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舰队缓缓靠近宇宙坐标台,那银白色平台上的细节越发清晰。无数符文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散发出令人心神宁静的微光。平台中央,三根扭曲的晶柱内部,光点流动组合成的星图也渐渐稳定下来,勾勒出三个截然不同的区域轮廓。
姑苏破穹凝神望去,破妄之瞳全力运转,解读着晶柱中蕴含的信息。
“左边这根,标注的区域能量波动死寂、混乱,充斥着吞噬与毁灭的气息……是‘虚无界尽头’,连接着宇宙吞噬者的巢穴。”他沉声道,眉头微皱,这显然不是现阶段的目标。
“右边这根,”他目光转向中间那根晶柱,“指向的区域感觉……很纯粹,但又包罗万象,仿佛蕴含了世间一切规则的源头。信息显示,那里是‘本源界’,宇宙本源的核心所在地。”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最右侧的晶柱上。那晶柱中光点勾勒出的,是一片由无数道绚烂光柱构成的奇异世界,每一道光柱都散发着独特的法则韵律。
“而这里,”姑苏破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标注为‘法则界’。信息提示,此地藏有‘法则本源’,是突破宇宙境的关键。”
“法则本源?”林婉儿眼眸一亮,“若能获得,对我们掌控自身法则,冲击宇宙境必有极大裨益。”
雷豹挠了挠头:“听起来像是专门掉技能书和晋升材料的高级副本?那还等啥,直接传送啊!”
姑苏破穹点了点头,这法则界确实是当前最合适的目标。他深吸一口气,将神识探入代表法则界的晶柱,同时催动九龙玺,引动一丝界域之力作为引导。
嗡——!
坐标台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将整个舰队笼罩。一阵强烈的空间拉扯感传来,比之前通过宇宙通道时剧烈数倍。等到光芒散去,舷窗外的景象已然大变。
不再是死寂的黑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瑰丽奇景。
无数道巨大的光柱矗立在虚空之中,颜色各异,属性分明。有的光柱炽热如烈阳,散发着焚尽万物的火焰法则波动;有的光柱冰蓝剔透,寒意刺骨,是极致的冰系法则;有的光柱扭曲不定,仿佛连接着不同空间,那是空间法则的显化;还有的光柱周围时间流速似乎都变得异常,那是神秘的时间法则……
这里,仿佛就是宇宙所有法则的显化之地、源头所在!
“我滴个乖乖……”雷豹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一道道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光柱,“这地方,随便蹭到一点,怕是都要凉凉吧?”
“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收敛气息,紧跟旗舰。”姑苏破穹立刻下令。他能感觉到,这些法则光柱看似平静,实则内部蕴含着足以绞杀宇宙境的狂暴能量。
舰队小心翼翼地在这片法则光柱的森林中穿行,朝着这片区域的核心——一座被万千光柱环绕的、完全由法则符文构筑的宏伟殿堂驶去。那便是信息中提到的“法则殿”。
越是靠近法则殿,周围的法则波动就越是强烈和复杂。不同法则之间相互碰撞、交融,产生出种种光怪陆离的异象,时而雷霆万钧,时而万物生长,时而空间折叠。
终于,舰队在距离法则殿尚有百里之外停下,无法再前进。一股无形的屏障阻挡了去路,而那法则殿的大门紧闭,门前,悬浮着一个由纯粹法则能量凝聚而成的光影人形。
它没有具体的面貌,身体由不断流转变幻的法则符文构成,散发出浩瀚无边的气息,丝毫不弱于之前的虚无守护者。
“宇宙境初期……法则之灵。”姑苏破穹感知着对方的气息,心中凛然。看来,想要获得法则本源,依旧需要通过考验。
法则之灵“看”向舰队,一道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精神波动传入每个人脑海:
【法则殿,藏本源。欲入内,需通过法则试炼。】
【试炼内容:于一百零八道基础法则光柱中,择其三者,领悟其核心真意,凝聚法则之种。】
【成功,可入殿获取对应法则本源;失败,神魂受法则反噬,永困于此。】
“一百零八选三?还要领悟核心真意?”雷豹咧了咧嘴,“这难度,堪比让糙汉子去绣花啊!”
