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开始旋转，藏宝图的红点缩成一个点，直指中心。
云小糖瞳孔一缩，抬手就将刚合成的干扰器砸向黑雾与水晶之间的空隙。银光一闪，那团黑雾像是撞上了无形墙，猛地弹开，贴在岩壁上不动了。
“想跑？”她冷声。
洛无涯剑尖下压，呼吸沉稳。白焰低吼着往前一步，右后腿却突然一软，跪了一下。
云小糖立刻回头：“怎么了？”
“没事。”白焰龇牙，“刚才那飞刃划了一下，不疼。”
她皱眉，一眼扫过去，发现他后腿外侧有一道血痕，皮肉翻着，不算深，但流血不止。她蹲下，从储物戒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淡绿色粉末洒上去。血止住了，伤口边缘泛起一层薄薄的膜。
“别硬撑。”她说，“断后交给我。”
“你灵力快见底了。”洛无涯插话，“刚才连用三枚干扰器，你自己都站不稳。”
云小糖没回嘴，只是把戒指往手腕上推了推，站起身环顾四周。黑雾已经散了，地上只剩下一小片湿漉漉的黑渍，像被雨水泡烂的灰烬。
“他们没死。”她说，“只是逃了。”
话音刚落，通道尽头传来一阵轻微震动。头顶岩层簌簌掉渣，几块碎石滚落，砸在断裂的符文线上，发出脆响。
“追。”洛无涯拎着重剑，往前迈步。
三人顺着黑雾消失的方向推进，走的是左侧高处崩裂的岩脊。这条路窄，仅容一人通过，脚下是塌陷的深坑，底下冒着丝丝毒气。
云小糖走在中间，手指无意识绕着发尾。藏宝图在她眼前不断刷新，标记出前方三处红点——两个在地面，一个在侧壁上方。
“左边有机关。”她低声，“踩下去会触发飞刃。”
洛无涯点头，剑尖轻挑，将一块碎石踢进陷阱范围。嗖！三道寒光从石缝中射出，钉入对面岩壁，刃口泛着青黑色。
“毒刃。”他说，“擦到就得废半条腿。”
云小糖从戒指里取出一块轻质金属板，往地上一放，搭出一条窄桥。白焰第一个跳过去，落地时后腿又是一抖，但他没吭声。
第二处陷阱在侧壁通风口附近。藏宝图提示：**空气流动异常，含腐蚀性颗粒**。
“等我清一下。”她说。
念头一动，合成完成。一块带过滤网的小型装置出现在她手中。她把它卡进通风口，按下开关，嗡的一声，毒雾被吸进去，从另一端排出干净空气。
“过。”她挥手。
最后一段路通向一条倾斜向下的暗渠，入口被一堆碎石半掩着。藏宝图的能量波动在这里变成Z字形，明显是人为干扰路径。
“假的。”云小糖说，“他们想让我们浪费时间。”
她绕开主道，沿着岩壁边缘攀爬，找到一处隐蔽的裂缝。三人鱼贯而入，里面是一条狭窄甬道，尽头有微弱紫光闪烁。
两个黑影正背对着他们，在地上刻画新的符文阵。紫晶挂在胸前，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洛无涯眼神一冷，抬脚踹翻一块石头。
两人猛然回头，兜帽下的脸依旧模糊，但能看清动作僵了一瞬。
“还想重启阵法？”云小糖冷笑，“你们幽冥殿就这么缺人？派几个残影来送死？”
为首的黑手没说话，右手迅速结印。地面符文亮起，一道黑链从地底窜出，直扑云小糖面门。
她早有准备，抬手甩出最后一枚能量干扰器。圆盘贴地滑行，精准撞上紫晶底座。
咔。
晶体裂开，那人身体一震，半边手臂瞬间枯萎，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机。黑链中途断裂，化作烟尘消散。
另一个见状转身就跑，跃进旁边一条暗渠，身影迅速远去。
白焰怒吼一声就要追，却被云小糖一把拽住尾巴。
“别去。”她说，“那是下水道系统，通着整个秘境，追不死的。”
洛无涯走到倒地那人身边，剑尖挑起他的兜帽。下面依旧是那张无五官的脸，惨白如纸。
“不是活人。”他说，“连亡灵都不算，更像是……寄生体。”
云小糖盯着那颗碎裂的紫晶，忽然伸手捏住，用力一掰。
晶体内壁刻着极小的符文，排列方式和她储物戒里的凤凰蛋碎片极为相似。
“他们在模仿神器结构。”她声音很轻，“但这东西做不出来，只能借外力激活。”
“所以他们怕你碰水晶。”洛无涯接话，“因为你一碰，真正的钥匙就醒了。”
白焰舔了舔后腿伤口，闷声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让他们跑了？”
“跑了一个，剩下这个也废了。”云小糖把碎晶收进戒指，“但他们背后的人还在。”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巨型水晶。它仍在缓缓旋转，内部脉络跳动频率越来越快，像一颗即将启动的心脏。藏宝图持续闪烁，提示：【能量源激活倒计时：23分17秒】
“我们得赶在它完全启动前搞清楚两件事。”她说，“第一，这东西到底要干什么；第二，为什么幽冥殿宁愿派死士也要阻止我们靠近。”
洛无涯活动了下肩膀，重剑扛在肩上：“你现在离答案很近了。”
“我也觉得。”她往前走了一步，“但他们越是拼命拦，就越说明——这事关我的身份。”
白焰跟上，尾巴扫过地面碎石。三人重新列队，保持三角阵型，一步步朝水晶基座靠近。
通道越来越宽，地面符文由断裂转为完整，一圈圈环绕着水晶底部。空气中多了种低频震动，踩上去脚底发麻。
云小糖忽然停下。
“怎么？”洛无涯问。
“藏宝图更新了。”她盯着眼前虚影，“它说……这里曾经封印过‘神之左眼’。”
“神之左眼？”白焰愣住，“那是什么？”
“不知道。”她摇头，“但我知道一件事——三百年前，神境崩塌那天，我亲手毁掉了它。”
洛无涯眯眼：“你确定？”
“不确定。”她苦笑，“但我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话，像是记忆自己冒出来的。”
她继续往前走，脚步放得更慢。每一步落下，地面符文就亮一分。水晶的旋转速度也在加快，中心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缝，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一团金色光点。
“你说他们不是要毁它，是怕我们碰它。”洛无涯忽然开口，“那如果……这东西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呢？”
云小糖没回答。
她走到距离水晶五步远的地方，抬起手。藏宝图自动投射出一道光束，连接她指尖与水晶表面。
【检测到匹配频率，是否尝试同步？】
她看着那行字，还没来得及选择。
水晶突然剧烈一震。
裂缝扩大，金光暴涨。
整个洞穴嗡鸣作响，像是某种古老机器被强行唤醒。
云小糖感到一股力量从水晶中传出，顺着光束冲进她手臂，直逼识海。
她咬牙支撑，膝盖微微弯曲。
“小糖！”洛无涯上前半步。
“别碰我！”她低喝，“它在读取我！”
脑海深处，一幅画面闪现——
漆黑夜空下，一座悬浮宫殿崩塌，无数人坠落。一个穿白裙的女人站在最高处，左手持剑，右手按在一块巨大水晶上，嘴里说着什么。
听不清。
但她的嘴唇动了三次。
最后一次，说的是：
“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