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的手停在储物戒上,没再往前掏。
石柱拼合出的凹槽还在发着微光,形状像一把断掉的钥匙。她刚才想拿熔火弓试试能不能插进去,但藏宝图突然震动了一下,跳出一行提示:【远古灵傀·声波共鸣可解封】。
她收回手,低声说:“别动。”
洛无涯站在后方,剑依旧握在手里,眼神扫过两侧高耸的断墙。他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白焰耳朵贴着脑袋,尾巴缠住司徒明月的手臂又紧了一圈。“这地方不对劲。”它压低声音,“那两个石头家伙……不是死物。”
顺着它的视线看去,遗迹正门前立着两尊巨大的石兽,形似虎豹,却生着鹿角与蛇尾。它们的眼睛是两颗暗红色晶石,此刻正一明一灭,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警告。
地面有轻微的震感,每一声嗡鸣响起,空气就跟着颤一下。
司徒明月从药篓里摸出一片叶子,轻轻放在掌心。叶子边缘微微卷起,颜色从绿转灰。
“有能量波动。”她说,“频率很稳,像是在等什么信号。”
云小糖闭眼,藏宝图自动放大石兽结构。画面中,两只石兽体内都有细线般的脉络连接到地底,交汇点正是那扇紧闭的石门。脉络末端闪烁着微弱蓝光,和鸣羽雀栖息地的能量波段一致。
她睁开眼,看向司徒明月:“你之前说,在毒圈边缘听过一种鸟叫?”
“嗯。”司徒明月点头,“声音很高,断断续续的,像在打拍子。我当时采药,那声音让清心藤长得特别快。”
云小糖记下了那段描述的节奏。
她往前走了半步,其余三人立刻绷紧身体。
“别靠近!”白焰低吼,“它们锁定了你!”
果然,她脚下一顿,石兽眼中的红光瞬间变亮,嗡鸣声陡然拔高,连带整个平台都开始震动。
她退回原位,红光才慢慢回落。
“是声音触发的。”她轻声说,“不是距离。”
洛无涯皱眉:“你是说,得发出特定音调?”
“对。”云小糖点头,“它们不认人,只认声。”
“那你试?”
“我试试。”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轻碰唇瓣,模仿出一段高频颤音。第一声刚出口,石兽的耳朵微微转动,红光闪了一下。
没反应。
再来一次,节奏放慢,尾音拉长。
石兽头部轻微晃动,像是在分辨。
还是不行。
云小糖停下来,脑中快速回放藏宝图标记过的鸣羽雀音频。她漏了一个细节——在第三段音节后,有个极短的下滑音,像水滴落进井里。
她调整呼吸,重新开口。
这一次,音调由高到低,最后轻轻一滑。
嗡——
石兽同时停止了低吼。
红光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橙黄色。它们的四肢慢慢弯曲,前爪伏地,身躯向两侧平移,动作僵硬却有序。厚重的石门在它们身后缓缓裂开,露出一条幽深通道。
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金属与香料混合的气息。
四人没人动。
“门开了。”白焰盯着通道,“不代表能进。”
“我知道。”云小糖没急着走,“先测一下。”
她从戒指里取出一块废弃的铁片,往通道里一扔。铁片落地,滚了两圈,没触发任何异响。
接着,她又拿出一小截兽筋,点燃。烟雾升起,飘进通道,没有扭曲,也没有被吸走。
“空气流通正常。”她说,“没有毒气积聚。”
司徒明月松了口气,把剩下的清心藤叶收进药篓。
洛无涯往前半步,剑尖指向通道内壁:“墙上刻的东西在动。”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通道两侧墙壁上嵌着细密符文,原本静止不动,但在石门完全开启后,那些符文开始缓慢流转,像是血液在血管里流动。
“活的阵法。”云小糖说,“难怪能运行这么多年。”
她走在最前面,脚步落在青金石阶上,每一步都踩得很轻。
洛无涯紧跟其后,剑未归鞘,目光始终锁定前方阴影。
白焰护在司徒明月外侧,尾巴依然绷得笔直,鼻翼不停翕动。“火味更重了。”它低声说,“和凤凰蛋快裂开时一样。”
司徒明月听着这话,下意识摸了摸袖子里藏着的暖手宝——那只凤凰蛋还在发热,温度比平时高了半度。
通道不算宽,四人并行略显拥挤。越往里走,符文的光就越亮,照得人脸泛青。
走了约莫十步,云小糖忽然停下。
“怎么了?”司徒明月问。
“地上。”她说。
众人低头。
石阶表面有几道浅痕,排列规则,像是某种脚印。但和之前黑袍人的螺旋纹不同,这痕迹更细长,前端分叉,像是鸟类的爪印。
“有人来过。”洛无涯蹲下,手指抚过痕迹边缘,“不超过一个时辰。”
“不止一个人。”云小糖指着另一侧,“你看这里,有两个方向的足迹,一个进,一个出。”
“出去的那个……”司徒明月声音有点抖,“脚印越来越浅,最后消失了。”
“不是消失。”白焰嗅了嗅地面,“是飞起来的。”
空气安静了一瞬。
云小糖抬头看向上方穹顶。那里布满交错的横梁,灰尘厚厚一层,但有一处明显有扰动的痕迹。
“会飞的家伙?”她问。
“或者被人带上去的。”洛无涯站起身,“小心点。”
他们继续往前。
又走了五步,通道尽头出现一道拱门。门框上刻着三个字:守门律。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声入者生,力破者亡**。
“难怪不能硬闯。”司徒明月小声说。
云小糖盯着那行字,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转身看向身后的路。
刚才他们走过的石阶,此刻正在缓缓闭合。缝隙从两端向中间收拢,速度不快,但确实在动。
“门要关了。”白焰察觉到了。
“不是关门。”云小糖摇头,“是重置。”
她迅速从戒指里掏出三枚铁钉,往地上一丢。铁钉落地的位置正好形成三角形。
三秒后,第一枚铁钉被移动的石板压进地面,消失不见。
“机关是循环的。”她说,“我们得在下一个周期前找到出口。”
“那边。”洛无涯指向拱门右侧。
那里有一条岔路,比主道窄一半,入口被藤蔓遮住大半。藤蔓干枯发黑,像是被火烧过。
云小糖走过去,伸手拨开藤蔓。
里面是一截塌陷的走廊,墙上蚀刻着复杂纹路,排列方式像某种阵法残图。
她正要迈步,司徒明月突然拉住她袖子。
“等等。”她说,“你看藤蔓根部。”
云小糖低头。
干枯的藤蔓底部沾着一点银灰色粉末,和他们在平台上发现的一模一样。
“刚才那人……”司徒明月声音发紧,“是从这条路出去的?”
“不一定。”云小糖眯眼,“也可能是被拖进去的。”
她回头看了眼正在闭合的主道。
石板已经合上了三分之一。
“走这边。”她说,“快。”
四人钻进窄道。
刚踏进去,身后传来沉重的撞击声。
他们回头看去。
主道入口上方的横梁突然断裂,一块巨石砸落,将退路彻底封死。
粉尘扬起,久久不散。
白焰低吼:“搞什么鬼!”
云小糖没答话。
她盯着前方黑暗的走廊,手指无意识绕上发尾。
藏宝图在她脑中刷新了一次。
【初级防护层已穿透·前方存在多重机关矩阵】
她往前迈了一步。
脚下的石板微微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