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蓝跟着老人回了家。那间低矮的平房里,老人正举着那沓现金跟家人炫耀:“看看!就刚才那一下,五万块到手了!这些有钱人就是好骗,随便一躺就给钱!”
他儿子儿媳满脸兴奋,凑过来数钱,小孙子在旁边拍手笑,一家人丝毫没察觉,门口的阴影里,一双冰冷的眼睛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江蓝记住了这家人的长相,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接下来的几天,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直到一周后,一则社会新闻突然引爆网络——某社区一家四口,除了老人之外,儿子儿媳和孙子先后“失踪”,据查是被高薪工作诱骗至缅北,至今杳无音信,很可能已遭遇不测。
新闻里,记者采访了那位老人,他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手里还攥着那五万块钱,却再也笑不出来。有知情人爆出老人此前碰瓷讹钱的事,网友们顿时炸开了锅:
“果然是恶人有恶报!活该!”
“讹别人的钱,现在家破人亡,这就是报应!”
“肯定是坏事做多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没人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坐在江家客厅里,悠闲地喝着茶。
鞠婧祎这几天住在江家,被姐妹们的热情包围着,倒也渐渐放松下来。只是江红的“操作”,让她越来越看不懂。
这天,江红捧着一大束99朵的红玫瑰走进来,塞进江辰怀里,笑着说:“弟弟,以前没给你送过花吧?拿着,给婧祎送去,年轻人就得浪漫点。”
江辰看着那束娇艳的玫瑰,头皮一阵发麻。
第二天晚上,院子里突然燃起绚烂的烟花,一朵朵在夜空中绽放,映得满院亮如白昼。江红拉着鞠婧祎的手往外跑:“快看!给你们准备的烟花秀!”
第三天,江红又在客厅用蜡烛摆了个大大的爱心,点上香薰,连音乐都准备好了,推着江辰往爱心中间站:“快去啊,跟婧祎说点好听的。”
鞠婧祎站在旁边,脸颊通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明显有些不自在。
江辰终于忍无可忍,拉着江红走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大姐,别这样了,婧祎会不好意思的。还有……你下手太狠了吧?那个老人不过讹了你五万块,你至于让人家家破人亡吗?”
“哦?你说那件事啊。”江红一脸无辜地眨眨眼,摇着乌金扇说,“可不是我做的哦,我还贴了五万块呢。”
她轻描淡写地补充:“可能这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吧。他讹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再说了,那种人渣,留着也是祸害社会,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为民除害?”江辰气得发抖,“你那是草菅人命!他儿子儿媳和孙子是无辜的!”
“无辜?”江红冷笑一声,“纵容老人碰瓷,花着讹来的钱,他们就无辜了?弟弟,你还是太心软了。这世道,对恶人仁慈,就是对好人残忍。”
她凑近江辰,声音压得更低:“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出气?我是在给你铺路!让那些想打你主意的人看看,惹了我们江家的人,是什么下场!包括……”
她瞟了眼不远处的鞠婧祎,意有所指:“让她知道,跟着你,没人敢欺负她,但也别想着耍花样。”
江辰看着江红脸上那抹看似温和实则冷酷的笑,心里一阵寒意。他终于明白,江红做的每一件事,都带着算计。放烟花、送玫瑰是拉拢鞠婧祎,对老人下狠手,是在敲山震虎。
这个女人,简直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江辰想再说点什么,却被江红打断。
“好了,别说这些扫兴的了。”江红拍了拍他的肩膀,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快去陪婧祎吧,蜡烛都快烧完了。”
她转身走向客厅,边走边喊:“婧祎啊,别害羞,我们家江辰就是嘴笨,心里对你可是在意得很呢!”
鞠婧祎抬头看向江辰,眼神里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刚才两人的争执虽然声音小,但她隐约听到了“家破人亡”“五万块”之类的词,心里咯噔一下。
江辰看着她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解释,却发现无从说起。
总不能告诉她,自己的姐姐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吧?
江辰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捡起地上一支没烧完的蜡烛,轻声道:“别听我姐的,她就喜欢瞎折腾。”
鞠婧祎低下头,小声道:“我……我明白。”
只是她紧握的双手,暴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客厅里的蜡烛还在燃烧,映着墙上姐妹们的笑脸,却显得有些诡异。江辰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一阵无力。
他知道,江红布下的网,已经越收越紧了。而鞠婧祎,恐怕也已经被卷入了这张网中。
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江辰不敢想。他只能祈祷,这场由江红主导的“浪漫”,不会以血腥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