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弑亲之狠,倒是与吾弟曹丕不相上下...
曹烁语带讥诮。
太史慈却如泥塑木雕般僵立原地,面色惨白。
潘璋!
他突然挣脱束缚,猛扑上前擒住潘璋衣襟。
休得胡言!孙权乃伯符至亲手足,怎会行此禽兽之举?
我亲眼所见...潘璋泪如雨下,若非佯装昏迷亲见孙权行凶,我又岂会投奔曹公,只为替孙将军讨个公道!
太史慈踉跄后退半步,眼神涣散。
潘璋乃是孙策肱股之臣,绝无可能构陷...
这残酷 ** ,令他肝胆俱裂。
孙权!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
太史慈突然仰 ** 吼,声如泣血。
潘璋低声劝说道:“子义将军,你与伯符情同兄弟,若能念及往日恩义,不如随我投奔曹将军。待诛杀孙权,便可为伯符 ** 雪恨!
太史慈浑身一颤,如遭雷击,先前那股决然赴死的意志,此刻尽数化为复仇的怒火。
他猛然跪地,抱拳沉声道:末将太史慈,愿归顺大将军!若您能助我手刃孙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曹烁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当即催动明镜之能,窥探二人心思,确认其归降诚意。
孙权啊孙权,倒要多谢你替我送来这两位猛将。他心中冷笑,既如此,便让你死得更凄惨些,也算对得起这份。
他扶起二人,温言安抚。潘璋急切道:孙权正在钱唐筹备船只,十日内必将从海路逃往辽东,请大将军速速发兵截击!
放心,他插翅难逃!曹烁眼中寒光一闪,当即喝令:全军急行,直取钱唐!
三万大军星夜兼程,向东疾驰。
——
钱唐港口,船舱内。
步骘低声禀报:主公,潘璋已不知所踪。
孙权眉头紧锁,眼底掠过一丝不安。
但他 ** 孙策那一刻,潘璋是否清醒目睹全过程,始终是个谜团。
当时他情绪激昂,全神贯注于**,哪有余暇关注潘璋动静。
如今潘璋突然消失,自然令孙权坐立难安。
都怪我疏忽,早该提醒主公暗中解决潘璋!步骘懊悔不已。
孙权强装镇定:无妨,横竖十日后我们就要扬帆远赴辽东。即便他知晓 ** ,又能如何?
步骘连声附和。
兄长,酒来了~
舱门外传来清脆女声。
步骘笑道:小妹进来吧。
舱门轻启,娉婷少女手执酒壶款款而入。
练师拜见主公。
见孙权在场,少女立即行礼。
子山,久闻令妹娴雅出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孙权目光灼灼,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步练师。
少女听他当面品评容貌,蛾眉几不可察地蹙了蹙,却未敢言语。
步骘笑道:还不快为主公斟酒?
步练师迟疑片刻,终究勉强为孙权斟满一杯,双手呈上。
请兄长与主公慢用,练师先行告退。
甫一放下酒盏,便匆匆离去。
孙权眯着眼睛,视线紧粘着那道窈窕背影,直至舱门合拢。
步骘见状顺势道:主公,骘有个不情之请......
子山但说无妨,但凡我能办到,无有不允。
舍妹已届婚龄,尚无婚约。而主公亦是英年未娶......
主公乃当世人杰,练师薄有姿容,实属天作之合。
骘斗胆提议,愿将胞妹许配予主公,不知主公允否?
步骺面带笑意,道出来意。
孙匡朗声大笑,抚掌道:子山何须如此客套。卿乃吾之心腹重臣,令妹又温婉贤淑,能得此良缘,实乃孙匡之幸也。
孙匡欣然应允。
步骺心中暗喜,拱手道:舍妹得配主公,实乃三生有幸,亦是我步氏满门荣耀。骺在此拜谢主公厚爱。
既是一家人,何必言谢?反倒生分了。孙匡笑容可掬,婚事暂且这般定下。待移师辽东后,吾必以最隆重的礼仪迎娶练师妹妹。子山以为如何?
