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年迈,刘备平庸,曹操暴虐,他们怎配执掌乾坤!”
“唯有伯符雄才大略,才有资格一统山河,开创孙氏基业……”
周瑜低声自语,心中已开始为孙策描绘宏伟蓝图。
“都督,情形有异!”
韩当突然指向淝水。
周瑜回过神来,仔细一看,脸上的沉着渐渐消散。
原本势如破竹的江东水师,在距离曹军船队三十余步时,突然停滞不前。
下一刻,曹军箭矢如蝗,江东将士成了箭靶,转眼间阵脚大乱。
很快,金声响起,气势汹汹的江东军竟不战而退。
城头上的江东守军见到此景,无不哗然。
“都督,主上为何突然撤军?”
韩当颤抖着指向江面,眼中满是惊惶。
周瑜紧锁眉头,眼中同样充满惊疑。
突然,他倒抽一口冷气。
“不好!曹军趁夜在江上布下了铁索,拦住了河道!”
“主上无法突破铁索,只得退兵!”
周瑜声音发颤,揭开了 ** 。
身后的韩当等将领,无不骇然失色。
“用铁索拦截江面,古往今来闻所未闻!”
曹烁竟使出如此计策,阻挠孙策进兵?
韩当布满皱纹的面庞上,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戎马一生的他,此刻却失了方寸。
周瑜的拳头重重砸在城墙上,牙关紧咬:倒是小瞧了曹烁,此人比预想的更为狡诈。
韩当急忙询问:都督,曹烁设下这般诡计,主公粮道受阻,我军该如何应对?
周瑜连做几次深呼吸,迅速平复心绪,眼中精光闪动间,已恢复从容:区区铁索,不过能拖延数日。以伯符之能,定能 ** 。
他大手一挥,依旧展现出统帅的沉稳气度:诸位按兵不动,固守合肥,静候主公捷报即可。
这番话语让韩当等人安心不少。
正如周瑜所料,接下来的半月里,孙策率军对曹军铁索阵发动了连续猛攻。
火攻、刀劈,种种手段轮番上阵。在反复破坏下,曹操精心打造的防线已摇摇欲坠。
但这一切已无关紧要。
第十六日黄昏,两百余架彭城炮终于完工。
随着曹烁一声令下,曹军在北门外摆开阵势。战鼓震天响,新型武器被运至城前百步处。
闻讯赶来的周瑜站在城头,望见那些庞然大物时,脸色骤变:那是...投石机?
韩当也惊疑不定:寻常投石机哪有这般巨大?况且这么远的距离...
城墙上,江东将士议论纷纷,惊诧不已。
“将军,鲁子敬先前曾言,曹烁有一种名为彭城炮的新式投石车,据说曾击穿彭城城墙!”
亲卫统领陈武低声提醒。
周瑜神色一凝,骤然想起撤退时鲁肃的警告。
显然,曹烁按兵不动的这些日子,正是在赶制这些彭城炮。
看这阵势,曹烁当真要用这些古怪的器械轰开合肥城门。
“慌什么!谁曾见过投石车能砸垮城墙?”
周瑜厉声喝止众将,昂然道:
“依我看,曹贼不过是虚张声势!全都给我稳住,别自乱阵脚!”
纷乱的议论与不安稍稍平息。
周瑜轻蔑地望向曹军阵营,冷嗤道:“曹烁,本将倒要瞧瞧,你这彭城炮如何撼动我合肥城!”
曹军阵前。
两百架彭城炮列阵,锋芒直指北城墙。
曹烁挥鞭遥指,漠然下令:“莫让美周郎久候——放!”
战鼓骤响,声震苍穹。
李典雷霆般怒吼:“彭城炮,发射!”
“呜——呜——呜——”
两百余巨石冲天而起,似流星坠地,直扑城墙而去。
城楼之上。
负手而立的周瑜,神情由不屑转为惊诧,最终化作震骇。
“这彭城炮竟能投射百步之遥?!”
