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山的余震持续了整整三日,金色的能量余波在天际流转,将上位面的云层染成了斑驳的暖色。踏云坐在临时搭建的营帐中,指尖摩挲着那枚刻有“守葫神龙”与“丹尘子”的令牌,令牌表面的金光已趋于柔和,却仍能感受到其中残存的神魂暖意。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反鸿蒙联盟的修士们大多带伤,虽无性命之忧,却都透着难掩的疲惫。
“踏云,这是各位面传来的急报。”敖丙掀开帐帘走进来,手中捧着一摞泛着灵光的玉简,眉头拧成了疙瘩,“天衍位面的‘青冥脉’突然枯竭,原本能滋养修士的灵泉变成了死水;还有上位面的‘玄冰湖’,一夜之间冰封三尺,湖底的千年灵脉彻底断了。”
踏云猛地站起身,接过玉简快速翻阅,每一枚玉简上的内容都如出一辙——各地灵脉毫无征兆地衰败,灵气浓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混沌葫芦在丹田处微微震颤,丹尘子与踏忠宽融合后的残魂气息若隐若现:“云儿,这不是自然衰败,是有人在抽取位面的龙脉精气。当年归墟一战,我曾听闻上古有‘聚龙阵’,能将千万条龙脉的精气汇聚于一处,可那样的阵法……早已失传了。”
“抽取龙脉精气?”逐虹恰好走进营帐,手中拿着从影魔殿缴获的残破古籍,“你们看这个,古籍里记载着‘昆仑墟’的传说,说那里藏着一座上古大阵,以生命古星为基,能吞噬龙脉孕育‘仙源’,但每孕育一次,就会让一颗古星灵气枯竭,化为死星。”
小金凑过来,鼻尖嗅了嗅古籍上的墨痕:“这上面有和鸿蒙池相似的气息!难道鸿蒙天宗的宗主自爆前,已经启动了什么联系昆仑墟的阵法?”
正说着,周明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手中举着一块从鸿蒙山废墟中找到的黑色石板:“踏云!你看这石板上的符文,和影魔殿卷轴上的一模一样!上面还刻着‘九十九龙山’‘龙脉迁移’的字样!”
踏云将石板与古籍对照,瞳孔骤然收缩。石板上的符文组合成一幅简略的地图,标注着天衍位面、上位面等多个位面的龙脉走向,最终全部汇聚于一个名为“昆仑墟”的未知地域。古籍中残缺的文字恰好能补上石板的空白:“昆仑墟者,万脉之祖也,其阵以九十九龙山为骨,抽取万星龙脉,孕仙源以通‘上界’……”
“上界?”敖丙愣住了,“我们一直以为上位面就是修行的终点,难道还有更高层次的世界?”
丹尘子的残魂气息愈发清晰:“没错,上古时期确实有‘上界’的传说。当年归墟一战,就是上界的‘逐鹿神朝’派人支援,才击退了域外邪魔。但后来逐鹿神朝突然销声匿迹,只留下‘仙源成熟之日,神朝将归’的传言。恐怕鸿蒙天宗的宗主,一直想通过仙源打开通往上界的通道。”
踏云握紧拳头,灭魔剑在鞘中嗡嗡作响:“他虽然死了,但聚龙阵已经启动。如果不阻止,用不了多久,所有位面都会变成灵气枯竭的死星,就像传说中的荧惑古星一样。”
“可昆仑墟在哪?我们连方位都不知道。”金玄走进营帐,脸上带着难色,“各位面的修士已经开始恐慌,不少小宗门为了争夺仅剩的灵脉,已经爆发了冲突。”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银风匆匆来报:“踏云,外面来了个老道士,说认识你太爷爷,还说有昆仑墟的线索!”
众人赶到帐外,只见一名身着灰袍的老道士负手而立,鹤发童颜,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鸿蒙之力。看到踏云手中的令牌,老道士眼睛一亮:“果然是踏忠宽的后人!当年他在归墟救我一命,曾说若有朝一日聚龙阵重启,就让我持‘龙引图’找他的后人。”
老道士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古图,图上用朱砂勾勒出九十九条蜿蜒的龙脉,最终汇聚于一处云雾缭绕的山谷。“这就是昆仑墟的位置,藏在‘中位面’与‘上位面’之间的夹缝地带,寻常修士根本无法进入。”他顿了顿,神色凝重,“而且昆仑墟内布满了上古阵法,还有守护龙脉的‘灵龙卫’,当年就连逐鹿神朝的强者都折损了不少。”
踏云接过古图,指尖刚触碰到图面,就感受到一股浓郁的龙脉气息,混沌葫芦瞬间爆发出金光,与古图产生了共鸣。“太爷爷的残魂在回应古图。”踏云惊喜地说道,“这古图一定是破解聚龙阵的关键!”
老道士点点头:“聚龙阵的核心在昆仑墟的‘龙渊殿’,殿内有一颗‘镇龙石’,只要毁掉镇龙石,阵法就能停止。但镇龙石由灵龙卫统领守护,他的实力……恐怕不亚于当年的鸿蒙天宗宗主。”
“不管有多危险,我们都必须去!”踏云坚定地说道,“敖丙、逐虹、小金,你们跟我去昆仑墟;金玄、周明,你们留下安抚各位面修士,协调灵脉分配,避免冲突扩大。”
金玄立刻应道:“放心!我们会守住后方,等你们回来!”
