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刚冲进谷地，匕首还滴着血。
她没停，直接往那三个人的方向跑。异兽围着他们转，爪子在地上划出几道深痕。其中一只正扑向拿长矛的年轻人，速度快得带风。
她抬手就把匕首甩了出去。
刀刃擦过那只异兽的耳朵，钉在它身后的石头上，发出“铛”的一声响。异兽受惊偏头，扑空摔在地上。年轻人趁机后退半步，喘了口气。
“小心点！”云小糖喊了一声，声音有点抖，“它们会轮着来！”
没人回她。拿斧头的男人盯着面前那只异兽，手臂绷紧，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女人靠在他旁边，盾牌已经裂了一道缝。
又有一只从侧面冲过来。云小糖往前一扑，抓起地上的碎石就砸过去。石头打中异兽鼻梁，它低吼一声，脚步慢了半拍。她趁机抽出匕首，一刀插进它眼睛。
温热的东西溅到脸上。她没擦，顺势往后倒，像是被反震力撞到了。
“啊！”她叫了一声，手撑地坐起来，呼吸急促，“好疼……”
藏宝图在脑子里闪着红光。三只异兽的眼部都被标了点，体力条已经掉到一半以下。它们不是乱打，是在耗人。等你累得抬不动手，再一起扑上来。
她咬住下唇。不能暴露实力，也不能让这些人死太快。
“打眼睛！”她突然大声说，“我刚刚看到的！它们怕光，打眼睛最管用！”
拿斧头的男人愣了一下，立刻照做。他挥斧砍向最近那只异兽的脸，逼得它抬爪格挡。女人趁机用盾牌猛推，把另一只撞开几步。
节奏变了。
原本是被动防守，现在开始有反击。云小糖爬起来，继续在边上绕。她专挑那些要偷袭的异兽动手，每次都是划鼻子、戳耳朵，看起来拼尽全力，其实每一招都留了余地。
有一只从背后扑她。她假装没察觉，直到风声逼近才猛地转身。匕首横扫，割破它的嘴，但没刺进去。她自己也被撞得踉跄几步，差点跪下。
“别让它绕后！”她喊，“别背对墙！”
四个人慢慢挪成一圈。异兽不再轻易进攻，围着打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云小糖站在最外侧，手心全是汗。她的储物戒里还有两块铁片和一把兽牙，只要三秒就能合成爆裂弹。但她不能用。这些人虽然狼狈，可眼神都不傻。要是她突然掏出个会炸的东西，接下来麻烦的就是自己。
拿长矛的年轻人忽然动了。
他往前冲了一步，把异兽注意力引开。云小糖刚想拉他回来，另一只从斜角扑上来，爪子直奔她后心。
就在那一瞬间，年轻人猛地撞过来。
两人一起摔在地上。异兽的爪子擦过他的手臂，撕开一道口子，血立刻涌出来。他闷哼一声，滚到一边，手还在抓着长矛。
云小糖愣住了。
她看着他躺在地上，脸色发白，却还冲她笑了笑。
那一秒，她脑子里闪过很多事。前世被人围剿时，没人敢替她挡刀。重生后一路装嫩，也没人真把她当同伴。可这个人，明明可以自保，却选择推开她。
她握紧匕首，站起身。
“你们守中间。”她说，声音比刚才稳了很多，“我来挡外面。”
说完她往前走了一步，直接站在圈最前面。异兽盯着她，喉咙里的低吼越来越重。
她没退。
下一秒，两只异兽同时扑来。
她侧身躲开第一只，匕首插进第二只的鼻梁。拔出来的时候故意慢了一下，像是卡住了。她用力拽，才把刀拔出来。异兽惨叫一声，抽搐着倒地。
另一只从背后咬来。她翻身滚开，匕首顺势划过它的脖子。血喷出来，洒在她裙子上。
最后一只异兽退了两步。它没再冲，而是低吼一声，转身往谷底跑。另一只挣扎着爬起来，也跟着消失在黑暗里。
战斗结束了。
拿斧头的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喘得像跑了十里路。女人扶着盾牌，手一直在抖。年轻人靠着石头，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脸色越来越白。
云小糖蹲下检查那只被她杀掉的异兽。手指碰到皮毛的一瞬间，脑海里响起提示音：
“叮~可合成为【异兽皮甲·Lv1】，材料：异兽皮x1+兽筋x1。”
她不动声色，把需要的材料收进储物戒。剩下的尸体留在原地，不碰。
“你没事吧？”她走到年轻人身边，蹲下来看他手臂。
“没事。”他笑了笑，“就是有点疼。”
“你干嘛推我？”她问。
“你不也没躲？”他说，“我们总得有人活着走出去。”
云小糖低头看他，没说话。
女人在一旁轻声说：“谢谢你……还有他。”
拿斧头的男人抹了把脸，抬头看云小糖：“刚才要不是你提醒打眼睛，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儿。”
云小糖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她脸上还有血，不知道是谁的。她抬手擦了擦，笑着说：
“大家一起活下去呀。”
话刚说完，地面轻轻晃了一下。
所有人都警觉地抬头。
裂缝深处，又有白烟冒出来。这次比之前多了，飘得也快。
云小糖盯着那洞口。藏宝图刚才闪了一下，钥匙状的红点还在深处。
她看了眼年轻人的手臂。血没止住，再拖下去会出问题。
“这地方不能久留。”她说，“但我们得先处理伤口。”
“我没药。”女人摇头。
“我背包里有个绿瓶子。”年轻人指了指自己的包，“止血的。”
云小糖走过去翻了翻，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瓶。打开一看，里面是暗绿色的膏体，闻起来有点苦。
她挖了一勺，轻轻涂在伤口上。年轻人抽了口气，但没动。
“还好没伤到筋。”她说，“再流一会儿血就麻烦了。”
女人看着她熟练的动作，问：“你以前处理过这种伤？”
“路上学的。”她随口答。
地面又晃了一下。这次更明显，连头顶的碎石都开始往下掉。
云小糖抬头。岩壁上有道新裂痕，正慢慢扩大。
“我们得找个遮蔽的地方。”她说，“等他缓过来再走。”
拿斧头的男人站起来：“我知道前面有个岩棚，能挡风。”
“带路。”她说。
四人开始移动。云小糖走在最后，手里还攥着那个绿瓶子。
瓶子底部刻着一行小字，她刚才没注意。
现在看清了。
“药王谷·明月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