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一拳砸下,异兽眉心凹陷,脑袋猛地后仰。她没停手,右脚直接甩出去,连靴子带黑液一起踢飞。那团东西还在蠕动,像有生命一样往她脚踝爬。
她指尖碰了下落地的靴面残片,脑子里跳出提示:【可合成为【磁吸茧·束缚型】,材料:皮革碎片x1+铁砂x3】。
念头一动,半透明的膜状物瞬间成型,把黑液裹住,封进旁边的岩缝里。她没多看一眼,转身就扫视战场。
洛无涯靠在断柱边,嘴角还有血,重剑横在膝盖上。他抬眼看向她,眼神没乱。
白焰趴在地上,前爪带伤,耳朵微微抖了一下。
异兽单膝跪地,身体晃了晃,喉咙里发出低吼。它一只眼睛瞎了,另一只不断流泪,但还没倒。
云小糖蹲下,手指划过地面散落的金属零件和兽骨。脑海接连弹出合成提示:
【可合成为【鸣音镖·三连发】,材料已齐备】
【可合成为【磷火弹·闪光型】,材料已齐备】
她抓起两样东西,站起身。
“洛无涯。”她开口,“还能吼吗?”
洛无涯抹了把脸:“死不了,就怕你听不见。”
“正要你让它听不见。”云小糖冷笑,手腕一抖,把磷火弹甩向异兽头顶上方的岩壁。
“引它抬头!”
洛无涯立刻明白,重剑猛砸地面。轰的一声,碎石炸开,回音响彻整个岩室。
异兽本能抬头,仅存的右眼暴露在空中刹那——
云小糖甩手掷出三枚鸣音镖。尖锐的破空声刺入耳膜,三枚暗器精准命中眼球神经簇连接处。
异兽猛地抽搐,喉咙发出嘶哑的咆哮。
“白焰!”云小糖大喊。
昏迷中的白焰耳朵一竖,额前金毛突然燃起微弱火焰,猛然睁眼跃起。它借着磷火爆炸的强光掩护,从侧后方腾空扑击,利爪直插异兽颈侧软鳞,撕裂皮肉,深入气管。
异兽最后一声哀嚎卡在喉咙里,庞大身躯轰然倒地,黑雾如烟消散。
云小糖站在原地,呼吸平稳。她右手卸下震荡拳套,塞进储物戒,左手轻点额头玉簪。
藏宝图刷新,界面弹出新标记:【高危实验体出没区·烬渊蚀骨獍亚成体·已清除】。
她转身走向白焰。
白焰趴在地上喘气,前爪血迹未干。看到她靠近,勉强抬起头,蹭了蹭她手心。
“没事吧?”她问。
白焰哼了一声,尾巴轻轻摇了摇,意思是还能打。
云小糖摸了摸它脑袋,又看向洛无涯。
洛无涯靠着石柱坐着,闭着眼调息。听到动静,睁开一条缝:“解决了?”
“解决了。”她说,“但它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你不该来这里,它们也会来找你。”
洛无涯冷笑:“它都快死了,还装神弄鬼。”
“可它认识白焰。”云小糖低头看着自己刚才脱下的靴子,“它叫它实验体b-09。”
白焰耳朵一抖,眼神变了。
洛无涯没说话,手指摩挲着剑柄上的符文。
云小糖蹲下,从储物戒取出一块干净布条,给白焰包扎前爪。动作利落,没多说什么。
岩室内安静下来,只有残雾飘动的声音。
过了会儿,洛无涯撑着石柱站起来,重剑拄地:“接下来怎么走?”
云小糖站起身,环顾四周:“先清点战利品。”
她走到异兽尸体旁,伸手探入颈部伤口,取出一块泛着暗红光泽的晶核。刚拿起来,晶核表面浮现一行细小文字:
【编号:b-07|状态:失败品|关联项目:烬渊净化计划】
她眯了下眼,把晶核收好。
接着翻找其他部位,在肋骨夹层发现一片金属薄片,上面刻着残缺符号。她认出来,那是神境时期的加密纹路。
“这东西不是自然生成的。”她说,“是被人做出来的。”
洛无涯走过来看了一眼:“人工培育的战斗单位?”