次日清晨,踏云四人跟着老道士出发。老道士祭出一艘古朴的飞舟,飞舟冲破位面屏障时,踏云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空间在扭曲,无数条透明的“龙脉丝线”在空中交织,最终指向一片灰蒙蒙的地域——正是昆仑墟。
飞舟落在昆仑墟的入口处,眼前的景象让众人震撼不已:九十九座龙山连绵起伏,每一座山峰都形如巨龙蛰伏,山间云雾缭绕,隐约能看到古老的符文在云雾中闪烁。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却诡异的灵气,吸入体内竟有些滞涩。
“小心,这里的灵气被聚龙阵污染了,长时间吸入会损伤道基。”老道士提醒道,从袖中取出四枚玉佩,“这是‘清灵佩’,能隔绝污染的灵气。”
四人戴上玉佩,跟着老道士深入昆仑墟。刚走进龙山腹地,就听到一阵低沉的咆哮,一只背生双翼的青鳞兽从山林中窜出,朝着众人扑来。青鳞兽的气息竟达到了虚蒙境中期,显然是受龙脉滋养的上古异兽。
“小金,交给你了!”踏云喊道。小金立刻化作巨兽形态,张开嘴巴释放出吞噬之力,青鳞兽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吸入腹中。
继续前行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片布满骸骨的山谷。骸骨大小不一,有的长达数十丈,显然是上古巨龙的遗骨;有的则带着明显的剑伤,应该是当年闯入昆仑墟的修士留下的。山谷中央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羽化谷”三个古字。
“这是羽化神朝的人留下的。”老道士解释道,“当年羽化神朝想抢夺仙源,结果全军覆没在这里。”
逐虹蹲下身,抚摸着一块带有符文的骸骨,突然脸色一变:“这上面的符文……和幽冥宗古籍中记载的‘控魂符文’一模一样!难道影魔殿的控魂术,是从这里学来的?”
踏云心中一沉,刚想开口,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无数根石刺从地下钻出,形成一道石墙挡住了去路。石墙后走出一队身披鳞甲的修士,他们眼神空洞,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龙脉之力——正是灵龙卫!
“擅闯昆仑墟者,死!”灵龙卫统领手持一把青铜长枪,枪尖泛着幽蓝的光芒,气息竟达到了鸿玄境初期。
老道士立刻后退:“我只能送你们到这,灵龙卫只认龙脉气息,不认外人。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灵龙卫统领长枪一挥,身后的灵龙卫立刻朝着众人冲来。敖丙纵身跃起,手中凝聚出冰刃,冻结了前排灵龙卫的行动;逐虹运转鸿蒙之力,长剑划出一道道金色剑气,斩断了灵龙卫的鳞甲;小金则释放出吞噬之力,吸收着灵龙卫的龙脉之力。
踏云握紧灭魔剑,运转《踏天诀》第九层“焚天斩”,金黑剑气带着熊熊火焰,朝着灵龙卫统领斩去。统领不慌不忙,长枪横扫,一道蓝色的龙脉之力挡住了剑气。“混沌道体?倒是个不错的祭品。”统领冷笑一声,长枪突然化作一条青色巨龙,朝着踏云扑来。
“太爷爷,借我力量!”踏云在心中喊道。混沌葫芦中,踏忠宽的残魂气息爆发出来,与他的混沌之力融合。踏云举起灭魔剑,剑身上浮现出金色的龙纹,硬生生劈开了青色巨龙。
“竟然能劈开我的‘龙形枪意’!”统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更加疯狂,“看来你的龙脉之力比我想象的更强,只要吞噬了你,我的实力就能再上一层!”
他运转体内所有的龙脉之力,周身的鳞甲变得更加坚硬,长枪上的符文全部亮起。“龙啸九天!”统领大喝一声,长枪刺出,无数道龙形气劲朝着众人射来。
小金立刻挡在众人身前,张开吞噬之力形成一道屏障。可龙形气劲太过强大,屏障瞬间布满裂痕。就在这时,逐虹突然运转鸿蒙圣体,周身散发出金色的光芒,与踏云的混沌之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金蓝相间的护盾。
“轰!”龙形气劲击中护盾,踏云和逐虹同时被震得连连后退,口中喷出鲜血。但护盾终究没有破碎,挡住了攻击。
“鸿蒙圣体?!”统领的眼中满是震惊,“你们竟然同时拥有混沌道体和鸿蒙圣体!只要吞噬了你们,仙源就能提前成熟,上界的通道很快就能打开!”
踏云擦去嘴角的鲜血,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你根本不是真正的灵龙卫统领!真正的灵龙卫守护龙脉,而你却想吞噬龙脉之力,打开上界通道!你到底是谁?”
统领脸色骤变,随即大笑起来:“不愧是踏忠宽的后人,竟然被你看穿了。我是逐鹿神朝的使者,当年逐鹿神朝销声匿迹,就是为了等待仙源成熟,如今终于等到了!”
