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蛋落在石台上,金光像水一样漫开。
云小糖的手没收回,指尖还贴着蛋壳边缘。那股热流比之前更明显了,像是有东西在蛋里轻轻撞着。她盯着守护兽,眼睛一眨不眨。对方的头低下去,鼻尖碰了下蛋壳,动作很轻,像怕惊到什么。
白焰站在她身侧,尾巴绷得笔直。它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哼,不是威胁,也不是害怕,更像是……确认。
洛无涯背对着洞口,重剑横在胸前。他没看石台,也没看蛋,目光一直锁在守护兽的眼睛上。那只巨兽闭了会儿眼,再睁开时,凶光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像是认命,又像是解脱。
“成了。”云小糖低声说。
话音刚落,地面开始震动。
不是剧烈的那种,而是从石台底下传来的规律性颤动,一圈圈往上涌。中央的岩层裂开一道圆环缝隙,灰尘扬起,一块古旧石台缓缓升起。上面躺着一卷暗金色的卷轴,表面刻着看不懂的纹路,边角泛着微弱的光。
藏宝图在她脑子里闪了一下:【秘法·神兽契约·完整版】。
她没动。
这种级别的东西,不可能拿起来就走。肯定还有一步。
她转头看向白焰:“轮到你了。”
白焰甩了下尾巴:“本大爷知道该干嘛。”
它往前走了两步,爪子抬起,在空中停了一瞬。金光从它额头的火焰纹蔓延到前肢,整只虎身上浮起一层薄薄的光膜。下一秒,它把爪子按在卷轴上。
“嗡——”
一声轻响,卷轴亮了。金线顺着纹路爬满整个表面,然后猛地缩回中心,光芒一闪即逝。
藏宝图弹出提示:【秘法已获取,建议立即离开】。
云小糖伸手就把卷轴抓了过来。入手有点烫,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她迅速塞进储物戒,动作干脆利落。
“走。”她说。
没人应声,但三人都动了。
白焰转身往出口方向退,依旧面朝守护兽,步伐缓慢。洛无涯也往后撤,剑尖始终对着石台方向。云小糖最后一个动,她回头看了一眼。
守护兽已经趴下了,脑袋搁在前爪上,眼睛闭着。凤凰蛋还在石台上,金光渐渐变弱,像是完成了任务。
她正要抬脚,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是很多人的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密集的咯吱声。紧接着是一声咆哮,声音沙哑扭曲,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音。
“别让他们带走卷轴!”
洛无涯立刻停下:“守夜人。”
云小糖皱眉:“他们怎么这么快?”
“刚才的光。”洛无涯扫了眼石台,“整个森林都能看见。”
白焰龇牙:“来多少杀多少。”
“不行。”云小糖摇头,“这地方不能打。惊动守护兽是小事,要是把凤凰蛋震裂了,咱们全得陪葬。”
她话刚说完,凤凰蛋突然抖了一下。不是震动,是自己动了下,像是里面的东西翻了个身。蛋壳上的裂痕加深了一点,一道细金线渗出来,滴在石台上,瞬间被吸收。
洛无涯瞳孔一缩:“它要孵了?”
“还没。”云小糖眯眼,“是在回应外面的声音。”
她摸了下储物戒,藏宝图刷新了。地图上,巢穴外圈出现十几个红点,正快速靠近。领头的那个标记是黑色骷髅头,旁边写着:【首领级·守夜人指挥官】。
“带头的是个狠角色。”她说,“战斗力估计接近战力榜前十。”
“那你还想硬闯?”白焰扭头看她。
“当然不。”云小糖嘴角翘了下,“我们走后门。”
“后门?”洛无涯皱眉,“这地方只有一个入口。”
“谁说的?”她转身走向右侧岩壁,手指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敲了两下。石头松动了,她用力一推,墙缝里滑出一条窄道,黑漆漆的,看不清多深。
洛无涯愣住:“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路?”
“藏宝图标了三年了。”她笑了笑,“我一直没用,就等着今天。”
白焰瞪大眼:“你早 planning 好了?”
“当然。”她迈步钻进去,“不然你以为我为啥非得带着你们俩?一个扛揍,一个卖萌,分工明确。”
洛无涯扶额:“我是那个扛揍的?”
