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洞深处的寒气比外围更甚,岩壁上凝结的冰晶泛着幽蓝微光,将通道照得忽明忽暗。沈惊鸿握着归墟剑,脚步虽虚浮,却每一步都踩得极稳——禁术反噬让他灵力尽失,但前世的战斗本能仍在,耳中能清晰捕捉到岩壁后细微的气流声,那是阵法运转时特有的波动。
“果然有阵。”沈惊鸿停在一处看似平整的岩壁前,指尖拂过岩壁上不起眼的纹路——纹路呈黑色,与周围的冰晶色截然不同,正是黑影布下的“迷魂阵”。此阵不伤人,却能扭曲人的感知,让人在原地打转,最终被阵中幻象吞噬心智。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破邪符,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符上:“前世邪煞之主最擅长用幻象惑人,这阵的手法,倒有几分相似。”破邪符遇血亮起金光,沈惊鸿将符按在岩壁纹路处,金光顺着纹路蔓延,岩壁上的黑色纹路瞬间消退,露出一道隐蔽的石门。
石门后是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符文呈暗红色,像是用鲜血绘制而成,符文间流淌着微弱的幽冥气息,与幽冥君魂魄的气息如出一辙。沈惊鸿心中一紧,加快脚步朝着通道深处走去。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通道尽头豁然开朗,出现一处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悬浮着一个黑色的祭坛,祭坛上刻着与通道两侧相同的符文,符文正不断吸收着周围的幽冥气息,形成一道黑色的漩涡。而邪煞之主与寒鳞族少主,正被束缚在祭坛两侧的石柱上,昏迷不醒。
“沈惊鸿,你果然来了。”一道冰冷的声音从石室阴影处传来,黑影缓缓走出,手中握着的幽冥君魂魄已变得更加凝实,黑色流光在魂魄周围缠绕,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沈惊鸿握紧归墟剑,目光落在黑影脸上——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在祭坛符文的幽光下,显得愈发诡异:“你到底是谁?为何与我长得一样?又为何要夺取幽冥君魂魄?”
黑影轻笑一声,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我是谁?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至于幽冥君魂魄……”他抬手将魂魄举过头顶,魂魄中的黑色流光瞬间暴涨,“它不仅能解寒鳞族先祖的封印,还能帮我‘补全’力量,而你,就是最好的‘容器’。”
“容器?”沈惊鸿心中一凛,前世他重生时,识海中曾有过“力量残缺”的感觉,当时只当是重生的代价,如今想来,恐怕是被眼前的黑影夺走了部分力量。
黑影不再废话,抬手结印,祭坛上的符文瞬间亮起,黑色漩涡的转速越来越快,邪煞之主与寒鳞族少主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朝着漩涡飞去,两人身上的煞气与寒气被漩涡强行抽取,注入幽冥君魂魄中。
“住手!”沈惊鸿纵身跃起,归墟剑朝着黑影斩去。虽无灵力支撑,却凭着前世的剑意,让剑身上泛起微弱的金蓝光芒。黑影侧身避开,指尖凝聚起一道黑色灵力,朝着沈惊鸿拍去。
沈惊鸿早有防备,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在空中翻转,避开黑色灵力的同时,将归墟剑插入祭坛的符文缝隙中。剑身上的金蓝光芒与符文的黑色光芒碰撞,祭坛瞬间震动,黑色漩涡的转速明显减慢。
“不知死活!”黑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周身爆发出强烈的黑色屏障,将沈惊鸿困在其中。屏障内的幽冥气息越来越浓郁,沈惊鸿只觉得头晕目眩,识海中的黑色虚影再次闪现——这次,虚影不再模糊,而是清晰地展现出一个场景:前世他与邪煞之主决战时,背后突然出现一道黑影,趁着他不备,夺走了他的部分魂魄与重生气息。
“是你!前世偷袭我的人,就是你!”沈惊鸿终于明白,眼前的黑影,正是当年导致他重伤濒死的幕后黑手,也是他重生后力量残缺的根源。
黑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没错,就是我。你以为你是凭自己的意志重生的?若不是我夺走你的部分魂魄,你根本活不下来,更别说重生了。”他抬手一挥,屏障内的幽冥气息化作无数道黑色触手,朝着沈惊鸿缠去,“现在,该把属于我的东西,还有你的身体,都还给我了!”
沈惊鸿咬紧牙关,强行守住心神,手中的归墟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蓝光芒——这光芒并非来自他的灵力,而是来自剑身上的寒鳞鳞片,以及剑中残留的“两极破妄”禁术之力。寒鳞鳞片感受到幽冥气息的威胁,自发苏醒,与禁术之力交织,形成一道坚固的光盾,挡住了黑色触手的攻击。
“怎么可能!你的灵力明明已经尽失了!”黑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没想到,归墟剑竟能自发护主。
沈惊鸿看着手中的归墟剑,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前世他能在邪煞之主的煞气中悟到“两极破妄”,或许并非偶然,而是归墟剑在暗中引导,而剑中的寒鳞鳞片,很可能与寒鳞族先祖,甚至幽冥君都有着某种关联。
他抓住机会,将全部心神注入归墟剑中,剑身上的金蓝光芒再次暴涨,光盾化作一道光刃,朝着黑色屏障斩去。“砰!”屏障应声碎裂,沈惊鸿趁机冲到祭坛旁,一把抓住邪煞之主与寒鳞族少主,将他们从石柱上解救下来。
黑影见状,怒吼一声,手中的幽冥君魂魄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黑色光芒,朝着沈惊鸿射去。沈惊鸿抱着两人,无法闪避,只能将归墟剑挡在身前。就在黑色光芒即将击中剑身时,剑身上的寒鳞鳞片突然脱落,化作一道冰蓝色的光罩,将黑色光芒牢牢困住。
“寒鳞族先祖的力量!”寒鳞族少主苏醒过来,看到冰蓝色光罩,眼中满是震惊,“这是先祖的护族之力,怎么会在你的剑上?”
沈惊鸿也愣住了,他从未想过,归墟剑竟藏着如此秘密。就在这时,冰蓝色光罩中的黑色光芒突然消散,幽冥君魂魄失去力量支撑,落在地上,化作一道黑色流光,朝着石室深处飞去。
“魂魄!”黑影与沈惊鸿同时朝着流光追去。流光钻进石室深处的一道暗门,两人紧随其后,穿过暗门,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冰晶宫殿——宫殿中央的冰棺中,躺着一具身着黑袍的尸体,正是幽冥君的遗骸。
而那道黑色流光,正缓缓融入冰棺中的遗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