“绝无可能!”
周瑜瞳孔骤缩,面色如见鬼神般僵滞。
一枚石弹破空而至,他竟惊骇到忘了闪避。
“将军当心!”
韩当暴喝扑来,将其按倒在地。
石弹擦着发冠掠过,轰然砸碎身后城楼。
“轰隆!”
城墙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崩塌,巨大梁木轰然断裂坠落。
一根粗壮的横梁不偏不倚砸中周瑜右腿,将他整个人压倒在地。
呃啊——
瘫倒在瓦砾中的周公瑾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只见他右腿已呈诡异角度扭曲。
速救大都督!
韩当嗓音沙哑地怒吼。
亲兵们蜂拥而至,咬牙扛起沉重的横梁。
周瑜的右腿已血肉模糊,剧痛让他止不住地战栗嘶吼。
韩当当机立断,指挥亲兵架起周瑜就往城下撤退。
周瑜强忍剧痛抬头环顾,惊骇取代了疼痛——漫天飞石如暴雨倾泻,城堞箭楼尽成齑粉,无论持盾格挡还是蜷缩隐蔽的士卒,统统被砸得粉碎。
整段城墙在持续轰击中剧烈颤动,裂痕如蛛网般蔓延,眼看就要倾塌。
彭城炮竟有如此威能?!
不合常理!
世间怎会有这般骇人的攻城利器?
周瑜全然忘却断腿之痛,呆若木鸡地望着这毁 ** 地的景象。
直到被抬至城墙内侧,韩当手忙脚乱为他止血包扎时,钻心疼痛才再度袭来。
低头看见自己支离破碎的右腿,周瑜顿时眼前发黑——那已不是寻常骨折,而是彻底化为一滩烂泥。
我周瑜竟沦为残缺之身?
悲愤交加的江东统帅死死盯着废腿,竟又短暂地忘记了疼痛。
蓦地气血上涌,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随即昏死过去。
大都督!
韩当惊慌失措。
在场将领全都乱了阵脚,城下顿时乱作一团。
江东守军如受惊的鼠群,仓皇退下城墙,在墙根处蜷缩一团。
战局危急之际,天际突然炸响惊雷,倾盆大雨骤然降临。
曹军阵中,谋士向主帅禀报:天时不利啊。曹操轻叹一声,连忙为爱子撑起油伞。
曹烁扫视合肥城墙,发现整段城垣已岌岌可危,便道:春日阴寒,将士若冒雨攻城恐染风寒。言罢挥鞭传令:今日收兵,明日必破此城!
鸣金声中,彭城炮停止轰击,曹军阵列整齐撤回大营。城内守军惊魂未定,整座城池笼罩在恐惧之中。
夜深时分,伤势严重的周瑜在府中苏醒。部将们急忙上前搀扶,却见他急切追问:我的腿伤如何?见众人沉默叹息,周瑜顿时明白左腿已废。
曹烁小儿!周瑜怒发冲冠,厉声立誓:此生必取你性命!待怒气稍平,他才察觉异常:曹军炮火竟未轰塌城墙?
韩当回禀:天佑我军,大雨迫使曹贼退兵。
周瑜长舒一口气。
凌统沉声道:“今日侥幸脱险,明日曹军必再轰城。城墙若塌,我等如何应对?”
周瑜攥紧拳头,面色凝重。
凌统抱拳道:“都督,合肥难守,不如趁夜突围。”
周瑜心中愤懑,不甘至极。
合肥一失,北上之路断绝,孙策只能困守江东,再无问鼎中原之机。
他辅佐孙策的宏图伟业,也将付诸东流。
怎能甘心!
韩当上前劝道:“都督,非我韩当畏死,实未料曹烁竟有彭城炮这等利器。”
“我韩当死不足惜,但都督乃主公臂膀,绝不能折在此处!”
“请听我一言,速速突围!”
