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道他凶狠似豺狼,不想竟是这般俊朗模样?
隐在人群中的黄月英偷偷打量着曹烁,暗自诧异。
曹司空!
此乃水镜书院圣地,你率兵擅闯,意欲何为?
司马徽拂袖而出,昂首质问。
你是何人?
曹烁冷冷垂眸。
老者略一拱手:老朽司马徽,忝居书院山长。
原来是诸葛亮的师傅。
曹烁眼底寒芒骤现,缓缓抬手:
你那好徒儿给刘琦出谋划策,险些害我丧命。
今日特来讨回这笔血债!
司马徽尚未察觉危机,反而诘问:曹司空无故进犯荆州,我那 ** 孔明不过是为大公子——
寒光乍现!
天龙戟已贯穿司马徽胸膛。
废话真多!
曹烁冷哼收戟,带起一蓬血雨。
司马徽踉跄后退,胸前血如泉涌。
曹烁,你竟敢——
老者面容扭曲,双手徒劳抓向虚空,轰然倒地。
殿内霎时鸦雀无声。
庞德公手中的茶盏跌落,黄月英掩唇后退,连曹纯都变了脸色。
德高望重的水镜先生,竟被这少年一戟毙命。
沉寂不过片刻,满堂哗然。
德操公!
庞德公失声大叫,一个箭步上前搀住摇摇欲坠的司马徽。
血色画戟寒光闪烁,曹烁冷冰冰开口:来者何人?
襄阳庞氏家主庞德公在此!
庞德公目眦尽裂,纵身跃起厉声呵斥:曹贼!你可知司马先生何等身份,竟敢——
语声戛然而止。
血戟破空,又一道寒芒闪过。
庞德公尸身轰然倒地,头颅滚出数丈。
厅内顿时尖叫四起。
那些平日道貌岸然的世家子弟,此刻面如土色,抖若筛糠。
黄承彦本欲上前,见状立即缩回人群,再不敢出声。
水镜先生与庞公皆当世大贤......
这厮竟如此狠辣?
世间怎有这般凶徒!
黄月英指尖发颤,难以置信地望着场中修罗。
曹烁将画戟重重一顿:黄家 ** 何在?
黄承彦慌忙把女儿掩在身后。
黄月英猝不及防,唇瓣瞬间失了血色。
不肯自认?曹烁冷笑,那便将所有女眷押回新野大营!
满座哗然,无数视线齐刷刷射向黄家父女。
生死关头,这些名流倒戈得干脆利落。
马蹄声停在黄月英面前。
曹烁越过浑身发抖的黄承彦,打量着这个传闻中的才女。
荆襄第一才女......他摩挲着戟刃,目光轻佻,倒有几分颜色。
黄月英耳根发烫,强忍怒气款款行礼:民女黄月英,敢问司空有何见教?
曹烁猛然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杨柳细腰,将她提上赤焰战马。
黄月英尚未回神,整个人已落入曹烁怀中。
曹司空,请自重!她双颊绯红,声音发颤,使劲想要挣脱。
曹烁唇角勾起冷笑:自然是要带你回府,做我的红颜知己。
黄月英如遭雷击。
今日定亲宴后,她本该是诸葛孔明的未过门妻子。
未料曹司空竟要当众夺人。
这分明是在折辱卧龙先生!
更令她惊怒的是,竟要她屈居妾室之位。
黄氏乃荆襄望族,她堂堂名门闺秀,岂能为人侧室?
羞愤交加间,却被曹烁铁臂禁锢,动弹不得。
曹司空!黄承彦怒发冲冠,你身为朝廷重臣,怎能如此——”
伏皇后我尚且能带走,曹烁冷冷打断,令爱又凭什么例外?
