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盯着那扇石门,手还放在储物戒上。蝴蝶玉簪的热度没退,反而越来越烫,像是要烧起来。她没说话,洛无涯也没动,只有白焰低低地喘了口气,尾巴绷得笔直。
“刚才那个声音……”白焰耳朵抖了下,“不是幻觉吧?”
话音刚落,空气猛地一沉。
一道虚影从石门上方缓缓浮现,半透明的身体裹着灰雾,面容模糊,却能看清一双发着微光的眼睛。它没开口,声音直接在三人脑子里响起。
“合成神器者,必引天罚。”
云小糖眨了眨眼,声音软软的:“你这警告能不能晚点发?我们赶时间。”
虚影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回应。
“此地为远古守护之所,神器未成,灾劫先至。”声音冷得像冰,“百年前有人妄动,烬渊三日血雨,千里焦土。你们若执意前行,便是万灵之罪。”
云小糖歪了歪头,杏眼睁大:“所以你是说,合成神器会带来灾难?”
“正是。”
她轻轻笑了声,指尖绕着发尾转了一圈:“那我问你,门上的凹槽为什么有磨损?血迹为什么是新的?如果真那么危险,前面那个人是谁?是你放进去的?还是你拦不住?”
虚影沉默。
她往前走了一步,裙摆扫过地面碎石:“你说我们是外来者,可你连自己都守不住这片地,凭什么定别人的罪?”
洛无涯站在她身后半步,重剑依旧握在手里,指节泛白。他没出声,但眼神一直盯着虚影胸口的位置——那里有一道裂痕,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撕开过。
白焰龇了龇牙:“说得对!要是真那么厉害,刚才那一堆弩箭怎么不自己拦下来?装神弄鬼!”
虚影的身体晃了晃,灰雾翻涌。
“无知者无畏。”它声音低了几分,“你们以为掌控了路径,就掌控了结局?等你们真正触碰到核心,自会明白——有些力量,不该由凡人掌握。”
云小糖摊了摊手:“我又不是凡人,你说呢?”
她这话出口的瞬间,藏宝图在她脑海里闪了一下。
【检测到高阶灵识残留】
【来源:虚影核心】
【状态:濒临溃散】
她心里有了底。这东西看着吓人,其实早就撑不了多久了。
“你已经死了。”她轻声说,“只是执念还在撑着这具残影。你要真是远古守护者,根本不会用传音吓人,早动手了。你现在说这些,不是为了拦我们,是为了找替死鬼,对不对?”
虚影猛地一震,灰雾剧烈翻腾。
“狂妄!”
它抬起手,一股无形压力扑面而来。白焰被压得单膝跪地,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洛无涯横剑挡在云小糖面前,剑身嗡鸣,抵住那股力量。
云小糖却没后退,反而又上前一步。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她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你在怕真相被揭开。你在怕有人发现,当年那场灾劫,根本不是合成神器引起的——而是有人故意毁了阵法,嫁祸给闯入者。”
虚影的动作停住了。
她继续说:“你留在这儿,不是为了守护,是为了赎罪。因为你没拦住那个人,因为你活着的时候失职了,所以死后还要一遍遍重复警告,希望下一个进来的人能停下。”
空气安静得可怕。
洛无涯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白焰挣扎着站起来,爪子在地上抓出几道印子:“主人……你怎么知道这些?”
云小糖没回答。她只是看着虚影,目光平静。
几秒后,虚影的身体开始崩解,灰雾一点点消散。
“你们……会后悔的。”它的声音越来越弱,“当倒计时归零,真正的门才会打开。那时你们就会知道——毁灭,从来都不是意外。”
最后一缕雾气散去,原地什么都没留下。
风停了,压迫感也消失了。
云小糖低头看了眼藏宝图,指引线还在,颜色比之前更亮。倒计时跳到了06:32。
她转身,看向洛无涯和白焰:“还走吗?”