步骺连忙作揖:全凭主公定夺。
君臣议定婚事,兴致高涨,举杯畅饮。
......
两日后。
三万曹军兵临钱唐城下。
午时,大军在城西列阵。
曹炤极目远眺,依稀望见城头那道碧眼紫须的身影,确信必是孙匡无疑。
孙匡,你竟未仓皇逃窜,倒是颇有胆识......
曹炤冷然轻笑,目光转向身旁的潘璠与太使慈。
此刻,这两位归降的江东将领已怒发冲冠,双拳紧握,恨意满腔。
去吧,让那些执迷不悟的江东人,看清孙匡的真实面目。
曹炤手中天龙戟凌空一指。
太使慈与潘璠策马疾驰,直抵城下。
城楼之上。
孙匡顶盔贯甲,执剑而立,神色倨傲地俯视着城外曹军。
孙伯符,今日吾定要向江东父老证明,孙匡的文韬武略远胜于你!
唯我孙匡,方是江东真正的主宰!
孙匡心潮澎湃,傲色更甚。
他深吸一口气,高举佩剑,厉声喝道:
好的,这是
---
“江东将士听令,为我大哥 ** 之刻已至!随我孙权上阵杀敌,定要曹贼血债血偿!”
江东军士气略振,兵戈高举,吼声震天。
就在此刻——
曹军阵中,两骑飞驰而出,直逼城下。
孙权当即喝令弓手放箭,欲斩来将。
“且慢!”程普急阻,“那二将似是太史慈与潘璋!”
孙权心头一紧,凝神细看,果然是他二人。
“太史慈被曹烁所擒,怎会在此?潘璋本该在钱唐养伤,为何从敌阵而来?”程普满面惊疑。
孙权冷汗涔涔,与步骘交换眼色,皆露慌色。
城上士卒见己方将领竟现于曹营,顿时哗然。
步骘抢先高呼:“必是太史慈降曹,潘璋见孙家势颓,也叛逃投敌!”
孙权顺势佯怒:“子山所言极是!此二贼背主求荣,罪当万死!”
“不合常理!”程普厉声质疑,“太史慈若怕死,当初怎会为救伯符死战曹军?潘璋身负重伤险些丧命,又为何拼死护送伯符回城?”
孙权哑然,步骘见状嘶吼:“弓手放箭!诛杀叛贼!”
他欲抢先灭口,弓手张弓欲射——
程普怒目暴喝:“谁敢动手!”
城头之上,江东弓箭手们被程普一声喝止,纷纷收起长弓。
程将军,你这是何意?孙权脸色阴沉,目光如刀锋般射向白发老将。
程普抱拳道:太史慈与潘璋行迹可疑,主公何不听听他们有何说法?
孙权顿时语塞。
城外尘土飞扬,太史慈与潘璋横刀立马,警惕地注视着城墙方向。
孙权!你这个弑兄禽兽!潘璋声如洪钟,为了掩盖你亲手勒死伯符将军的罪行,现在又要杀我灭口吗?
城头将士瞬间哗然。程普虎躯剧震,凌厉的目光猛地转向孙权。
孙权面色煞白,背脊渗出冷汗。他最担忧的事终究发生了——潘璋亲眼目睹了他谋害孙策的全过程。
叛贼休得血口喷人!孙权厉声咆哮,你投靠曹贼不说,还敢污蔑本侯!
弓箭手们望向程普,无人敢轻举妄动。
老将军沉声质问:潘璋,你为何要背叛孙家,编造这等大逆不道的谎言?
谎言?潘璋怒极反笑,若非投奔大将军,我早被这个弑兄禽兽灭口!