黄承彦一时语塞。
先父曹公在世时,对老夫尚存三分礼遇,你竟敢——
家父就是太过仁慈,曹烁眼中寒光乍现,如今由我执掌曹家。
王侯将相,市井走卒,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番森然话语,震得黄承彦面色煞白,踉跄后退。
威压之下,竟不敢再发一言。
黄月英悄然侧首,瞥见身后曹烁的身影,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曹烁再无多言之意,调转马头便要离去。
黄月英猛然惊醒,奋力扭动娇躯试图挣脱。
男子剑眉紧蹙。
天龙戟寒光一闪,锋刃已抵在黄承彦颈间。
黄承彦浑身剧颤,面如死灰,冷汗涔涔而下,僵立当场。
曹司空这是何意?
黄月英玉容失色,急忙拽住曹烁衣袖。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要么随我回府为妾,要么先斩汝父,再灭黄氏满门。
自行抉择!
曹烁冷峻地抛出最后条件。
不屑多费唇舌阐明利害。
以全族性命相胁。
行事便是这般蛮横!
黄月英娇躯轻颤,满腔悲愤尽数化作惊惶。
只得将求助目光投向父亲。
黄承彦面无人色,唯余苦笑。
面对此等暴戾之徒,饶是智计百出也徒呼奈何。
若不顺从,荆襄望族黄氏便要断送在他手中。
庞德公、司马徽尚且难逃毒手。
这曹烁绝非虚言恫吓。
黄承彦心中已然屈服,却又碍于颜面难以直言。
难道真要劝说爱女舍身饲虎?
此事若传扬开去,他这张老脸该往何处搁放。
黄月英洞悉父亲难处,明白为保全族,自己注定要被牺牲。
黯然轻叹。
终是停止挣扎,低语道:但凭曹司空处置。
曹烁嘴角扯出冷笑,这才撤去天龙戟。
识时务者为俊杰。
《烈焰焚书》
曹烁勒转马头,将黄月英揽在怀中,踏尘远去。
燕云铁骑与白袍军如潮退散,唯余尸横遍野。
黄承彦双目空洞,踉跄跌坐,徒然望着爱女被掠。
烧了这破书院!
曹烁的喝令撕裂长空。
火舌吞吐间,水镜书院化作赤焰炼狱。
荆州学子狼奔豕突,在火海中仓皇逃命。
当这对人马消失在地平线时——
南面乡野小径。
诸葛亮执鞭驾驴车,与三弟疾行赴约。
二哥若成黄家快婿,诸葛氏重振门楣便指日可待。诸葛均眼中跃动着憧憬。
羽扇轻摆,诸葛亮摇头:男儿当效萧何张良,诛曹贼,扶汉室,岂能囿于家族琐志?
那二哥心中的明主......
唯沛县刘玄德。望着徐州方位,他袖中羽扇微顿,仁德载世,苍生为念。
诸葛均正欲追问回乡投效之事——
天际突然腾起狰狞烟柱。
水镜书院?!
兄弟二人相顾失色。冰冷的预感爬上诸葛亮脊背。
恰在此时,一骑快马疾驰而至,正是同窗挚友徐元直。
孔明,祸事临门,天塌地陷啊!徐元直滚鞍下马,踉跄奔来时险些栽倒。
诸葛孔明箭步上前搀扶,声音沉稳似铁:元直何事惊慌?莫非书院遭劫?
那曹家小儿突然率兵而至,先斩了你家姐夫蒯祺与崔州平,又闯入院中残害庞德公与咱们的水镜恩师!徐元直目眦尽裂,那凶徒最后竟掳走你家月英姑娘,更 ** 焚毁了整座书院!
听闻噩耗,孔明身形微晃,掌中羽扇应声落地。
此言当真?快与我细说!他猛然攥住徐元直双臂。
待徐元直含泪详述曹烁恶行,孔明拳骨发白,额角青筋暴起,眼底爬满血丝。昨日定亲喜宴,今朝竟成丧仪。至亲挚友,恩师同窗,尽殁于曹贼之手,连未过门的妻子亦被强夺。
曹贼!孔明突然仰天长啸,杀师之仇,夺妻之恨,我诸葛孔明立誓,此生与你不共戴天!
