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靠在洞壁上，手指从储物戒里抽出一卷干净的绷带。她低头看了眼洛无涯的腿，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泛青，血迹干了又裂，新渗出来的湿了一片。
“别动。”她说。
洛无涯正想撑着重剑站起来，听见声音又坐了回去。他眉头皱着，没说话。
云小糖把绷带浸进药粉罐子里，轻轻掀开他的裤管。伤口比刚才更深了，边缘发黑，像是毒已经往里走了一截。
“你这伤得再晚处理两分钟，整条腿就得废。”她一边涂药一边说，“你是真不怕死还是装傻？”
“那时候哪有空想这些。”洛无涯喘了口气，“你不是也没闲着。”
云小糖没接话，快速包扎完，递过去一颗深绿色的丹丸：“吃了吧，清毒用的。”
洛无涯接过，直接扔进嘴里。味道冲得他喉咙一紧，但很快一股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胸口那股闷胀感松了些。
白焰这时从外面跳进来，嘴里叼着几片叶子，甩头扔到地上。它的毛色比刚才亮了不少，耳朵竖着，尾巴来回扫地。
“你还挺精神。”云小糖捡起一片叶子看了看，露水还在，叶片完整。
“本大爷这点体力还是有的。”白焰甩了甩爪子，“外面那几只异兽散了，追错方向了。”
云小糖点点头，闭上眼睛连接藏宝图。界面一闪，资源点开始刷新，红点一个个冒出来，空投箱、灵矿、神兽窝都标得清清楚楚。凤凰蛋的倒计时也出来了，还剩七小时二十三分。
系统恢复正常了。
她睁开眼，手指绕着发尾转了半圈，开始盘算剩下的材料。储物戒里还有三张残符、两块废铁片、七颗兽牙。这些东西能合成一张短时护盾符或者两枚干扰烟雾弹。
不够用。
她抬头看洛无涯：“你还能打吗？”
洛无涯靠着墙，手一直没离开重剑：“只要不让我跑，就能砍人。”
“我不是问你能撑多久。”云小糖盯着他，“是问你信不信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洛无涯抬眼：“比如？”
“比如我不只是个会捡破烂的小姑娘。”她说，“比如我手里有能让你翻盘的东西。”
洛无涯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我一直知道你不对劲。一个能在毒圈边缘活下来的萌妹，要么运气逆天，要么根本就不是萌妹。”
云小糖没笑：“那你现在选哪个？”
“我选第三个。”他靠在墙上，声音低了些，“你根本不是烬渊的人。”
洞里安静了一下。
白焰趴在地上，尾巴尖轻轻抖了抖。
云小糖没否认，也没承认。她从戒指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淡金色的丹药，自己吞了一颗，另一颗放在洛无涯旁边。
“恢复精神用的。”她说，“吃了能撑四个时辰不困。”
洛无涯看着那颗药，没动。
“你不信我？”云小糖问。
“我不是不信。”他说，“我是怕你一旦动手，整个局势就再也收不住了。”
“早就收不住了。”她站起身，走到洞口往外看了一眼，“墨九霄不会放过我们，神秘势力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现在不是在逃命，是在等他们先出手。”
白焰抬头：“那咱们就这么干等着？”
“等是等，但不能傻等。”云小糖转身走回中间坐下，“我刚看了地图，附近有两个空投点，一个在西北方向八百步，另一个在东南六百步。西北那个已经被标记为高危区，可能有陷阱。东南那个刚刷新，还没人动过。”
洛无涯问：“你想去拿？”
“不是我想去。”她说，“是我们必须去。里面大概率有解毒剂强化型，还有防御塔核心组件。这些东西拿到手，我们才有资格谈下一步。”
“你打算怎么拿？”
“走偏道。”她指尖在地面划了条线，“避开主路，绕后山斜坡进去。那边地形复杂，异兽少，适合偷袭。”
洛无涯盯着她看了几秒：“你以前干过这种事？”
“不止一次。”她说，“而且每次都活着回来了。”
白焰哼了一声：“主人你倒是坦白。”
云小糖没理它，转向洛无涯：“你要是觉得我在坑你，现在可以走。但我告诉你，走出这个洞，你一个人撑不过三个小时。”
洛无涯没动。
过了几秒，他伸手拿起那颗金色丹药，放进嘴里。
“我跟你走。”他说，“但有个条件。”
“你说。”
“下次别再把我推来推去的。”他扯了下嘴角，“堂堂战力榜第二，被个小姑娘当麻袋搬，传出去我没法混了。”
云小糖眨了眨眼：“那你下次别受伤。”
“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你要是不想被人推，就给我好好活着。”
白焰在旁边嘀咕：“一个装嫩，一个嘴硬，真是绝配。”
云小糖回头瞪它一眼：“你要再说废话，今晚烤肉减半。”
白焰立刻闭嘴，尾巴一甩，挪到角落趴下。
洛无涯调息了一会儿，气息平稳了不少。他试着活动了下腿，虽然还有些僵，但已经能支撑站立。他扶着重剑慢慢站起来，试了两步，没摔倒。
“行了。”他说，“我能跟上。”
云小糖点头，再次打开藏宝图。东南方向的空投点还在闪烁，周围没有追踪信号，也没有隐藏波动。安全等级中等。
她记下路线，顺手把废铁片和残符归类放好。等会儿出发前，她打算合成两张干扰符备用。万一遇上埋伏，至少能争取五秒脱身时间。
白焰这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去外面转一圈，看看有没有漏网的异兽。”
“别走远。”云小糖说，“听到动静就回来。”
“知道啦。”白焰甩着尾巴跳出洞口。
洞里只剩两人。
洛无涯站在那儿，手扶剑柄，目光落在云小糖脸上。
“你到底是谁？”他问。
云小糖正在整理戒指，动作停了一下。
“你现在问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
“可我一直没听你亲口说过。”
她抬眼看他：“我说了，你不信。”
“我现在想信。”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下：“那你记住——我不是谁的棋子，也不是谁的替身。我要做的事，没人拦得住。”
洛无涯没再问。
云小糖收回视线，重新闭眼连接藏宝图。界面稳定，资源刷新正常，防御塔部署状态显示三座在线，两座待修复。
她正准备检查下一波空投时间。
突然，地图边缘闪过一道微弱的蓝光。
不是红点，也不是常规标记。
像是某种未录入的能量残留。
她的手指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