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理医生
林芮的心理诊所位于城北一栋老式公寓的顶层,装修简约温馨。当林远和张诚出示搜查令时,这位短发女医生表现得异常冷静。
我知道你们会来,她示意两人坐下,徐雅洁的事我听说了,很遗憾。
您和徐雅洁是什么关系?林远开门见山。
医患关系,林芮的声音平稳专业,她是我的病人,从三个月前开始接受咨询。
咨询内容?
林芮摇摇头:职业道德不允许我透露,除非有法院命令。
林远拿出周雯的照片:那这个女孩呢?您也认识吧?
林芮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她摘下眼镜擦了擦:周雯...是的,我们曾经是朋友。
五年前她失踪时,您为郑经铭做过品行证明?
我当时相信他是无辜的,林芮重新戴上眼镜,周雯失踪前情绪很不稳定,我以为是自杀。
现在呢?还相信郑经铭无辜吗?
林芮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抽屉里取出一个U盘:这里有徐雅洁最后一次咨询的录音,她同意在特定情况下公开。我想...现在就是她说的特定情况
录音中,徐雅洁的声音颤抖而恐惧:...他又提到周雯了,说我知道太多...林医生,我害怕,我觉得他会像对周雯那样对我...
什么时候的咨询?林远问道。
她失踪前四天,林芮回答,那天她状态很差,说郑经铭公司面临破产,情绪失控。她还说...林芮犹豫了一下,发现了一些关于周雯的证据。
什么证据?
她没具体说,但提到过郑经铭的书房有个保险箱。
林远和张诚交换了一个眼神——搜查郑家时,确实在书房发现了一个嵌入式保险箱,但郑经铭拒绝提供密码,警方需要更多证据才能申请强制开启。
您和徐雅洁除了医患关系,还有别的往来吗?林远突然问道。
林芮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有人看到你们在蓝天咖啡馆见面,不像诊疗。
那是...特殊情况,林芮解释,她那天情绪崩溃,临时约我见面,我正好在附近。
离开前,林远注意到诊所墙上挂着一张合影——林芮和几个朋友站在山脚下,其中一个人背对镜头,但那件外套他很眼熟...是李文彬常穿的那件。
您和李文彬认识?他指着照片问道。
林芮的表情瞬间僵硬:大学同学,很久不联系了。
回警局的路上,张诚分析道:她在撒谎。李文彬电脑里的调查资料太详细了,不像是一个人能收集的。他们肯定有合作。
林远点点头:而且都和周雯案有关联。查查他们大学时期的交集。
技术科的好消息冲淡了调查的紧张气氛——徐雅洁的手表数据部分恢复,最后记录的心率曲线显示,在停止运作前,她的心跳突然加速到每分钟140次,随后是剧烈的晃动,持续约两分钟,最后归于平静。
恐惧或剧烈挣扎,陈璐分析道,从运动传感器数据看,手表可能经历了摔打和...某种高温环境。
高温?林远想起被烧焦的表壳,后院有没有焚烧痕迹?
土壤化验显示局部高温加热过,但不够焚烧一具尸体。如果有焚烧,也是在别处。
与此同时,对李文彬行动方案文件的恢复也有了进展——虽然大部分内容无法读取,但几个关键词清晰可见:、、和6月18日——正是徐雅洁失踪的日期。
他们在计划什么...林远思索着,张诚,申请对郑经铭书房保险箱的搜查令,就说怀疑里面有周雯案的证据。
以什么理由?周雯案已经过了追诉期了。
就说怀疑与徐雅洁失踪有关。
傍晚时分,当警方带着搜查令再次来到郑家时,郑经铭彻底爆发了:你们有完没完?我妻子失踪了,你们不去找人,却一直盯着我不放!
郑先生,林远平静地说,我们在您家卫生间发现了周雯的血迹,您能解释一下吗?
郑经铭的脸色瞬间惨白:什...什么周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五年前在您公司实习后失踪的女孩,林远步步紧逼,她的血怎么会出现在您家?
我不知道!可能是...可能是雅洁请的家政人员?郑经铭显然慌了,我要找律师!
请便,但现在请打开书房保险箱。
在律师到场并确认搜查令合法后,郑经铭不情愿地打开了保险箱。里面除了一些文件外,还有一个牛皮纸袋,装着几张照片和一封信。照片上是年轻的周雯,其中一张她站在郑家后院,表情惊恐;信则是写给林医生的,落款是周雯,日期正是她失踪前一天。
...郑总今天又威胁我了,说如果我把账目的事说出去,就让我和之前的实习生一样消失。林姐,我害怕,他说到做到..
林远读完信,看向面如死灰的郑经铭:看来我们有新话题要聊了,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