白焰甩了甩脑袋:“我都听你的。反正有你在,死不了。”
洛无涯收剑回鞘,淡淡开口:“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回头。”
云小糖点点头,抬脚朝石门走去。
刚迈步,她忽然停下。
“等等。”她蹲下身,手指摸了摸地面残留的血迹。
不是干的。
血还是温的,说明那人进去没多久。而且血迹分布很奇怪,左边多右边少,像是左肩受了伤,走路时重心偏右。
她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块废弃的护腕,又抓了把血,念头一动。
【叮~可合成为【追踪符·Lv1】,材料:布片x1+新鲜血迹x1】
一张巴掌大的符纸出现在她手中,上面画着简单纹路,正微微发红。
她将符纸贴在石门边缘,符纸立刻颤了颤,然后指向门内深处。
“他在往里走,速度不快,可能伤得不轻。”她站起身,“但我们不能追太快。他既然敢触发警报装置,就一定还有后手。”
白焰皱眉:“那怎么办?等他跑没影?”
“不。”她摇头,“我们按自己的节奏走。他设陷阱,我们就拆陷阱。他想让我们慌,我们就冷静。谁先乱,谁先死。”
洛无涯点头:“你带路。”
云小糖抬手,掌心浮现出一块铁片和几根兽筋。
念头一动。
【叮~可合成为【探路镖·Lv1】,材料:铁片x1+兽筋x2】
一枚扁平的飞镖出现在她手中,尾部带着平衡条。
她抬手一甩,飞镖穿过石门缝隙,飞向蓝光深处。
几秒后,里面传来一声轻响。
藏宝图弹出提示:
【前方十米存在悬浮刃阵】
【触发方式:体温感应】
【破解建议:低温物体先行】
她收回手:“里面有新机关,靠体温激活。我们得想办法降温再进。”
白焰咧嘴:“我有个主意。”
他张嘴喷出一口白雾,寒气瞬间弥漫开来。他的血脉本就特殊,能控寒流。没一会儿,三人周围的温度明显下降。
云小糖试了试,伸手碰了碰墙壁:“够了。走。”
她率先迈步,穿过石门。
蓝光笼罩下来,照得人皮肤发青。通道两侧墙上刻满了古老符文,有些在闪,有些已经熄灭。地上铺着黑色石砖,缝隙里渗着暗红色液体,不知道是什么。
走了不到十米,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
左、中、右三条通道,每条都黑漆漆的,看不出区别。
藏宝图的指引线突然分叉,指向左右两条路。
云小糖皱眉:“有问题。”
正常情况下,藏宝图只会标一条最优路径。现在同时指向两条,说明前方有干扰源。
她蹲下检查地面,发现中间通道的地砖上有细微划痕,像是被重物拖过。
“有人走过这里。”她说,“而且带着东西。”
白焰嗅了嗅:“有金属味,还有一点……焦糊?”
洛无涯盯着右侧通道:“右边墙角有反光。”
云小糖走过去一看,是一小块碎裂的镜片,嵌在石缝里。她捡起来,发现背面刻着一个符号——齿轮眼。
“墨九霄的人。”她眯眼,“他来过,还留下了标记。”
白焰炸毛:“那他还敢设陷阱害我们?”
“不一定是他。”云小糖摇头,“这枚碎片是被人打碎的,角度不对。更像是有人在逃,被迫反击。”
她把碎片收进储物戒,抬头看向三条路。
“左边是藏宝图默认路线,右边有敌方标记,中间有人拖行痕迹。”她低声分析,“正常人会选左边,敌人会以为我们选右边,但真正安全的……可能是中间。”
洛无涯挑眉:“你确定?”
“不确定。”她笑了笑,“但我知道,谁最不想让我们走中间,谁就在骗我们。”
她抬脚,直接踏进中间通道。
白焰赶紧跟上:“等等我!”
洛无涯走在最后,手始终没离开剑柄。
通道越走越窄,头顶开始滴水,一滴一滴砸在肩上,冰凉。
忽然,云小糖停住。
她抬头,看见前方天花板上吊着一具尸体。
穿着黑袍,脸被遮住,腰间挂着一个空药囊。
司徒明月的药篓样式。
她瞳孔一缩。
“别靠近。”她低声说,“那是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