孙权如遭雷击,浑身颤抖。
** 叛徒!步骘破口大骂,投敌叛主还敢污蔑旧主,天理难容!
程普眼中疑云更甚,追问道:伯符将军分明是被曹军所伤,怎会是主公...
就是他!潘璋戟指怒喝。
那日我将伯符将军救回时,他尚有一线生机,我亲眼所见,孙权那畜生竟用腰带来勒死了伯符将军!
为免遭他毒手,我不得不逃出钱唐城,投奔大将军,只盼借大将军之力诛杀孙权那畜生,为伯符将军 ** 雪恨!
潘璋满腔悲愤,当着万千江东将士的面,揭穿了孙权弑兄的恶行。
全场哗然。
马忠、贾华以及城上守军纷纷投来震惊质疑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孙权身上。
程普身躯剧震,颤巍巍转过身,难以置信地望向孙权。
潘璋素以忠厚着称,更是伯符将军的心腹死忠,此事江东人尽皆知。
这样一位孙家忠臣竟当众指控新主孙权谋害亲兄,其言辞的分量足以撼动整个江东军心。
怎么可能?主公当真会杀害亲兄长?
潘将军亲口指认,岂会有假?
那可是血脉相连的长兄啊,竟能下此毒手,何其狠毒!
连至亲骨肉都能杀害,我们这些为他卖命的将士,迟早要被他抛弃!
江东士卒交头接耳,军心瞬间动摇。
仲谋!
程普沉声喝问:潘璋所言,可是实情?
程老将军!叛贼之言岂能轻信?
这定是曹烁的奸计,利用潘璋污蔑我,意图扰乱我军军心啊!
孙权慌忙辩解,却终究年轻气盛。他虽矢口否认,眉宇间的慌乱却逃不过程普锐利的目光。
孙仲谋!你给我老实交代!
伯符将军是不是死于你手?
程普突然怒目圆睁,厉声逼问。
孙权惊得后退半步,方寸大乱,一时语塞。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分明是做贼心虚。
城下。
太史慈怒喝道:“程将军,那逆贼害死伯符,你如今却要效忠于他,伯符九泉之下岂能瞑目!”
此言一出,程普如遭雷击。
只见他面色骤变,五指紧扣剑柄,眼中寒光暴现。
“程将军切勿被奸人挑拨!”
“我孙权岂会加害手足?此等禽兽所为,我孙仲谋断不屑为!”
“您看着我长大,难道还不明白我的为人?”
孙权强自镇定,连声辩解。
怎奈他心神已乱,越说越露破绽,程普眼中疑云更浓。
“孙仲谋,你假作仁厚,实则包藏祸心!”
“分明是嫉恨伯符压制于你,才下此毒手,妄图窃取家主之位!”
城外的太史慈再添新柴,火势愈旺。
孙权额间冷汗涔涔,已是语塞。
“孙权!”
程普勃然怒吼:“伯符是你嫡亲兄长,你怎敢痛下 ** ?”
这一刻。
程普再无犹疑,直指核心。
孙权身形摇晃,踉跄后退。
见程普这般神态,显已听信谗言,竟存诛杀之意。
“皇天在上,我孙权若谋害兄长,甘受凌迟之刑,万箭穿心!”
“程将军定要明鉴啊!”
生死关头,孙权咬牙立下重誓。
程普见他发此毒誓,不由踌躇,杀气稍敛。
孙权眼中凶光乍现,急向步骘使了个眼色。
步骘悄然移至程普背后。
寒芒忽闪,利剑出鞘!
“嗤——”
血花迸溅,剑尖透胸而出。
“步子山!你——”
程普艰难地转过头,神情充满震惊。
剑光闪过,锋刃再次贯穿他的身躯。
孙权从背后突袭,毫不留情地补上致命一击。
孙家小儿,你竟敢——
老将怒目圆睁,面部肌肉因剧痛而扭曲。
鲜血从前后两处伤口喷涌而出,程普踉跄着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