点信息,对我来说,可比那几个鸡蛋、几棵烂菜叶子,值钱多了。”
他的情报网,因为阎埠贵这个“优秀”的信息源,而变得更加高效和深入。现在,他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和一个足够分量的“石子”,来开始他真正的“引导者”首秀了。而他有预感,那个时机,或许就隐藏在下一次与阎埠贵的交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