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在U17训练营是个公认的废柴。
＞每天累得像条狗，成绩却垫底。
＞直到他绑定睡觉系统，在梦中化身网球之神。
＞当三船教练愤怒地将他从睡梦中摇醒。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闭眼打出的——零式削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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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17训练营，后山，地狱的别名。
夕阳像个烧红的铁球，沉甸甸地压在山脊线上，榨干了空气里最后一丝水分。风？那是奢侈品。有的只是蒸笼般闷热的水汽，混着泥土和汗水的咸腥，黏糊糊地糊在每一个毛孔上。林修觉得自己就是一块被丢在砧板上的肉，刚从真田弦一郎那“风林火山”的狂风暴雨里滚过一遭，又被迹部景吾的“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削得七零八落。
他瘫在泥地上，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汗水糊住了眼睛，视线里一片模糊的色块——那是其他选手奔跑跳跃的身影，快得像一道道闪电。耳边嗡嗡作响，是网球撕裂空气的尖啸，是击球时沉闷的爆响，还有……还有切原赤也那小子嚣张的大笑，以及真田副部长毫不留情的呵斥。
“林修！你的脚步太慢了！太松懈了！这种程度的训练就想放弃吗？”
“林君，你的回球缺乏攻击性，角度太平了。”柳莲二平静的声音透过汗水滴落的啪嗒声传来，像一根精准的刺。
林修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垫底？何止是垫底。他感觉自己就是这后山泥地里长出来的一株杂草，还是最蔫吧、最不起眼的那一株。天赋？汗水？意志力？那些挂在训练营墙上的热血标语，在他这里统统失效。他就像一辆油箱漏光的老爷车，再怎么踩油门，也跑不过那些装备精良的跑车。
累，太累了。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意识在清醒和昏沉之间挣扎。他只想睡，立刻，马上。什么训练，什么排名，什么网球梦想……去他妈的，他现在只想一头栽进梦里，永远别醒。
就在他意识彻底滑向黑暗边缘的那一刻，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检测到宿主强烈睡眠欲望与极端身体疲劳，符合绑定条件……‘睡梦网球大师系统’激活中……】
【绑定成功。宿主：林修。】
【新手任务发布：请宿主立即进入深度睡眠，持续8小时。任务奖励：网球基础体能+1，精神力韧性+1。】
林修一个激灵，残留的一点意识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系统？睡梦网球大师？新手任务是……睡觉？他努力想睁开眼，但眼皮纹丝不动，身体也像被焊死在地上。算了，管它是幻觉还是什么，睡觉……正合他意。
几乎是念头落下的瞬间，一股难以抗拒的暖流席卷了他紧绷的神经和酸痛的肌肉。就像有人在他紧绷的弦上轻轻一拨，嗡鸣声散去，只余一片令人安心的空白。他沉了下去，坠入无梦的深海。
……
“喂！醒醒！林修！你这混蛋！”
粗暴的摇晃和震耳欲聋的咆哮把林修从一片混沌中硬生生拽了出来。他茫然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瞬间眯起。眼前是一张放大的、怒气冲天的脸——三船入道教练。老头儿的脸黑得像锅底，额头青筋暴跳，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林修脸上。他那根标志性的竹刀，正毫不客气地戳着林修的胸口。
“混账东西！训练时间竟敢给？你以为这里是你的卧室吗？！”三船的咆哮声在山谷里回荡，“废物！连最基本的意志力都没有，滚出训练营！”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修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有惊愕，有鄙夷，有毫不掩饰的嘲讽。切原赤也那小子抱着球拍，咧着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迹部景吾站在不远处的高地上，手指轻轻点着眼角的泪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真田弦一郎则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刀，显然对林修这种“懈怠”行为极为不满。
林修的心脏还在砰砰狂跳，一半是被吓的，一半却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身体……好像没那么沉重了？昨天训练后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竟然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轻盈感，仿佛身体里某些沉睡的开关被打开了。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因为常年握拍磨出的薄茧还在，但似乎……更有力了？他试着攥了攥拳头，一股微弱但真实的力量感从指关节传来。
是真的！那个系统提示音不是幻觉！
“发什么呆！废物！”三船教练的竹刀又重重戳了他一下，“立刻给我去跑圈！二十圈！跑不完不许吃饭！”
林修猛地回过神，一股热血涌上头顶。恐惧还在，但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一种被压抑了太久、近乎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压过了它。他抬起头，目光没有躲闪，反而直直地迎向三船教练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睛。