周瑜沉默良久,终是叹息:“罢了,依你们之策。”
韩、凌二人大喜,转身欲布置突围之事。
“且慢!”周瑜突然喝住二人,冷声道:“曹烁狡诈,必有防备。贸然突围,岂能成功?”
韩当与凌统神色一滞,不知如何应对。
周瑜目光骤冷,缓缓道:“传令,城中百姓尽数征召,换我军衣甲。”
“扣其子女为质。”
“待天明,逼百姓自西门出城,冲击曹营。”
“曹烁必调兵堵截,南面空虚。”
“我军便可趁机突围。”
韩当眼中一亮,赞道:“都督此计甚妙,定可瞒过曹贼!”
都督这招妙计,确实能带咱们杀出重围。
只是...合肥城里的老百姓,怕是要遭曹烁毒手了?
凌统眉头紧锁,露出不忍之色。
成大事者岂能顾虑这些?该舍的就得舍!你怎的这般优柔寡断!
再说那曹烁比他老子曹操还狠,破城后肯定要屠尽全城。横竖都是死,不如帮咱们突围,日后也好替他们 ** !
周瑜这番大道理说得冠冕堂皇,把凌统怼得哑口无言。
韩当附和道:都督说得在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只要能保都督突围,合肥百姓也算死得值了。
见无人再反对,韩当和凌统只得领命退下。
周瑜转头又唤来陈到:你马上去把乔家父女给我扣下,今晚突围要带上他们。
末将遵命。陈到迟疑道:可要是乔蕤抗命...?
这种小事还要我教你?文的不行就来武的!必须把人给我带来!周瑜厉声呵斥。
末将明白,这就去办!陈到慌忙退下。
待众人退去,周瑜长舒口气,低头看着那条残腿,眼中再次涌起怨毒之色。
曹烁...待我突围后,这条腿的账,定要你十倍奉还...
... ...
天将破晓时分,曹烁正在梦中,忽被帐外骚动惊醒。
报——!许褚急冲冲闯进来:合肥城里的江东军正往西营杀来,看样子要突围!
曹烁一个激灵跃起,睡意全消。
快取我铠甲来!他披挂整齐,直奔营墙而去。
火光映照中,无数江东士卒如狼似虎般扑向营垒。
大将军,周瑜倒是识相,知道城墙守不住,此刻竟想突围。随后赶来的曹操冷哼道。
郭嘉轻摇羽扇:周瑜必是想突破西营,经逍遥津走水路,好让孙策接应。
赵云抱拳 ** :请大将军下令,先以 ** 压制,再派铁骑出击,定能全歼敌军!
众将士严阵以待,只待曹烁一声令下。
曹烁却目光深沉,眉头微皱。
向西突围确是最佳选择,但西营早有重兵把守,以周瑜之智,怎会自投罗网?
开小地图一探虚实。
心念电转间,天眼开启,营外景象尽收脑海。令他惊异的是,地图上竟无西营敌军标记,反倒是南门处红点密布。
原来如此!
曹烁眼中精光乍现,厉声道:速往南门截击!周瑜意在声东击西!
曹操顿时愕然:大将军,敌军明明在攻西营,为何...
德纲莫非真以为,周瑜会蠢到自寻死路?曹烁冷笑反问。
郭嘉才智胜过曹操,反应自然快人一步。
曹烁冷哼一声,不再多言,纵身跨上赤炭火龙驹,如疾风般离去。
“周瑜若只是佯攻西营,他又如何能断定,对方必从南门突围?”
曹操满心疑惑,目光转向郭嘉。
郭嘉只是摇头。
君臣二人茫然对视,望着曹烁远去的背影。
“这孩子,倒似开了天眼,无所不晓……”
曹操轻抚短须,意味深长地叹道。
此时,合肥南门外,激战正酣。
七千江东军,在老将韩当的率领下,向南营发起猛攻。
江东军本就更胜徐州军一筹,如今为求生路,更是拼死冲杀。
曹军苦守半个时辰,终究被其突破防线,突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