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站在主帐门口,手指在储物戒上轻轻一划。雷丝的感应还在,那股微弱的能量波动像一根线,从她的指尖一直延伸到营地东区。
她没动声色,转身进了工坊。白焰正趴在角落啃一块烤肉,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眼,尾巴甩了两下。
“去仓库后巷。”她说。
虎崽不情愿地站起来,抖了抖毛。它知道主人要查什么。刚才那个戴兜帽的人影,走路姿势太假,左脚拖得比右脚慢半拍,明显是刻意伪装。
云小糖打开藏宝图。地图中央浮现出一条淡蓝色轨迹,弯弯曲曲指向物资区。这是雷丝残留的能量路径,系统刚解锁的“轨迹回溯”功能派上了用场。
她盯着终点位置——三号储物室。登记名字跳出来:陈七。
这名字她有点印象,材料组的,话少,干活利索,上周申请进炼器互助组被拒了。当时她只觉得这人眼神闪得厉害,没多想。
现在看来,问题就出在这双眼睛上。
她调出近三天的出入记录。陈七有两次夜巡报备,但巡逻路线都没经过监控石碑覆盖区。更巧的是,每次他出现的时间,正好是防御塔能源舱维护窗口。
云小糖眯起眼。防御塔瘫痪三小时的事她还记得,那次差点让毒雾冲进核心区。当时查了一圈没发现异常,现在想来,根本不是故障,是有人动手脚。
她走到窗边,望向仓库方向。天已经黑了,守卫换了岗,火把在风里晃。
“你去一趟。”她对白焰说,“闻闻那间屋子有没有怪味。”
虎崽甩着尾巴走了。云小糖坐下来,从戒里取出一张纸片。那是雷丝带回来的一角纤维,上面印着模糊的符文。她把纸放在掌心,启动藏宝图的新功能——物品溯源。
地图震动了一下,弹出一行字:【来源:枯骨坡;关联次数:3;最近出现时间:昨夜子时】
枯骨坡是墨九霄的地盘。
她把纸片收好,心里有了底。但这还不够。她需要实证。
半个时辰后,白焰回来了。它蹭了蹭云小糖的腿,喉咙里发出低吼。神兽的嗅觉不会错,那屋子里有腐毒的味道,和墨九霄手下常用的毒素一样。
云小糖起身,走向监控石碑室。守夜人留下的老设备还能用,影像存了七天。
她翻到昨晚戌时的画面。镜头扫过能源舱门口,一个人影走了进去,穿着维修服,胸前挂着身份牌——陈七。
他说是例行检查,可动作很慢。蹲下时,袖口滑出一小块黑色晶体,塞进了接口槽。
云小糖截图放大。那晶体表面有细密裂纹,正是能腐蚀灵能核心的微型晶片。
她关掉石碑,走出房间。夜风吹过来,带着一丝凉意。
该收网了。
她去找洛无涯。他在营地西墙练剑,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浅痕。
“我找到内鬼了。”她说。
洛无涯停下动作,抬眼看她。“谁?”
“材料组的陈七。他往能源舱塞了腐蚀晶片,还偷了炼器参数给外面。”
“证据呢?”
她把溯源结果、监控画面和白焰的反馈都说了一遍。洛无涯听完,点头:“确实是他。三个月前加入联盟,推荐人死在兽潮里,没人能核实背景。”
“我要抓他,但不能闹大。”她说,“现在正是备战期,乱起来谁都扛不住。”
“我帮你。”洛无涯收剑入鞘,“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子时。我叫他来主帐对账,你说你在外面巡查。”
“行。”
两人分头行动。云小糖回到主帐,写了张清单放在桌上。洛无涯绕到帐后,隐在柱子阴影里。
子时刚到,帐外传来脚步声。
“云首领?”陈七站在帘外,声音有点抖。
“进来。”她说。
那人掀帘进来,低着头。身上一股淡淡的药味,像是想盖住什么。
“坐。”云小糖指了指椅子。
陈七坐下,手放在膝盖上,指节发白。
“今天白天,你是不是去过工坊后面?”她问。
“没有。”他摇头,“我一直守仓库。”
“那你靴子上的雷丝是怎么回事?”
陈七猛地抬头,脸色变了。
“我跟踪你到了储物室。你手里那张纸,是从枯骨坡来的。你还往能源舱塞了东西,以为没人看见?”
“我没有!”他站起来,“你凭什么说我——”
“凭这个。”云小糖拿出监控截图,甩在桌上。
陈七盯着画面,嘴唇哆嗦起来。他知道瞒不住了。
“是谁让你干的?”她问。
“是……是一个黑袍人。”他声音低下去,“他说只要毁掉两座主塔,就放我娘和妹妹走。她们被困在北境废城,再没人救就活不了了……”
云小糖看着他。这不是个死忠,是个被逼到绝路的人。
“你知不知道,要是塔倒了,整个营地都会被毒雾吞了?”
“我知道……可我没办法……”他跪了下来,“我不想害人,但我不能看着家人死啊!”
帐外传来一声轻响。洛无涯进来了。
“他说的是真的?”云小糖问。
洛无涯点头:“枯骨坡那边确实在关押平民。我们之前救出来的俘虏提过。”
云小糖沉默几秒,站起身。“把他关进禁闭室,别让人接触。等我决定怎么处理。”
守卫进来把陈七带走。他没挣扎,一路低着头。
帐内只剩两人。
“你打算怎么办?”洛无涯问。
“先稳住人心。”她说,“这事不能传开。”
第二天一早,她召集核心成员开会。司徒明月也在。
“昨晚发现能源舱有问题。”她说,“有人偷偷动了手脚,已经被控制了。具体是谁,我不说。但从今天起,所有关键岗位实行双人巡查,轮岗审查。谁不想干,现在可以走。”
没人说话。
她扫视一圈。“谁想走,我不拦。但想留下的,就得信我一次。”
片刻后,有人点头。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会议结束,大家散去。
云小糖坐在主位上,手指敲着桌面。风波暂时压住,但她知道,信任一旦裂了口,就不会那么容易合上。
下午,司徒明月来找她。
“我检查过陈七。”她说,“他没被下毒,也没被控魂。就是被人拿家人威胁。”
“嗯。”云小糖应了一声。
“要不要试试联系北境那边?也许能救人换情报。”
云小糖没回答。她在想别的事。
藏宝图刚才闪了一下,提示枯骨坡方向有新动静。一道陌生的能量信号正在靠近营地。
她刚要开口,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守卫冲进来,脸色发白。
“云首领!东区警戒线炸了!有人扔进来一个铁盒,盒子上写着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