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大家纷纷离开座位去看贴在墙上的详细排名表。
王柠跑过来，拉着林栖欢：“栖欢，走，去看看！”
林栖欢没什么兴致，但还是被拉了过去。表格前围了不少人。她找到自己的名字，各科成绩都不算高，数学和物理更是低空飞过。而江序的名字高悬在榜首，各科成绩接近满分，一片醒目的红色高分。
对比太惨烈了。
“哇，江序也太变态了吧！”旁边有同学惊叹。
“栖欢，你别灰心，你刚转来嘛，下次肯定能进步！”王柠安慰她。
林栖欢勉强笑了笑，没说话。她挤出人群，回到座位，心情低落。
江序也回来了。他坐下后，侧头看她：“看完成绩了？”
“嗯。”林栖欢闷闷地应了一声。
“比上次周测有进步。”江序说，语气很平常，“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你步骤写对了一半。”
林栖欢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他。她自己都没注意那道题写了什么。他居然看到了？
“真的？”她将信将疑。
“嗯。”江序点头，“基础题丢分太多，后面复习要更细致。”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说“没关系”或者“下次努力”，而是直接指出了问题。这种冷静客观的态度，反而让林栖欢感觉好受了一些。他好像……并没有因为她考得不好而看轻她。
“知道了。”她小声说。
*
周五下午，召开家长会。
林栖欢的母亲特意请了假过来。她穿着得体优雅的套装，气质温婉。在教室门口见到林栖欢，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欢欢，妈妈进去了。”
“妈，我成绩……不太好。”林栖欢有些不好意思。
林妈妈笑了笑：“没关系，妈妈知道你尽力了。新环境需要适应，我们慢慢来。”
林妈妈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里没有丝毫责备：“欢欢，成绩不代表一切。妈妈只希望你在这里过得开心，交到朋友，身体健康，这就比什么都重要。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嗯？”
妈妈温柔包容的话语像暖流，瞬间抚平了林栖欢心中的焦虑。她用力点了点头。
家长们陆续到来。林栖欢和几个同学站在走廊外面等着。
一对气质非凡的中年男女走了过来。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和江序有几分相似。女人则是一身简约大方的米白色套装，妆容精致。
“那是江序的爸妈吧？”旁边有同学小声说。
“看起来就好厉害的样子……”
“难怪江序那么优秀，家庭环境肯定很严格。”
栖欢看着那对看起来就很“精英”的父母，心里莫名替江序紧张了一下。虽然他是年级第一，但在这样的父母面前，压力一定很大吧。
“去那边亭子坐会儿？”江序指了指教学楼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
“好。”栖欢正觉得走廊人多有点闷。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亭子里坐下。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懒洋洋地洒在身上。
“欢欢，给你。”江序从书包侧袋拿出一杯奶茶，插好吸管，递到林栖欢面前，杯壁上还凝结着细细的水珠。
栖欢惊讶地接过来，是她喜欢的芋泥口味。“你什么时候买的？”
“来的路上。”他语气平淡，仿佛随手做了件小事。
栖欢心里那点残留的失落彻底被这杯奶茶驱散了。她咬着吸管，甜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你爸妈……对你要求很严吧？”她想起之前同学对江序父母的议论，忍不住问道。
江序看着亭子外光秃的树枝，沉默了几秒，才说：“习惯了。他们比较看重结果。”
“唔……”栖欢能想象那种压力，“那你……会不会很累？”
江序转回头，目光落在她带着关切的脸庞上，紧绷的嘴角似乎柔和了一点：“还好。”
阳光透过亭子的雕花格子，在他清俊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枯叶的细微声响。
栖欢把自己那杯奶茶往他那边递了递：“你要不要尝尝？很好喝的。”
江序看着她递过来的奶茶，和她刚刚咬过的吸管，眸光微动。他顿了一下，没有拒绝，就着她的手，微微低头喝了一小口。
“甜吗？”她眼睛亮晶晶地问。
“嗯。”他应道，耳根悄然漫上一点红色。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中拉近了许多。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家长会结束了。家长们正陆续从教学楼里出来。
江序的父母走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江父面容严肃，正与班主任最后确认着什么。江母扫过周围，恰好定格在不远处的小亭子里。
她的儿子江序，正和一个长得极为漂亮的女生坐在一起。女生手里捧着一杯奶茶，笑靥如花，而她那向来对谁都冷淡疏离的儿子，不仅离那女孩很近，耳根还透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温和。
江母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审视的目光在林栖欢身上停留了片刻。
栖欢正巧抬头，对上了江母那冷淡打量的视线，心里莫名一紧，下意识往江序身后躲。
江序也察觉到了父母的视线，他脸上的柔和瞬间收敛，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只是放在膝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
江父似乎也注意到了亭子里的情况，但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并未多言，与江母低声说了句什么，便一同朝着校门方向走去，没有再看向亭子。
栖欢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那种公事公办，不带多余感情的态度，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转头看向江序，他垂着眼，看不清情绪。
“你爸妈……是不是很忙？”她小声说。
“嗯。”江序应了一声，抬起头，脸上已看不出什么异样，“回去吧。”
这时，林妈妈也找到了亭子这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欢欢，原来你在这里。”她看到江序，笑着点头招呼，“江序同学也在啊。”
“阿姨好。”江序立刻站起身，礼貌地问好。
“妈妈，会开完了？”林栖欢跑到妈妈身边。
“开完了。老师夸你有进步呢，继续保持就好。”林妈妈柔声说，然后对江序道，“谢谢你这段时间帮助欢欢。”
“应该的。”江序微微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