徐元直急道:我们速去襄阳求刘荆州发兵,既可复仇雪恨,又能救回黄姑娘!
徒劳。孔明冷笑,刘景升守户之犬,早被曹烁吓破胆量,岂敢再动刀兵?
可那曹贼杀了刘琦公子啊!徐元直犹不死心。
诸葛孔明冷冷说道:“刘景升若真有胆识,怎会手握重兵却偏安荆襄,畏缩不前不敢与曹孟德一较高下!
徐元直一时无言以对。
倘若刘荆州不肯发兵,二兄如何替水镜先生**,又怎样救回阿嫂啊。
诸葛子瑜急得直跺脚。
她既落入曹子焰之手,名节定然不保,纵使救回又有何用。
孔明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子瑜愣住,复又叹息:就算不救黄姑娘,若没有刘州牧出兵,又如何为水镜先生**?
孔明拾起地上鹤氅,微阖双目,轻摇羽扇。
骤然睁眼。
他神色凛然道:三弟,速回茅庐整理行装,我们即刻动身。
启程?往何处去?
徐州!
子瑜眼波流转,霎时领悟兄长深意。
自家这位兄长,是要远赴徐州,投效刘玄德。
孔明,你当初历尽艰辛才从徐州避祸至荆襄,为何如今又要跋涉千里折返?
元直满面疑惑。
曹子焰乃乱国奸佞,心怀 ** 。
刘玄德乃汉室宗亲,立志中兴,此二人命中注定势同水火。
曹贼暴虐无道,刘皇叔仁德爱民,一正一邪,不共戴天。
我此番回徐州辅佐玄德公,誓要诛灭曹贼。
既要匡扶汉室,也要雪洗私仇!
孔明慷慨陈词,道破胸中抱负。
元直豁然开朗,稍作思量后斩钉截铁道:既如此,我与你同行!
...
新野城西,驿道漫漫。
曹孟德正缓辔而行。
身旁伴着郭奉孝,左右拱卫着曹子丹率领的数名影卫。
沿途奉孝正在绘声绘色讲述曹子焰如何识破刘琦诡计,大破荆州军的精彩战事。
106 “假意放弃新野,暗中布下火油引火之物,再趁夜色火攻,呵,这等计策当真狠毒。”
曹操轻轻颔首,疑虑道:“文和,你且直言与我,这样精妙的计谋当真是阿烁所洞察,而非你授意?”
郭嘉神色间显露出几分愧色,低声道:“臣惭愧,竟未能及时看破此番诡计,多亏二公子心思机敏,方才化险为夷……”
曹操眼中疑云渐消。
“先是博望坡,再是新野城,两道火攻之计皆能被他轻易化解……”
“曹家子嗣智勇俱佳,当真是吾家血脉……”
曹操轻抚短须,嘴角流露出一抹欣慰笑意。
就在此刻——
曹真忽然察觉异样,向后方一指:“丞相,背后方向似有我军兵马逼近!”
郭嘉眼神闪烁,迅速在心中编出一套说辞。
“这位是我族叔,名叫郭纪,字德纲。”
“他早年遭遇火灾,面部烧伤留下疤痕,羞于见人,所以常年戴面具遮掩。”
“这次前来是想跟着我谋个差事,为朝廷和司空效力。”
这番说辞滴水不漏。
“原来是奉孝的叔父,那便是自家人了。”
“就让他做个书佐,在你手下当差吧。”
曹烁毫不怀疑,甚至当场给这个“郭德纲”封了官。
郭嘉额头冒汗,紧张地看向身后的曹操。
曹操心中苦笑:先是向儿子行礼,现在又被儿子封官,这父亲当得着实憋屈。
见对方没有反应,曹烁不悦道:“怎么,嫌官职太小?”
“叔父,快谢过司空!”郭嘉急忙提醒。
曹操只得叹息,为了继续考察儿子,只能咽下这口气。
“郭纪谢过司空恩典。”他勉强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