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苒,你都去过哪里?”
“主人,我去过很多地方。”
“那你一定见过很多人?”
“恩苒不需要去很多地方也能见到很多人。”
“有一种人,不知道你见过没有。”
“什么人?”
“黑袍人。”
恩苒跟季昭一起在大皇子府里,就说这种天气,但凡是有点资本的,都是在家喝酒,下雪天跟喝酒真的很配。可这季昭这几句话,让恩苒很上头,黑袍人,他真的没有见过。
“主人,容我问上一句,主人为什么要对这黑袍人这么感兴趣?”恩苒没有回答而是问季昭,
“不用问那么多,只要见到,问问,会说话的带回来,不会说话的,就不必了。”季昭自从有了这恩苒之后,年二巴已经不需要随时出现了,年二巴负责他的起居生活,这恩苒更像是一个挚友或者是伴侣,毕竟这也是识文断字的人,有什么东西,一说就懂,不需要过多交到。
“明白了,主人。”恩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改口叫季昭主人,但是看样子,季昭也很喜欢这个称呼,满面红光,让他想起了一些开心的事情。
“主人,今日这雪似是不能停了,左右无事,要不要我带主人去我那里坐坐……”
“你那里?”
“对,属下有一个极好的去处,正好应这雪景,也让主人来舒缓一下心情。”恩苒说着朝季昭看了一眼,这眼神依然是那么的媚。
季昭没有说话,但是恩苒知道这是默许了,也没有说话,聪明人之间有时候不需要说话,只需要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就已经理会全部,二人出门,年二巴已经准备好了车仗,让季昭上车,把那马车交给恩苒。
“年大总管不一起?”恩苒自然不能功高震主,何况现在还寸功为例,名义上年二巴还是他的上司。
“保护好主人就好。”年二巴似乎对要去的地方不太感兴趣,也或者是他找到了其他的乐趣,不想跟着他们去参与这些,谁知道呢。
“好,那自然是。”恩苒看了年二巴一眼,这眼神坚定冷漠,像个杀手一般,抱拳挥别,驾车而去,而那年二巴看着离去的马车,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自己又奔着柴房去了,不多时,那柴房就传出来一阵惨叫声,看来他是有自己的乐趣了。
一辆车,两个人,一行车辙印,从大皇子的府上直奔烟花巷,不知道恩苒会带着大皇子又有什么乐趣,毕竟季昭去过黑船,也把黑美人带到了京城,这该见的世面都见过,这寻常的烟花地,那是万万不会感兴趣的,之所以跟着恩苒来,也就是看这恩苒有什么东西而已。
“主人,我们到了,请下车。”恩苒的声音在城外传来。
“好。”季昭问都不问一句,开门下车,恩苒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面具和帽子,这戴上之后,估计连季风也认不出来自己的儿子。
“主人,请随我来。”恩苒明显走的这是个跨院,不知道这地方的正门在哪来,这还算是清净,但是也能听见前面喝酒的吵闹和那歌姬的音乐声,季昭跟着恩苒走进这院子,好别致的院子,在这寒冷的北方,有这样精致的院子不多,有着江南的柔美,让人看起来很舒服,很软的感觉,软总会让人喜欢。
“恩掌柜,你回来了,我们可是等你好久了。”恩苒带着季昭在院子里面穿过,不知道在哪里出来一个醉醺醺的人,这一看就是有钱的富家子弟,这一身衣服也不是寻常百姓能企及的,拿着个酒壶,朝着恩苒就过来了,恩苒怕伤到季昭,自己也不躲,那人直直的上前拥抱了一下。
“公子是不是酒醉了,到前院,让人给公子喝些醒酒汤,免得明日头痛。”恩苒看着那公子说道,这声音,这眼神,跟之前的又不一样,真是不知道这恩苒到底有多少不一样的东西,站在身后的季昭看着听着,也是很好奇。
“我没醉,我好久没看见恩掌柜,可是想死我了,唉,这是谁,是你好友吗?要不要一起……”那人看见后面的季昭,大声说道。
“公子果然是醉了,这位是我的贵客……”恩苒说着推开了那人,这力道也是够大,那人竟然无法再靠近。
“好,好,好,你这吃独食的,上次你说要跟我一起喝酒,到现在也没有实现。”那人感觉到恩苒似乎有点不一样,也没有再继续说,转而说到喝酒的事情。
“公子又不是不知道,我恩苒的规矩,你若合了规矩,那一切自然好说,若不合规矩……”恩苒说着打了个响指,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上前搀扶着那公子去了前院。
“主人勿怪,这前院是恩苒的生意,多有闲人。”恩苒回头跟季昭说道。
“无妨。”季昭也知道这大概是个什么地方,也就没说什么,跟着恩苒继续走。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刚才那人正在挣脱那两个人的手,见人已经走远了,那两个人也就放开了手,任由那公子自由活动。
“你干嘛去了,刚才那姑娘又唱了一个好曲儿,你都没听见吧。”另外一个人看见这公子问道。
“什么曲儿能有恩掌柜好。”那公子似乎有点失落,看着刚才的方向。
