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灵塔的金光重新稳定在塔身周围时,夕阳正缓缓沉入荒原地平线,将天地间染成一片温暖的橙红。楚苍澜扶着林清婉走下塔顶,两人脚步虚浮,周身灵力耗损大半,连站立都需相互搀扶。
负责留守的修士们早已迎上前来,递上疗伤丹药与清水。“前辈,您二位快歇歇!”为首的修士眼中满是敬佩,“方才那金光冲天,定是您二位重创了邪主!”
林清婉接过丹药,屈指一弹送入喉中,丹药的温热药力顺着经脉缓缓蔓延,稍稍缓解了体内的枯竭感。她摇头道:“并非重创,只是暂时压制。邪主本源仍在塔底,界门裂隙那边还有隐患,不可掉以轻心。”
楚苍澜靠在断壁上,闭目调息片刻,睁眼时神色已清明了几分:“传令下去,今晚轮流值守镇灵塔,每半个时辰巡查一次封印符文,一旦有异动,立刻通报。其余人原地休整,明日一早,随我前往界门山谷。”
“是!”修士们齐声应下,有条不紊地分头行动——有人去布置警戒阵,有人清点剩余的净化灵草与符箓,还有人在营地边缘燃起篝火,为重伤的同袍处理伤口。荒原上不再是之前的死寂,渐渐有了烟火气,却没人敢有半分松懈。
夜色渐深,篝火噼啪作响。林清婉坐在火堆旁,手中摩挲着归墟剑的剑柄,剑身的金焰已收敛成一圈淡淡的光晕,却始终带着沈惊鸿残魂的温和气息。楚苍澜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递过一块烤热的干粮。
“在想惊鸿?”楚苍澜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了然。
林清婉点头,指尖轻轻划过剑身的符文:“他用残魂为我们争取时间,这份情,我们得用一辈子来还——守住这片大陆,守住他用性命换来的和平。”
“我们会的。”楚苍澜咬了口干粮,目光望向南方,“南境各宗门的支援应该已在途中,最多三日便能抵达界门。到时候,我们便有足够的力量彻底加固裂隙,再回头彻底镇压邪主本源。”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方才你以归墟剑重凝符印时,我隐约感觉到,那剑中除了惊鸿的残魂,还有一股更古老的气息——似乎与上古封印修士有关?”
林清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沈惊鸿残留的意念里,确实提到过归墟剑的来历。此剑并非他沈氏所铸,而是上古时期,封印域外邪族的那位大能留下的神器,剑身符文承载着上古修士的守护意志。沈氏先祖曾是那位大能的弟子,世代传承守护封印的使命,归墟剑也因此落入沈氏手中。”
“原来如此。”楚苍澜恍然大悟,“难怪此剑能与镇灵塔封印共鸣,还能承载惊鸿的残魂——它本身,就是上古守护意志的一部分。”
“嗯。”林清婉轻声道,“沈惊鸿的意念里还有一个隐秘:界门裂隙并非自然形成,而是当年上古修士封印域外邪族时,故意留下的一道‘泄洪口’。”
“泄洪口?”楚苍澜皱眉,不解其意。
“上古时期,域外邪族入侵时,带来了大量邪煞之力,污染了不少土地。上古修士虽能封印邪族主力,却无法彻底清除散逸的邪煞,便设下这道裂隙,将多余的邪煞引入域外虚空,防止其在大陆积聚。”林清婉解释道,“只是后来岁月变迁,封印松动,裂隙反而成了邪族窥伺大陆的通道,再加上邪主之力的侵蚀,才变得如此凶险。”
楚苍澜闻言,心中豁然开朗:“这么说,我们不必强行封堵裂隙,只需修复上古时期的‘泄洪阵法’,让它重新起到引流邪煞的作用,既能断绝域外邪祟的入口,又能化解残留在大陆的邪煞?”
“正是。”林清婉眼中亮起微光,“沈惊鸿的残魂里,存有泄洪阵法的残缺图谱,只是需要找到阵法的核心枢纽,才能修复。而那枢纽,就在界门裂隙的最深处。”
楚苍澜精神一振,之前因灵力耗损而升起的疲惫感消散了大半:“如此一来,我们的目标便明确了——明日抵达界门后,先以净化灵草加固临时封印,再派人潜入裂隙深处,寻找阵法枢纽。只要修复泄洪阵,界门的隐患便能彻底解决。”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负责值守的修士快步走来,躬身道:“楚前辈,林前辈,南境方向有灵光靠近,看气息,像是各宗门的支援到了!”
楚苍澜与林清婉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欣喜。他们起身走向营地边缘,果然望见南方天际线上,数十道灵光正快速逼近,那是修士们御使法器飞行的迹象,密密麻麻,足有数百人之多。
“支援来得正好。”楚苍澜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明日,便是我们彻底解决界门隐患之时!”
林清婉望着那片逼近的灵光,又看了看身旁的楚苍澜,再低头看向手中的归墟剑——剑身的光晕与远处的灵光遥相呼应,仿佛在诉说着:守护之路从非独行,薪火相传,便有无穷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