“教练，”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异常清晰，“跑圈，我认罚。但在这之前……”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我要挑战您！”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山谷里呼啸的风声都仿佛在这一刻消失了。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目瞪口呆地看着场地中央那个他们眼中的“废柴”。
切原赤也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哈？挑战三船老头？他疯了吗？”
迹部景吾点着泪痣的手指顿住了，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讶异：“啊嗯？这个吊车尾……”
真田弦一郎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神锐利地审视着林修，似乎在判断他是不是彻底精神错乱。
三船教练也愣住了，他掏了掏耳朵，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几秒钟后，火山爆发了。
“混账——！！！”三船的咆哮声几乎掀翻了训练场的屋顶，唾沫星子喷了林修一脸，“挑战老子？就凭你这个训练偷懒的废物？你以为你是谁？！”
“就凭这个。”林修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平静。他弯腰，捡起地上自己那支旧球拍，拍线都有些松垮了。他走到球场一端，站定，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的动作。
他把球拍扛在肩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三船教练，请发球。”他平静地说。
“哗——”场边彻底炸开了锅。
“闭、闭着眼睛打？”
“他绝对是疯了！彻底疯了！”
“三船教练会杀了他的！”
三船教练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他死死盯着对面那个闭着眼、扛着球拍、站姿甚至有点松松垮垮的少年，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把他自己点燃。多少年了，多少年没人敢这么挑衅他了？还是一个公认的废物！
“好！好！好！”三船教练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冷得像冰，“老子今天就成全你！让你死个明白！”
他不再废话，走到发球线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网球。没有花哨的动作，甚至没有标准的发球姿势，只是最简单、最粗暴地将球高高抛起，然后手臂带动身体，像一张拉满的硬弓，将全身的力气灌注到球拍上！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爆响！网球化作一道模糊的黄色残影，撕裂空气，带着恐怖的旋转和力量，直射林修所在的半场！球速之快，角度之刁钻，力量之沉重，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练习！这是三船入道被彻底激怒后的全力一击，带着摧毁一切的意志！
“完了……”场边有人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球下去，不死也得残废吧？”
“林修他……”
然而，就在那雷霆万钧的一球即将洞穿林修身体的前一刹那——
一直闭目扛拍的林修，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蓄力。他的身体仿佛只是被那高速袭来的网球带起的微弱气流所牵引，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脚步轻滑，如同水底随波摇曳的水草，精准地横移半步，让开了球路的主体冲击。
同时，他肩上扛着的球拍不知何时已滑落到手中，手腕以一个极其诡异、违反常理的角度向下一沉，拍头几乎擦着地面。就在网球带着狂暴动能落地、即将猛烈弹起的瞬间，那支看似无力的球拍，如同情人最轻柔的抚摸，从球的下方悄然切入。
没有硬碰硬的撞击声，只有一声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嗤”响。
高速旋转、携带着恐怖动能的网球，在接触拍面的一刹那，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旋转消失了，前冲的力量消失了。它变得无比温顺，无比轻盈，贴着拍面划过一道低得不能再低的弧线，然后……无声无息地落地。
没有弹起。
真的，一丝一毫的弹跳都没有。
那颗球，就像是被施了魔法，又像是被瞬间冻结，静静地、温顺地躺在林修这边的球网下方，紧贴着地面。
而做出这一切的林修，身体依旧保持着那个轻柔挥拍的姿态，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偌大的训练场，只剩下山风掠过树梢的呜咽，和所有人心脏疯狂擂动胸腔的咚咚声。
三船教练保持着发球后挥拍的姿势，僵在原地。他脸上的暴怒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鬼般的难以置信。他那双阅尽无数天才与怪物的眼睛，死死地钉在地上那颗纹丝不动的网球上，又猛地抬起，死死钉在对面那个闭着眼的少年身上。
“零……零式……削球？”一个干涩、颤抖的声音从场边响起，是柳莲二。他手中的笔记本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震惊、茫然和疯狂的计算欲，“不可能……这角度，这旋转抵消……理论上的完美削球……他怎么可能……”
“开……开什么玩笑？！”切原赤也猛地跳了起来，指着场中，声音都变了调，“闭着眼睛？打出了零式削球？那是手冢部长的绝技啊！他、他怎么会？！”
迹部景吾脸上的高傲消失了，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泪痣，指尖有些冰凉。他看着那个闭目的身影，眼神锐利如鹰，试图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痕迹，但最终，他只在林修的脸上看到了一种近乎空灵的平静。