“不然呢?”她在通道里回头一笑,“你长得就像个工具人。”
白焰笑出声:“本大爷觉得她说得对。”
洛无涯咬牙:“等出去再说。”
三人陆续进入密道。云小糖走在最前面,手里捏着一枚照明符。符纸亮起的瞬间,她发现墙上有一排刻痕,像是记号。她停下看了两秒,没说话,继续往前。
通道不算长,走了大概五十步,前方出现微光。出口是一块活动石板,推开后能看见树林的轮廓。外面天色昏暗,雾气还没散。
她探头观察了几秒,确认没人,正要出去,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异响。
“轰!”
一声巨响从主巢穴方向炸开,整条通道都在晃。碎石从头顶掉落,白焰低吼一声,用身体挡住云小糖。洛无涯反手将她拉过来,三人挤在角落。
“他们进去了。”洛无涯沉声说。
“肯定看见空石台了。”云小糖冷笑,“现在应该正围着守护兽干瞪眼。”
“那家伙不会开口吧?”白焰问。
“不会。”她说,“它只会守,不会说。但他们迟早会猜到是我们拿的。”
“所以得快点。”洛无涯抬头看出口,“走,趁他们还在里面搜。”
云小糖点头,正要动身,藏宝图突然疯狂震动。
【警告:检测到空间波动】
【来源:凤凰蛋】
【状态:孵化倒计时——00:03:12】
她脸色变了:“三分钟?这么快?”
“什么三分钟?”洛无涯问。
“蛋要破了。”她摸向内袋,凤凰蛋温度高得吓人,几乎握不住。“而且不是自然孵化,是被外面那些人刺激的。”
“那就更不能留了。”洛无涯一把推开石板,“先出去再说!”
三人冲出密道,落地后立刻分散站位。云小糖把凤凰蛋抱在怀里,能感觉到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强,像是有颗心脏在猛跳。
白焰四处嗅了嗅:“东边有人味。”
“西边也有。”洛无涯皱眉,“包围了?”
“不是包围。”云小糖看着藏宝图,“他们在引我们往北走。那边是断崖。”
“陷阱?”白焰龇牙。
“明摆着的。”她冷笑,“以为我们拿了秘法就会慌不择路?”
“可我们现在也没别的路。”洛无涯指了指南边,“南面是毒圈收缩区,半小时内就会覆盖这里。”
云小糖盯着地图,手指快速划过几个点。突然,她笑了。
“有路。”
“哪?”
“地下。”她指向脚下,“藏宝图显示,这片区域有废弃地脉通道,直通山外。入口就在前面二十步,被藤蔓盖着。”
“你早知道了?”白焰翻白眼。
“现在才知道。”她耸肩,“系统刚解锁。”
三人快步前行。刚走到位置,云小糖掀开藤蔓,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里面黑乎乎的,空气流通,显然不是死路。
她正要进去,怀里的凤凰蛋猛地一震。
蛋壳裂开一道大缝,金光喷涌而出。一只小小的爪子从里面伸了出来,勾住了她的衣角。
云小糖僵住。
洛无涯压低声音:“它要出来了?”
她还没回答,藏宝图再次弹出提示:【凤凰初啼即将触发,范围震慑生效,请做好准备】
下一秒,一声清越的鸣叫从蛋中传出。
不是很大声,却像穿透了空气,四周的树叶子全都抖了一下。远处传来几声闷哼,应该是守夜人被震到了。
白焰耳朵抖了抖:“这嗓门……以后不得天天吵架?”
“闭嘴。”云小糖抱着蛋,慢慢退向洞口,“它才刚出生就要打工,够惨的了。”
洛无涯守在最后,重剑横在身前:“先进去,别停。”
三人钻入地脉通道。云小糖走在中间,能感觉到凤凰幼鸟在她怀里动了动,然后安静下来。蛋壳彻底碎了,化成粉末顺着她袖口洒落。
她低头看了一眼。
小鸟蜷缩着,羽毛还是湿的,眼睛没睁。但它的一只爪子,一直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通道深处传来风声。
云小糖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