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灵脉的第七日,上位面的“玄冰湖”已重现碧波,天衍位面的青冥脉旁钻出了新的灵草,反鸿蒙联盟据点外的空地上,各宗门修士正围着金玄研习逐鹿神朝的防御阵法。踏云独自坐在营帐内,指尖摩挲着逐鹿神朝的传承玉牌,玉牌表面的符文在灵光下流转,与丹田中混沌葫芦的气息隐隐呼应。
“这玉牌里的功法确实玄妙。”丹尘子与踏忠宽融合的残魂气息在脑海中响起,“《逐鹿战诀》讲究以力御道,正好能补你《踏天诀》在近身搏杀上的不足。但奇怪的是,玉牌深处似乎藏着另一股气息,总让我觉得不安。”
踏云刚想细问,玉牌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无数符文如潮水般涌入他的眉心。不同于之前温和的传承之力,这次的符文带着尖锐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在扎他的识海。混沌葫芦立刻释放出混沌之力抵御,却被符文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不好!是心魔引!”残魂气息骤然急促,“这玉牌被人动了手脚,里面藏着能诱发心魔的诡术!”
踏云只觉头痛欲裂,眼前浮现出无数幻象:他看到鸿蒙天宗宗主笑着将逐虹推入鸿蒙池,看到敖丙被魔气吞噬后向他挥剑,看到各宗门修士因灵气枯竭互相残杀,而他自己则站在尸山之巅,成了人人畏惧的暴君。
“云儿,别信这些幻象!”残魂之力拼命撞击着识海,试图唤醒他,“想想你守护世界的初心!”
可幻象太过真实,踏云的眼神渐渐空洞,灭魔剑不受控制地出鞘,剑刃直指帐外——那里传来了逐虹的声音。他猛地冲出营帐,看到逐虹正担忧地望着他,而在他的幻象中,逐虹已被魔族附身,眼中满是杀意。
“云儿,你怎么了?你的气息好乱!”逐虹上前想扶住他,却被他挥剑逼退。金玄、周明等人也察觉到异样,纷纷围了过来,脸上满是疑惑。
“别过来!”踏云嘶吼着,剑身上金黑光芒紊乱,“你们都被魔族控制了,我要杀了你们!”
敖丙立刻运转水系灵力,在踏云周围筑起冰墙:“他中了心魔术!快想办法唤醒他!”小金试图释放吞噬之力吸收诡气,却被玉牌散发的金光弹开。
逐虹看着踏云痛苦的模样,突然想起幽冥宗古籍中的记载:“心魔引需以同源之力净化!云儿的混沌之力来自混沌葫芦,或许仙源能压制玉牌的诡术!”她立刻喊道:“云儿,运转丹田中的仙源之力,用它包裹识海!”
踏云在幻象中挣扎,听到逐虹的声音后,凭着最后一丝清明催动仙源。丹田中,淡金色的仙源缓缓旋转,释放出温和却强大的力量,顺着经脉涌入识海。仙源之力所过之处,那些诱发心魔的符文瞬间消融,幻象如碎玻璃般裂开。
“噗!”踏云喷出一口黑血,手中的传承玉牌失去光泽,变得黯淡无光。他虚弱地倒在地上,逐虹连忙上前扶住他,眼中满是后怕:“你终于醒了!刚才吓死我们了。”
敖丙捡起地上的玉牌,指尖划过表面的裂痕:“这玉牌确实被动了手脚,里面藏着的不是逐鹿神朝的传承,而是专门针对混沌道体的魔纹。老道士给你的根本不是什么传承玉牌,是个陷阱!”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周明疑惑地问道,“他明明帮我们找到了昆仑墟,还告诉我们破解聚龙阵的方法。”
踏云缓过劲来,握紧冰冷的玉牌:“他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们。昆仑墟的灵龙卫统领是魔族余孽,聚龙阵是为了孕育仙源,这些或许都是真的,但他的目的根本不是阻止魔族,而是让我得到仙源,再通过玉牌的魔纹控制我!”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老道士负手而立,缓缓走了进来。他脸上的慈祥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狂热:“不愧是踏忠宽的后人,竟然能靠仙源挣脱心魔引。不过没关系,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到底是谁?”踏云挣扎着站起,灭魔剑直指老道士。
老道士抬手扯下脸上的伪装,露出一张布满魔纹的脸,周身散发出与灵龙卫统领同源的魔气:“我是上界魔族的先锋使,‘骨玄’。当年逐鹿神朝确实被魔族所灭,但我们留下了无数暗棋,等待仙源成熟的这一天。”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鸿蒙天宗宗主、影魔殿殿主,都是我的棋子。我故意让他们启动聚龙阵,又引导你们去破坏,就是为了让你亲手取出仙源——只有混沌道体和鸿蒙圣体共同滋养过的仙源,才能打开上界通道。而那枚玉牌,本是用来控制你的钥匙,可惜失败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从影魔残卷到昆仑墟古图,从传承玉牌到心魔引,都是骨玄布下的局。金玄怒喝一声,运转灵力朝着骨玄冲去:“你这个骗子,我杀了你!”