“恩老板?是谁啊,也是唱曲儿的啊。”那人上前拉着那公子准备回去,边走边问道。
“恩苒,有中原第一美男之称,谁要是能跟他共度良宵一夜,那简直似神仙啊。”那人说道这里的时候已经从刚才的失落中走出来了,剩下的都是渴望,或者说是愿望,因为,他知道,恩苒说的规矩,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恩苒没有动,他抱了一下,若是平时,这一下都不可能实现,他也不合人家的规矩,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天下,财不足敌国,一样他也做不到,还是回去看看那些个花魁,自己还是可以随便耍的。
“主人,到了,可以摘下面具了,这里没有人会进来。”恩苒带着季昭走进一个房间,这房间里面好香,跟恩苒身上的味道一样,这应该是恩苒的房间,或者是他生活的地方。
“这就是你的地方?”季昭没有着急摘下面具,而是左右看看这房间,说实在的,精致倒是精致,但是作为皇子的季昭,这里说是普通也不为过。
“主人请坐。”恩苒自然知道,让季昭先坐,然后啪啪拍了几下手。
房门开了,进来了很多戴面具的人,桌子上也被摆的满满的,酒肉水果美酒美味,应有尽有,而这一切都是在这一瞬间完成,而后,这房间除了他们两个,还剩下几个戴面具的人没有走,看样子似乎是侍女一类的角色,负责伺候吃食的。
“主人,我来帮你摘掉面具,才能更清楚的看见这世间的一切。”恩苒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都软的不行,声音也媚的不行,一双雪白的手,纤细绵长摘掉了季昭的面具,随手拿了一颗水果塞到季昭的嘴里,就算是在黑船上经历了那么多,但是恩苒这两下,也让季昭紧张的只咽口水。
“今天我来这不为别的。”季昭看着旁边的恩苒道。
“属下知道。”
“不管你带我去哪,我对地方不感兴趣,都是为你而来。”季昭吃下看那粒水果。
一阵乐声起,留下的那几个戴面具的人根本就不是来服侍吃食的,而是舞者,有这男儿身的舞者,高大纤细舞的更是美妙,这跟那些天生柔弱的女子舞出来的感觉不一样,用恩苒的话道,这是阴阳舞,可阴可阳,在他的调教下,这已经达到了人们想象力的巅峰。
“你认识全老爷吗?”季昭突然问道。
“全老爷?”恩苒有点惊讶,不知道,季昭还会认识全老爷。
“对,全老爷。”季昭其实就是想看看他们是不是一样的。
“认识,但是我们不是一路人,他……更像是一个行业,而我,只做自己喜欢的。”恩苒的解释让季昭似乎明白点了,恩苒所做的一切,看起来似乎跟全老爷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又有本质的区别,一个是为钱,一个是为乐,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季昭有点后悔没有早遇见恩苒,可能就不会有中间很多事情。
这舞跳的正酣,二人看的正乐,房间里面热的也是不行,恩苒已经褪去半壁锦袍,露出一半肩膀半窝在那里陪季昭喝酒,这门外进来一个人,没有带面具看了一眼恩苒,就出去了。季昭似乎没有注意到,还在看着这阳刚和阴柔的完美结合体。
“主人,属下出去一下,主人稍坐。”恩苒穿了了衣服,跟季昭说了一声。
“恩。”季昭点点头,似乎并不太在意,他在这里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即使是在黑美人那里也没有,毕竟全老爷手里有那本东西,谁知道哪天会公之于众,而那全老爷看着是臣服于自己,只是利益没到,利益到了,他谁都可以臣服。
恩苒出去了,又回来了,在季昭耳边耳语几句,季昭的眼睛都红了,手里的酒杯有点抖,里面的酒都洒在地上,豁然起身,看着恩苒,恩苒拿出面具帮他带上,带着他走出了房间,而这房间里的一切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开而有任何的改变。
“主人,在这里。”恩苒带着季昭来到了一间密室,这看样子应该是在地下,里面阴森 寒冷,恩苒说话间还帮季昭披上了貂毛的披风来抵御这密室的寒冷,密室周遭有几个火把点亮,光线暗的不行。
“人在哪里?”季昭问这话的时候似乎是咬着牙问的。
“在这。”恩苒不知道按了个什么东西,一块青石板嘎吱一声翻转过来,上面绑着两个人,连嘴巴也都是堵死的。
“主人?”恩苒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出去吧。”季昭淡淡的说了一句。
“是,主人。”恩苒也淡淡的答了一句,临走前推开了另外一块青石板,自己退到了外面。
这房间就只剩下季昭和那两个绑住的人,季昭上前看了看,一拳打在那人的小腹上,似乎有点疼,又不是那么疼,但是不影响打醒他,那人睁开眼睛,似乎想呼喊,但是嘴巴被堵住,一点声音都喊不出来,只能睁着一双大眼睛,充满了不解和恐惧的看着前面这个戴面具的人,那一双蓝眼珠,在这昏暗的房间里面,更是让人觉得有点诡异。
