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明古怪地笑了一下,“你要向我证明自己不是翁少白?”
翁少白忙不迭的点头。
“怎么证明?”他危险的眯起眼。
翁少白咬了咬唇,眼神不安地闪烁了一下,最后坚定的抬头:“我帮你动手,你不是要向他们复仇吗?你要怎么做我帮你,这样就能证明我不是翁少白了。”
翁少白一口气把话说出口,只是眼神不敢看向翁源潭夫妻。
林苗苗和翁关水都惊呆了,俩人面面相觑,认定了一个事实:翁少白是真畜生啊。
他这是打算亲手献祭自己的亲生父母啊。
毕竟,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是再狼心狗肺的人,也很少有人会冲着宠爱自己的父母下手。
因为那不仅毫无底线,而且挑衅人伦法理道德,一般人绝对做不来这种事。
那么反过来说,能狠心对翁源潭夫妻下手的,一定不可能是他们的亲生儿子翁少白。
但现在关键是,翁少白不是一般人啊,这家伙为了自己能活命连亲生父母都可以拿来下手。
一时间林苗苗都有些同情翁源潭夫妻了,这养出来的是什么儿子啊。
他就知道自己不用‘控心蛊’操控他们是对的,要不然怎么可能看到现在精彩的一幕,比起无知无觉木偶般被人支配,哪里比得上清醒着面对一切的真情实感呢?
果然,翁源潭夫妻很痛苦,这份痛苦甚至超过了肉体带来的巨痛。
他们不敢置信地望向儿子,对上的却是翁少白乞求哀切的目光——我不是你们爱的结晶吗?你们不是最爱我吗?那么,就再为我牺牲一次,不行吗?
一滴泪从翁源潭眼角蜿蜒而下,这个向来对外界冷心冷情的男人也忍不住受伤地流泪了——呵呵,这就是自己捧在手心养出来的好儿子。
江静雪更是整个人都石化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听错了,她求证地看向丈夫,这不是他们少白说的话对不对?
却在对上翁源潭悲愤流泪的表情时,心碎了一地,她再也支撑不住地瘫倒在地。
为什么她觉得好冷,那种从心底向外蔓延的冷,冷得她以为自己快要死去了。
周旭明不置可否,没说好,也没点头答应,而是看向翁关水,“你呢,也要证明自己吗?”
“不,不,我做不来这种事。”翁关水疯狂摇头。
周旭明:“为什么,因为你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所以才下不了手?”
旁边翁少白的瞳孔已经瞪大了,兴奋地听着翁关水的答案。
翁关水不屑地道:“当然不是,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我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儿子,犯不着为了证明这点就让自己双手染上血腥。而且,”他义正言辞地道,“这么做是违法犯罪,会被警察抓的。”
他现在有钱有房有老大可以靠,前程一片大好,清清白白做人不香吗?何必为了两个人渣搭上自己。
所以哪怕他恨不得翁源潭夫妻去死,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翁少白恶意地道:“不,你这都是借口,因为你就是翁少白本人,所以才下不了手。不像我,......”他的话语猛然停住。
他的手里被塞了一把刀,那把刀之前还在周旭明的手里,刀柄温热,上面红色的血迹来自翁源潭夫妻身上。
翁少白仓皇抬头,就对上周旭明阴鸷探究的眼神,“不像你什么,能毫不犹豫下手吗?那就证明给我看。”
他催促,眼神盯着翁少白,“还等什么,杀了他们,去啊!”
翁少白颤抖着握紧刀柄,有一瞬间他闪过念头,是不是趁着刀在手反杀周旭明。
可是看到对方高大魁梧的身材,还有遒劲有力的双手,他就胆怯退缩了,自己一定干不过人家的,一旦动手说不定正好给了对方机会认出身份杀了自己。
毕竟,大斧头就在一旁明晃晃地插着呢。
在周旭明的威逼下,翁少白调转刀锋 ,一步步朝一倒一跪的翁源潭夫妻走去。
翁关水忍不住小声开口:“老大,你说他真的会下手吗?”
林苗苗也小小声回道:“很有可能。”
“那可是他的亲生父母啊。”翁关水咋舌。
林苗苗瞄了他一眼:“干嘛,你同情他们啊?”
翁关水哼了哼,“他们要我的命,我要是同情他们,那不是贱吗?这一切都是他们自作自受,我只能说活该。”
不亲自刺上一刀,就是他最大的克制宽容了。
林苗苗转回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而且这是其他人的恩怨,既然法律不能给周旭明真正的公正,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自己当个旁观者就好。
翁少白双手颤抖地握着刀,因为太过用力甚至面目狰狞变形。
翁源潭脸色雪白如纸,手指还在淅淅沥沥地流血,他目光虚茫地望向儿子,像是要将人看进眼里,又像是什么也没看。
“你,真的要杀我?”他气息奄奄的问。
“不要怪我,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的。”他下意识地为自己辩白。
如果他们做到说的一切,按计划甩锅给翁关水给自己替死,自己就不会站在这里。
要怪还是怪他们自己无能,却空口说大话,害得自己被周旭明控制。
他又有什么错呢,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反正他们年纪这么大了,也活够了,还不如牺牲一次保全自己。
翁少白发誓,等他逃出去,一定会为他们报仇的。
翁源潭惨笑,笑自己养出了一头没有人心的怪物——傻儿子,你真的以为杀了他们就能逃掉吗?
他张了张口,“我不能让你妈就这么死去,”她一辈子过得体面优雅,不能死在自己亲儿子手上,成为众人鄙夷不屑的笑话,“少白,放过......”你妈妈。
他话还没说完,翁少白已经恐惧地将刀插入他的胸口,“闭嘴,我不是翁少白,你还想要诬蔑我到什么时候。”
对不起,爸爸,为了我,请你们去死一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