“不自量力。”骨玄冷哼一声,指尖弹出一道黑色魔气。魔气击中金玄的胸口,他瞬间被震飞出去,重重地撞在石柱上,昏了过去。骨玄的气息竟已达到了混天境后期,比当年的鸿蒙天宗宗主还要强大。
“小金,用吞噬之力!”踏云大喊道。小金立刻化作巨兽形态,张开嘴巴释放出强大的吸力。可骨玄早有准备,周身浮现出黑色魔盾,吞噬之力撞上魔盾,竟被反弹了回来。
敖丙趁机凝聚出冰刃,朝着骨玄的破绽刺去;逐虹运转鸿蒙圣体,金色剑气如流星般划过。骨玄不慌不忙,双手结印,无数道魔纹从地面涌出,形成一道魔阵将众人困住。魔阵中弥漫着浓郁的魔气,吸入体内就让人头晕目眩。
“这是‘蚀魂阵’,能慢慢侵蚀你们的道基。”骨玄的声音带着嘲讽,“等你们道基尽毁,我再取走仙源和鸿蒙圣体,打开上界通道,到时候整个位面都会成为魔族的牧场!”
踏云运转混沌之力和仙源之力,试图冲破魔阵,却发现魔阵的力量与玉牌中的魔纹同源,每一次冲击都让他的识海隐隐作痛。丹尘子的残魂气息突然变得急切:“云儿,用混沌葫芦!当年踏忠宽曾用混沌葫芦收服过魔族大将,葫芦里的混沌之火能焚烧魔气!”
踏云立刻催动混沌葫芦,葫芦口张开,一股金色的火焰喷涌而出。混沌之火落在魔纹上,魔纹瞬间被点燃,发出“滋滋”的声响。骨玄脸色一变:“不可能!混沌之火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趁着魔阵松动,踏云挥出“焚天斩”,金黑剑气带着混沌之火,硬生生劈开了魔阵。逐虹和敖丙紧随其后,朝着骨玄发起猛攻。骨玄被打得连连后退,眼中满是不甘:“就算你们能打败我,也阻止不了上界魔族!通道很快就会打开,你们都要死!”
他突然运转体内所有魔气,身体开始膨胀——他要像鸿蒙天宗宗主那样自爆,用魔气污染整个据点。踏云眼疾手快,立刻催动混沌葫芦,葫芦口释放出强大的吸力,将骨玄的身体吸了进去。混沌之火在葫芦中熊熊燃烧,骨玄的惨叫声很快就消失了。
众人松了口气,踏云收起混沌葫芦,却发现葫芦口沾着一片破碎的黑色鳞片,鳞片上刻着与玉牌相似的魔纹。他捡起鳞片,突然想起骨玄刚才的话,心中涌起一个不好的念头:“他说通道很快就会打开,难道除了仙源,还有其他打开通道的方法?”
逐虹突然指向营帐角落,那里放着一面从影魔殿缴获的古镜,古镜不知何时自行亮起,镜中映照出的不是众人的身影,而是一片漆黑的虚空,虚空中隐约能看到无数道黑色的影子在蠕动。“你们看那面镜子!”
众人围了过去,只见古镜中的虚空越来越清晰,一道巨大的裂缝正在缓缓扩大,裂缝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魔气。丹尘子的残魂气息颤抖着说道:“那是‘位面裂缝’!当年归墟一战被封印的裂缝,竟然在松动!骨玄的目的不是让我们打开通道,而是用他的自爆之力冲击封印,让裂缝重新开启!”
踏云握紧灭魔剑,看着镜中越来越近的黑影,眼中满是坚定:“归墟一战,先辈们能击退魔族,今天我们也能!金玄,你带重伤的修士撤离到上位面;周明,你去通知各个位面的宗门,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敖丙、逐虹、小金,跟我去归墟,加固封印!”