真田弦一郎的拳头无意识地攥紧，指节发白。他死死盯着林修，又看看地上那颗死寂的网球，最后目光落在三船教练那张震惊到失语的老脸上。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椎悄然爬升。
“零式……削球？”三船教练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缓缓放下球拍，一步一步，走到那颗静止的网球前，弯下腰，伸出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颗球。
冰凉，安静。像一颗失去了生命的石子。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林修。这一次，他的眼神里没有了暴怒，没有了鄙夷，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探究，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悸。
“喂，林修！”切原赤也忍不住大喊，“醒醒！别睡了！你搞什么鬼！”
林修的身体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他像是从一场深沉的梦境中被强行唤醒，眼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极其缓慢地、带着浓重睡意地，睁开了眼睛。
眼神茫然，焦距涣散，似乎还没完全搞清状况。他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含糊地咕哝了一句：
“嗯？……结束了？”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颗静止的网球，又扫过对面脸色变幻莫测的三船教练，最后落在周围那一圈如同被石化了的队友们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无辜的困惑。
“刚才……发生什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山风，吹过死寂的训练场，卷起几片落叶。
三船教练站直身体，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他沉默地看了林修许久，久到连真田都觉得不安。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猛地一挥手，指向场地边缘。
“都愣着干什么？”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沙哑和严厉，但仔细听，似乎少了些暴躁，多了些难以言喻的东西，“训练继续！”
他转身，大步走向场外，背影依旧挺拔，却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走过林修身边时，他脚步微顿，目光锐利如刀，深深地剜了林修一眼。
林修被那眼神看得一个激灵，残留的睡意瞬间飞走大半，只剩下满心的茫然和后怕。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三船教练冷哼一声，没再看他，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
场边，切原赤也还在抓狂地揪着自己的海带头：“不可能！绝对是妖术！柳前辈，你看到了吗？那球都没弹起来！”
柳莲二已经捡起了笔记本，正以惊人的速度在上面疯狂书写，嘴里念念有词：“……球速测算……旋转抵消率……落地角度……与手冢国光数据的相似度97.8%……未知变量……睡眠状态影响因子？……”
迹部景吾抱着手臂，眼神深邃。他忽然轻笑了一声，带着一丝玩味：“啊嗯？看来这座后山，终于有点意思了。是吧，桦地？”
“Usu。”高大的桦地依旧面无表情。
真田弦一郎则走到林修面前，沉声道：“林修，解释。”
林修看着真田那张严肃得吓人的脸，头皮发麻，支支吾吾：“副、副部长……我……我就是……太困了……”
真田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破绽，但最终只是沉声道：“训练结束后，加练体能。不许再懈怠！”
“是！”林修赶紧立正。
训练重新开始，但气氛已经完全变了。每一次林修拿起球拍，都会引来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他每一次挥拍，每一次跑动，甚至每一次因为困倦而打哈欠，都成了众人研究的对象。
林修浑身不自在，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他偷偷瞄了一眼远处坐在岩石上、沉默抽着烟斗的三船教练。老头儿也正好看过来，目光如电，吓得林修赶紧低下头。
【新手任务完成。奖励发放：网球基础体能+1，精神力韧性+1。】
【日常任务发布：深度睡眠6小时。奖励：动态实力微幅提升。】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诱惑。
林修感受着身体里那股奇异的轻盈感，又想起刚才闭眼时那种玄妙的、仿佛身体自己会动的感觉。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睡觉……就能变强？
他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不是梦！
看着周围队友们那复杂难辨的目光，还有三船教练那深不可测的审视，林修的心跳得更快了。兴奋？恐惧？茫然？都有。
他好像……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但似乎……也打开了一扇不得了的大门。
训练结束的哨声响起。林修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球场，只想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躺下。
睡觉！必须立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