季昭没有说话,一拳打醒了其中一个,回头看看恩苒走之前拉出来的那个桌子,他知道,恩苒果然是个人才。那上面满是刑具,什么都有,皮鞭,钢针,剃刀,锤子,斧子应有尽有,旁边还有盐巴、辣椒和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粉末,都用罐子装着。季昭对于这些东西不是很擅长,拿起一个皮鞭,挥舞两下,那人被打的满脸通红,憋得不行,季昭也觉得这个不过瘾,还挺累,寻得一把剔骨刀,在那人眼前比划了两个,那人的眼睛都要冒出来了,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季昭把那人堵嘴巴的东西拉了出来,等来的第一声不是尖叫,而是完全听不懂的叽哩哇啦,季昭自然不会理会。
“啊……啊……”这才是季昭想要听见的,痛苦的声音,他用剔骨刀在那人的大腿上扎了进去,还不忘转上一圈,那鲜血顺着裤管流下来,那人也疼的不行,一直在惨叫,这也喊醒了旁边的人,嘴巴被堵着,看见自己的伙伴被弄成这样,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这种恐惧比死亡还要害怕,死亡很简单,也有结果,但这种等待是最煎熬的,明明知道很痛苦,但是什么时候能到自己,那就不知道了,醒是醒了,声都没敢出一声,这汗已经下来了。身上那黑袍也跟这他抖动的腿一起有频率的晃动,不管你是什么勇士,在这极度的刺疼下,都是会有恐惧的,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对于痛苦的恐惧,通过肉眼传给大脑,让你下意识的逃跑或者保护自己。
“啊……”那人继续惨叫,是因为季昭拔出了刀,顺手抓了一把盐巴扔过去,这刺骨的疼,无法解释,只有尝过的人才知道,还好季昭只是撒过去,没有按进去,要不然,就不是惨叫这么简单了。
“主人……”恩苒听见了惨叫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季昭的身后,这怕是伤了季昭。
“问出什么没有?”季昭更关心的是这个。
“他们是异族人,在很远的地方过来,是被他们的大王派过来找人的。”恩苒果然厉害,这叽哩哇啦说的都听不明白,他都能问出东西来。
“找人?”季昭突然扔了手里的刀,他知道,这跟他要找的人可能不是一批人,但是他们要找的可能是同一个或者同一批人。
“他们的国家被取代了,前朝的王子带着一些人逃亡了,有人说在中原见到了,就派他们来找找。”恩苒继续道。
“找到了嘛?”季昭好奇的问道。
“这可能也是命,他们刚到这里,就误打误撞的到了这,然后……”恩苒没有再说然后,因为然后大家就都知道了。
“恩。”季昭挥挥手,示意恩苒出去,恩苒答应了一声,退出去了。
“啊……啊……”之后这房间内就是各种惨叫不止,不知道那两个人对于现在这个境遇会怎么看,心里会不会问候他们的新国王,或者问候那个前朝王子,为什么逃到这么一个地方。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异族人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不管你们要干什么,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就是你们,让我染了那五石散,让我做不成男人,让我疯癫的这许多天,让我差点失去我所有的一切……”季昭越说越生气,拿着那小刀,在那人身上一刀一刀的划,那盐巴一把一把的扔,再也没有听见那人的喊叫,已经晕死,而旁边的那人,虽然全息全影的被绑在那里,但是目睹了这一切,这几天吃的喝的,都从下面拍出来了,不管多厉害的人物,这个时候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屁股,那一泻千里的感觉,不应该在裤子里。
“吱嘎。”门开了,季昭出来了,身上还带着一些血迹。
“主人。”恩苒知道,那都是那两个异族人的血。
“派人去查查,这两个处理了吧。”季昭明白,这两个人就是自己发泄的一个工具,在事情上已经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了,那一屋子的屎尿味,让他也没有心情再去折磨另外一个了。
“是,主人,稍等属下一下。”恩苒转身进了房间,捡起地上的剔骨刀,轻轻的挥舞两下,那晕死的人一声没有,而那没晕的人只是瞪大了双眼,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到底发生了什么,恩苒出去了,那两个人的脖子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痕,那血沿着血痕一下崩发,喷涌而出,这回好了,除了满屋子屎尿味,还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