“是!”众人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
踏云四人朝着归墟飞去,一路上,他们看到无数道魔气从地面的裂缝中涌出,低阶修士被魔气触碰后,瞬间失去理智,变成了只会攻击的怪物。逐虹运转鸿蒙圣体,金色光芒净化着沿途的魔气,却发现魔气的数量越来越多,根本净化不完。
归墟很快出现在眼前,当年被封印的裂缝已扩大到数十丈宽,裂缝中不断有魔族士兵冲出来,与前来抵抗的修士厮杀在一起。紫渊长老的师弟正带着幽冥宗弟子苦苦支撑,看到踏云等人后,立刻大喊道:“踏云先生,快来帮忙!魔族越来越多了!”
踏云四人立刻加入战斗,混沌之火、水系灵力、鸿蒙剑气和吞噬之力交织在一起,将冲出来的魔族士兵斩杀殆尽。可裂缝中的魔族仿佛无穷无尽,刚斩杀一批,又有新的一批冲出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重新加固封印!”踏云喊道,“敖丙,你用水系灵力冻结裂缝边缘,延缓魔族冲出的速度;逐虹,你用鸿蒙之力支撑封印的残余力量;小金,你用吞噬之力吸收裂缝中的魔气;我去寻找封印的核心!”
四人立刻分工合作,踏云运转混沌之力,在归墟的废墟中寻找当年的封印核心。突然,他看到一块泛着金光的石碑,石碑上刻着逐鹿神朝的符文,正是封印核心。可石碑上的符文已经黯淡,不少地方出现了裂痕。
踏云将仙源之力注入石碑,符文渐渐亮起,却仍挡不住裂缝的扩大。丹尘子的残魂气息突然说道:“云儿,需要用混沌道体、鸿蒙圣体和守葫神龙的力量共同献祭,才能加固封印!当年踏忠宽就是这么做的,我也是在那次献祭后,神魂才进入混沌葫芦的。”
“献祭?”踏云愣住了,“你的意思是,要牺牲我们的性命?”
“不是牺牲,是暂时融合力量。”残魂气息解释道,“混沌葫芦能承载我们的力量,献祭结束后,我们还能活下来,但修为会暂时倒退。快没时间了,裂缝马上就要彻底打开了!”
踏云看向不远处的逐虹和敖丙,他们正被魔族大将围攻,已经渐渐体力不支。他不再犹豫,大喊道:“逐虹、敖丙,快到我这里来!用我们的力量加固封印!”
逐虹和敖丙立刻摆脱围攻,冲到石碑旁。踏云将混沌葫芦放在石碑上,运转混沌道体;逐虹释放鸿蒙圣体的力量;敖丙握住踏云的手,将水系灵力与混沌之力融合;小金则趴在石碑上,将吞噬的魔气转化为纯净力量注入其中。
“以混沌为基,以鸿蒙为引,以神龙为魂,封!”踏云大喝一声,混沌葫芦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将四人的力量汇聚在一起,注入石碑。石碑上的符文全部亮起,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幕,朝着裂缝压去。
裂缝中的魔族发出惊恐的尖叫,被光幕瞬间吞噬。裂缝渐渐缩小,最终恢复到原来的大小,封印重新加固。四人虚弱地倒在地上,修为果然倒退了一个境界,但都保住了性命。
小金蹭了蹭踏云的脸颊,发出呜咽的声音。踏云笑着摸了摸它的头,看向逐虹和敖丙:“我们成功了。”
逐虹点点头,眼中满是欣慰:“是啊,成功了。”
就在这时,混沌葫芦突然亮起,丹尘子与踏忠宽的残魂气息化作一道虚影,虚影手中拿着一枚金色的令牌:“云儿,这是‘守界令牌’,以后你就是各个位面的守界人,只要令牌还在,封印就不会松动。我们的神魂力量耗尽,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虚影渐渐消散,守界令牌落在踏云手中。踏云握紧令牌,朝着虚影消失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太爷爷,师傅,谢谢你们。”
归墟的战斗已经结束,幸存的修士们围了过来,看着加固的封印,眼中满是感激。周明和金玄也赶了过来,看到四人平安无事,松了口气。
“以后,我们就是守界人了。”踏云举起守界令牌,对众人说道,“虽然这次击退了魔族,但他们肯定还会再来。我们要重建归墟的防御,培养新的修士,守护好这片土地。”
众人齐声应和,声音响彻归墟的天空。夕阳下,守界令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知道,守护世界的道路没有终点,但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而这场与魔族的抗争,也将成为新的传说,永远流传在各个位面的修士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