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火弓的箭尖还冒着余烟，监控眼炸裂的火花在洞壁上跳了几下就灭了。云小糖的手指刚碰到主控板，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吼。
白焰猛地冲她面前掠过，尾巴扫翻了半块齿轮，头也不回地蹿出铁门，消失在岩缝外的林子里。
“白焰！”她立刻追上去。
队友们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A组队长喊了句“别跟丢”，一群人连滚带爬地往外冲。外面天色发灰，雾气比来时浓了一倍，枯枝踩在脚下咔咔响。
云小糖一边跑一边摸储物戒，藏宝图在脑子里闪了一下，没标危险，但有一条淡蓝色的虚线从他们当前位置延伸出去，像是自动追踪什么信号。
她心里一沉。这路线不在常规刷新范围里。
白焰跑得飞快，四爪落地几乎没有声音，鼻子一直贴着地面，偶尔停下来嗅一嗅，耳朵抖动一下又继续往前。它经过的地方，草叶边缘泛着暗紫色，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
“这些痕迹……是能量残留。”c组队员喘着气说，“和刚才那台机器用的能源一样。”
没人接话。队伍里谁都知道，白焰平时再闹也不会擅自脱离行动。现在它这个样子，明显是被什么拉过去的。
穿过一片塌陷的乱石堆，前方出现一个斜向下凹的洞口，被几根扭曲的金属支架撑着，像是从山体里硬凿出来的。洞口边缘布满刻痕，不是刀砍的，更像是某种高温灼烧后冷却形成的纹路。
白焰停在洞口，喉咙里发出低鸣，前爪在地上刨了两下。
云小糖走到前面，抬手拦住后面的人。她蹲下身，手指划过那些纹路，指尖传来一阵麻感，像有电流窜过。
藏宝图这时候终于有了反应：
【检测到非烬渊文明符文】
【匹配度：67%】
【提示：与神境古祭坛外围结构相似】
她眯起眼。这种符文她在典籍里见过，是用来稳定空间裂缝的，一般只出现在大型传送阵周边。
“这不是墨九霄临时搭的。”她说，“这地方本来就有。”
白焰不等她说完，直接钻了进去。
“等等！”A组想拦，但已经晚了。
云小糖站起身：“跟上。别落太远。”
洞内比外面暖，空气干燥，脚下的地面铺着一层细沙，踩上去没有回声。墙壁两侧嵌着发光的水晶，颜色偏青，亮度不高，照得人影子歪歪扭扭。
越往里走，那些符文越多，有些直接刻在水晶表面，排列方式不像装饰，倒像是在运行某种程序。
“这些光……在动。”b组队员指着墙上的水晶，“刚才那颗是暗的，现在亮了。”
云小糖抬头看。确实，某些水晶的亮度在缓慢变化，像是呼吸一样。
她伸手碰了下最近的一块。
水晶突然闪了一下，紧接着，整条通道的光源集体变暗，然后从深处传来一阵声音。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风声。
像是一群人在同时说话，但听不清内容，语调平得吓人，没有起伏，也没有情绪。
“谁在那儿？”c组举起弓。
没人回答。那声音还在继续，越来越近。
白焰走在最前面，背毛微微炸起，但它没停，反而加快了步伐。
转过一个弯后，通道变得开阔，形成一个圆形空间，直径大概二十步。地面中央有个浅坑，里面堆满了碎石和断裂的金属杆，像是曾经有什么东西立在这里，后来被拆掉了。
四周墙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符文，中间最大的一块水晶悬在半空，被三根铁链吊着，表面浮着一层薄雾似的光膜。
那声音就是从光膜里传出来的。
“它在播放什么？”A组压低声音。
云小糖盯着光膜，藏宝图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残存意识信号】
【来源：未知】
【警告：精神干扰风险】
她刚想提醒大家别盯着看，光膜突然波动起来。
下一秒，空气中出现了东西。
不是实体，没有轮廓，但能感觉到存在。它们从墙角、从天花板、从地缝里慢慢渗出来，像水汽凝结成形，颜色灰白，飘忽不定。
数量越来越多。
“这是什么？”b组往后退了一步。
其中一个靠得最近的“东西”忽然转向他，虽然没有脸，但那股注视感让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接着，它动了。
速度快得不像幻觉，直接扑向b组队员。
那人举盾格挡，可那东西穿过了盾牌，撞在他胸口。他闷哼一声，整个人跪倒在地，脸色瞬间发白。
“打不到！”c组射了一箭，箭矢直接穿过目标，钉在墙上。
云小糖立刻下令：“贴墙站！别散开！”
她迅速从储物戒里掏出一块寒髓石板，拍在地上，注入灵力。冷气扩散开来，暂时逼退了靠近的几个。
但更多的正在围拢。
白焰低吼一声，猛地冲进那群东西中间，张嘴喷出一团白焰。火焰在空中炸开，那些灰白身影晃了晃，有两个短暂消散，但很快又凝聚回来。
“物理攻击无效。”云小糖快速判断，“白焰的火焰能干扰，但杀不死。”
她脑中藏宝图疯狂刷新数据，终于跳出一条新信息：
【侦测到能量共振频率】
【弱点：特定音波可破坏其结构】
【建议：使用高频率震动源】
她立刻看向自己腰间的飞行羽毛箭。这类箭矢自带震荡效果，原本用来对付隐形刺客，现在可能是唯一能伤到它们的东西。
“c组，把羽毛箭给我。”
c组递过来三支。
她抽出一支，搭弓拉弦，瞄准最近的一个目标，射出。
箭尖触碰到那东西的瞬间，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像是玻璃被刮擦。那个身影剧烈扭曲，然后炸成碎片，彻底消失。
有效。
“所有人，把羽毛箭集中给我！”她喊。
A组和b组赶紧翻背包，凑出五支。
她一边快速接过，一边观察战场。白焰已经和三个纠缠在一起，它的白焰每次喷出都能让对方停滞一秒，但它体力在下降，动作慢了半拍。
队友们缩在角落，靠寒髓石板维持防线，但冷气在减弱。
时间不多。
她连续射出三箭，清掉两个逼近的。剩下四支握在手里，准备轮流使用。
就在这时，悬在空中的那块水晶光膜猛地一震。
所有幽灵停止动作。
整个洞穴安静下来。
连白焰都僵住了。
光膜缓缓裂开一道缝，里面传出一个新的声音。
不再是那种无感情的低语。
而是清晰的一句话：
“你终于来了。”
云小糖握紧手中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