林婉儿却目光坚定,她看向那些冰系法则光柱,体内玄冰神体传来强烈的渴望:“这是我的机缘。”
姑苏破穹沉吟片刻,对二人道:“选择最适合自己、也与自身道路最契合的法则。贪多嚼不烂,精研三道,远胜囫囵吞枣。”
他自身早已有方向。空间法则,可让他穿梭宇宙,机动性大增;力量法则,能与他的混沌霸体、太古战血完美结合,极致强化攻防;时间法则,最为玄奥,哪怕只是初步掌握,在战斗中也往往能起到逆转乾坤的作用。
“我选空间、力量、时间。”姑苏破穹对法则之灵传出意念。
“我选冰系、生命、防御。”林婉儿紧随其后。
雷豹挠了挠头,瓮声瓮气道:“那我就战血、攻击、速度!简单粗暴,适合我!”
法则之灵微微颔首(如果那光影变幻算点头的话),随即,六道相应的法则光柱分别射出一道柔和的光束,将三人笼罩,接引他们离开舰队,朝着对应的光柱飞去。
姑苏破穹被接引到那道扭曲不定的空间法则光柱前。靠近了看,光柱内部仿佛有无数个空间在生灭、重叠。他盘膝坐下,神识小心翼翼探入光柱之中。
刹那间,他仿佛被抛入了一个无尽的空间迷宫!上下左右的概念彻底消失,前后左右尽是折叠、扭曲的空间断层,无数空间利刃无声无息地切割而来,更有空间风暴在咆哮!
这不是蛮力可以对抗的。姑苏破穹收敛所有气息,闭上双眼,纯粹以神识去感受、去理解这片空间迷宫的“脉络”,去捕捉那构成空间、稳定空间、扭曲空间的核心规则。
时间一点点流逝(如果这里还有时间概念的话),他的神识在无数次被空间乱流撕扯、磨砺中,逐渐变得坚韧,开始能模糊把握到那些空间断层之间的“节点”和“轨迹”。
“原来如此……空间并非虚无,它有它的‘结构’和‘张力’……”他若有所悟,指尖无意识地在虚空中划动,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空间涟漪随之荡漾开来。
【空间法则之种,凝聚成功。】法则之灵的意念响起。
姑苏破穹松了口气,感觉自身对空间的感知提升了数个层次,甚至隐隐能进行极短距离的“空间穿梭”了。
他没有停歇,立刻被接引到力量法则光柱前。这道光柱厚重无比,仿佛凝聚了星辰的重量。神识探入,感受到的是无休无止的纯粹压力,仿佛要将他的意志和肉身都碾成粉末!
“力之极,并非蛮横,而在于掌控,在于凝聚,在于爆发于一点!”姑苏破穹咬牙支撑,混沌霸体诀疯狂运转,太古战血在血管中奔腾咆哮。他将那无穷的压力视为磨刀石,不断凝练自身的力量,去理解力量传导、叠加、爆发的奥秘。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睁开眼,一拳向前挥出!没有动用任何真元,纯粹是肉身力量引动了法则,拳头前方的虚空发出一声音爆般的闷响,泛起道道波纹。
【力量法则之种,凝聚成功。】
最后,是那最为玄奥的时间法则光柱。靠近它,就感觉自身的思维、体内的能量流速都变得紊乱起来,时而极快,时而极慢。
神识投入,更是如同陷入泥沼。这里没有具体的攻击,只有不断变幻的时间流速,快慢之间,足以让任何修士心神错乱,真元失控。
“时间……是流动的,但并非不可干涉。快与慢,皆是相对……”姑苏破穹紧守灵台一点清明,不去抗拒那紊乱的时间流速,而是尝试去适应它,去理解其变化的规律,去捕捉那冥冥中贯穿始终的“时间线”。
这个过程比前两次更加凶险和耗费心神,他的鬓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要在那错乱的时间感中彻底迷失。
终于,在某一刻,他福至心灵,手指对着身旁一小片区域轻轻一点。那片区域内,一颗随意漂浮的尘埃,下落的速度骤然减缓了数倍!
【时间法则之种,凝聚成功。】
三道法则之种在姑苏破穹的识海中缓缓凝聚,如同三颗微缩的星辰,散发着独特的法则波动。他长身而起,感觉自身与整个宇宙的联系都紧密了许多,那层宇宙境的壁垒,再次松动,仿佛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另一边,林婉儿和雷豹也几乎同时完成了试炼。林婉儿周身寒气内敛,眼眸深处仿佛有冰花与生机同时绽放,气息更加深邃。雷豹则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战意冲天,速度与攻击力似乎都得到了本质的升华。
法则殿那紧闭的大门,在三人成功凝聚法则之种的刹那,伴随着一阵恢弘的嗡鸣声,缓缓向内打开。门后,是氤氲的法则霞光,以及那令人心驰神往的法则本源的气息。
考验通过,收获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