“不止。”云小糖摇头,“它是失败品。b-07,白焰是b-09。中间还有两个编号没出现。”
白焰低吼一声,尾巴绷紧。
云小糖拍了拍它:“别急,咱们慢慢查。”
她把金属片收进储物戒,又检查了一遍现场,确认没有遗漏。
“现在有两个线索。”她看向洛无涯,“一是这个‘净化计划’,二是那些失踪的编号个体。”
洛无涯点头:“我那边也有类似记录,三年前毒雾爆发前后,守夜人监控到七次异常能量波动,每次都伴随着实验体逃逸报告。”
“所以这不是偶然。”云小糖说,“有人在系统性投放这些怪物。”
“目的呢?”洛无涯问。
“测试反应?”云小糖想了想,“或者……筛选宿主。”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戒指里拿出之前封存黑液的磁吸茧。膜内液体仍在缓慢蠕动,似乎对外界有感知。
“它想寄生我。”她说,“不是攻击,是绑定。”
洛无涯皱眉:“你是说,它把我当成目标匹配对象?”
“不。”云小糖摇头,“它把我当容器。”
空气静了一瞬。
白焰突然站起身,挡在她面前,冲着磁吸茧龇牙。
云小糖把它拉回来:“别激动,它出不来。”
她盯着那团黑液,低声说:“它们想找一个能承受融合的人。而我……刚好符合条件。”
洛无涯握紧剑柄:“那你现在是不是更危险了?”
“我一直都很危险。”云小糖笑了笑,“但问题不大。”
她把磁吸茧收好,拍拍衣服:“走吧,这里不能久留。异兽死了,但制造它的人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三人开始收拾装备。
云小糖把地上散落的废铁和骨头全收进储物戒。这些东西还能合成,不能浪费。
洛无涯检查剑身,符文有些黯淡,需要修复。他顺手把几块掉落的鳞片装进随身袋子里。
白焰舔了舔伤口,虽然疼但没叫。
他们退到岩室东侧的凹陷处,暂时安全。
云小糖靠墙坐下,掏出司徒明月给的清心藤粉,撒了一圈在周围。绿色微光扩散,压制残留毒气。
“你刚才那一套打得挺顺。”洛无涯坐在对面,“什么时候想到用声音干扰它的?”
“它眼睛受伤后,听觉就会变得更敏感。”云小糖说,“越痛的东西,它越怕。”
“所以你先用光刺激,再用高频音波攻击神经。”洛无涯挑眉,“狠啊。”
“活下来的都不温柔。”她说。
白焰趴在她脚边,脑袋搁在前爪上,眼睛半闭。
云小糖伸手摸了摸它额头的金毛,温度有点高。
“发烧了?”她问。
白焰甩头躲开,意思是没事。
云小糖没逼它,收回手。
洛无涯看着两人,忽然说:“你们这一搭一档的,比我见过的所有队伍都默契。”
“毕竟天天被我指挥。”云小糖笑。
“你装得挺像。”洛无涯盯着她,“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带着老虎满地捡破烂,谁信她是真萌新?”
“你不是也装?”她反问,“战力榜第二,整天阴阳怪气戳我马甲,其实早就打算跟我合作了吧?”
洛无涯没否认:“三年前那次毒雾爆发,有个女人救了我。她身上有和你一样的气息。”
云小糖动作一顿。
“你不用承认。”他说,“我只是告诉你,我不是因为好奇才跟着你的。”
云小糖低头看着手心,那里有一道浅浅的旧疤,是重生时留下的。
“等事情结束。”她说,“我会告诉你全部真相。”
“不急。”洛无涯靠回墙边,“反正我现在也没地方去。”
白焰打了个响鼻,像是在吐槽这两个磨叽的人。
云小糖笑了下,抬头看向前方黑暗的通道。
战斗结束了,但他们还没走出这片区域。
她摸了摸储物戒,里面还有不少材料没用完。
下一波麻烦,迟早会来。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休息够了就出发。这地方待久了容易招猫。”
白焰一听“猫”字立刻炸毛,跳起来瞪她。
洛无涯无奈:“你能不能别老拿它寻开心?”
“开心不好吗?”云小糖眨眨眼,“活着总得找点乐子。”
她往前走了两步,玉簪亮起微光,照亮前方路。
白焰跟上,尾巴甩了甩,把她的裙角扫开。
洛无涯走在最后,重剑依旧没归鞘。
三人影子投在岩壁上,渐渐远去。
云小糖忽然停下。
她低头,看见一滴血从白焰的爪缝里渗出,落在地上,慢慢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