“逐鹿神朝的使者?”老道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块破碎的玉牌,“你撒谎!逐鹿神朝早在十万年前就被‘上界魔族’灭了,你分明是魔族的余孽!”
使者脸色一沉:“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也别想活了!”他突然运转魔气,周身的龙脉之力瞬间变成了黑色。原来他一直用魔气污染龙脉,控制灵龙卫,目的就是为了借助聚龙阵孕育仙源,打开上界通道,让魔族再次入侵。
“当年归墟一战,我们没能彻底消灭魔族,没想到他们竟然藏了这么久!”踏云眼中迸出杀意,“今天,我就在这里斩草除根!”
他再次运转混沌之力,与踏忠宽的残魂气息完全融合。灭魔剑上的金黑光芒几乎要将周围的空间撕裂,踏云纵身跃起,剑刃直指使者的胸口。使者不敢大意,运转魔气凝聚出一道黑色护盾。
“砰!”剑刃击中护盾,护盾瞬间破碎。使者被震得连连后退,口中喷出黑色的血液。小金趁机释放出吞噬之力,吸收着他体内的魔气;敖丙凝聚出冰链,缠住了他的四肢;逐虹则运转鸿蒙之力,长剑刺中了他的肩膀。
使者看着越来越近的攻击,眼中满是绝望:“就算我死了,聚龙阵也已经停不下来了!仙源很快就会成熟,上界魔族一定会来的!”他突然运转体内所有的魔气,想要自爆。
“不能让他自爆!否则会污染整个龙渊殿!”老道士大喊道。踏云立刻运转混沌葫芦,葫芦口张开,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使者的身体吸了进去。“砰”的一声,使者在葫芦中自爆,黑色的魔气被混沌之力瞬间净化。
众人松了口气,跟着老道士朝着龙渊殿走去。龙渊殿位于昆仑墟的最深处,殿内布满了金色的龙脉符文,正中央的高台上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晶石——正是仙源!仙源下方压着一块黑色的石头,上面刻满了镇压符文,正是镇龙石。
“快毁掉镇龙石!”老道士喊道。踏云举起灭魔剑,朝着镇龙石斩去。可剑刃刚触碰到镇龙石,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
“怎么回事?”逐虹疑惑地问道。
老道士脸色凝重地说道:“镇龙石被仙源的力量保护着,想要毁掉它,必须先取出仙源。但仙源已经孕育了十万年,里面充满了狂暴的龙脉之力,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
踏云看着仙源,混沌葫芦突然从丹田处飞出,葫芦口对准仙源,开始吸收其中的狂暴之力。丹尘子与踏忠宽的残魂气息同时爆发出来:“云儿,用混沌之力引导仙源的力量,将它净化,这样既能毁掉聚龙阵,又能获得仙源的力量!”
踏云点点头,运转体内的混沌之力,与混沌葫芦的吸力配合。仙源中的狂暴之力被一点点吸出,转化为温和的灵气,融入周围的龙脉中。镇龙石上的符文渐渐暗淡,踏云趁机挥剑斩下,镇龙石瞬间破碎。
随着镇龙石破碎,殿外传来一阵轰鸣,九十九龙山的龙脉符文渐渐消失,空中的龙脉丝线也恢复了正常。老道士感应着周围的灵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聚龙阵停了!龙脉正在恢复生机!”
众人走出龙渊殿,看到昆仑墟的云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龙山上,无数嫩绿的枝条从土里钻出来,灵气也变得清新起来。
踏云握紧手中的仙源,仙源散发着温和的光芒,融入了他的丹田。混沌葫芦在丹田处微微发烫,丹尘子与踏忠宽的残魂气息变得更加清晰:“云儿,我们的使命终于完成了。以后,守护各位面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踏云的眼中满是泪水,朝着空中深深鞠了一躬:“太爷爷,师傅,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好这个世界。”
老道士走上前,递给踏云一枚玉牌:“这是逐鹿神朝的传承玉牌,里面记载着上古的修炼功法和阵法知识,或许能帮到你。”
踏云接过玉牌,对众人说道:“我们该回去了,后方的兄弟们还在等着我们。”
四人跟着老道士离开昆仑墟,飞舟穿过位面屏障时,踏云回头望去,昆仑墟已经被一层淡淡的光幕笼罩,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他知道,这场危机虽然解除了,但上界魔族的威胁仍在。不过他不再畏惧,因为他身边有并肩作战的伙伴,有传承下来的力量,更有守护世界的责任。
飞舟降落在反鸿蒙联盟据点,金玄等人立刻迎了上来:“踏云,你们成功了!各位面的灵脉都在恢复,冲突也平息了!”
踏云点点头,举起手中的玉牌:“我们虽然解除了危机,但上界魔族可能还会再来。从今天起,我们要联合各位面的修士,修炼上古功法,布下防御阵法,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众人齐声应和,眼中满是坚定。夕阳下,众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们知道,未来的路或许还有挑战,但只要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而昆仑墟的传说,也将随着这场战斗,永远流传在各个位面的修士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