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吴主此番南征得胜而归,声势浩大。萨基尔收起往日的轻佻,神色凝重。
萨科朗斯把玩着从老字号购得的狮子头文玩,沉吟道:吴主突然还朝,恐会影响我们的安排。
他们原拟趁吴国南征无暇他顾之际渔利,未料孙澎竟如此迅速凯旋,着实令萨科朗斯始料未及。
这半月来,我们在外的同伴已折损五人。余下之人掌握的地理志实在有限,拖延下去恐难成事。米朗琪沉声道。
看似平静的半个月里,双方早已暗流涌动。
萨科朗斯正欲开口,忽闻门外传来内侍的传唤:
诸位,陛下宣召入宫觐见!
窗外传令的嗓音虽轻,却震得萨科朗斯等人肝胆俱颤。
来得真快!萨科朗斯拧眉低语。
萨基尔猛然拍案:大人,不如突围!此刻门外只有传令,趁此脱身方是上策。出了都城,生路才宽!
不可!米朗琪急声劝阻,吴帝尚在猜疑,此时逃亡岂非自认图谋不轨?若引得举国追剿,反倒无处藏身。既是宣召,不如堂堂正正入宫觐见,尚存转圜之机。
厢房内争执未定时,酒楼外早已刀光隐现。
那三十五位重骑军精锐,皆是青龙军团百里挑一的刀斧手。孙澎早料定种种可能,特命他们潜伏待发——但凡异域来客稍有异动,立时格杀勿论。活要押入宫闱,死也要抬进殿门!
贾公公,重骑将领压低嗓音,依陛下与子龙将军钧旨,半柱香后若仍不见动静,末将便需破门拿人。
这班从南疆浴血归来的将士,素来不信什么海外奇谈。在他们眼中,任你何方神圣,敢来生事便叫你有来无回!
一千一百一十七
若他们老老实实随行进宫面见君王,众人尚可忍耐。但若有人胆敢逃跑或反抗,即便众人能忍,手中刀斧却不会留情。刀剑凶险,届时有所伤亡也是寻常。贾公公深谙此理,缓声道:赵将军且宽心,咱家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此番既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老奴自当遵从。
至于这些海外之人的死活,咱家确实不放在心上。只望赵将军动手时稍加留意,毕竟这是皇城酒楼。
若杀戮过甚,恐对皇城有所影响。今日陛下刚处理完政务,还是少生事端为好。赵将军闻言颔首,默默退至一旁。
眼前这位贾公公非同内务府其他管事,乃是陛下真正的心腹近臣。
宫中大小事务皆由贾公公与几位公公协同打理,堪称当今圣上身边第一红人。饶是赵将军这般身份,也不敢过分造次。当然他心知肚明,贾公公虽在宫中地位尊崇,却不会借陛下之势欺压他这位重骑军将领——皆因他兄长也在军中任职。
贾公公同样清楚,眼前这位的兄长绝非等闲之辈,乃是吴国四位掌兵大将之一。
青龙军团统帅,赵云!
厢房外的动静,萨科朗斯等人全然不知,也无暇顾及。
......
厢房内情形贾公公与赵将军皆不知晓。半柱香后,赵将军骤然皱眉,左拳紧握正要挥下时,房门忽开。
为首的仍是萨科朗斯,只是此刻的他眼中少了在丞相府时的运筹帷幄,多了几分沧桑。
见萨科朗斯率众海外之人现身,贾公公面无表情道:诸位,请吧。
我来帮你
萨科朗斯谦卑地说道:抱歉,耽误各位时间了。
他们最终在包厢内达成一致,决定前去面见吴国皇帝。毕竟身处吴国都城,逃脱机会微乎其微,不如破釜沉舟,或许还有转机。走出包厢时,他们注意到不远处坐着几名魁梧男子。虽然萨科朗斯这几个月多在酒楼活动,但他对吴国情况并非一无所知。那些人的体貌特征明显是军中之人。
这让他们暗自庆幸没有贸然逃离。若是迟迟不现身,恐怕会招致吴国全方位的制裁。贾公公半垂着眼帘,慢条斯理地说:老奴多等无妨,只怕陛下那边不好交代。总之奉劝各位谨慎行事。我吴国虽非凶残之国,向来以礼待友。非友即敌,后果就难料了。
萨科朗斯神色骤变,身后的萨基尔几乎要发作,被米朗琪强行按住。面对这番威胁,萨科朗斯只能强忍,故作平静道:多谢公公提点。
贾公公不再多言,领着众人离开汇天酒楼。待他们远去后,赵将军冷声道:算这些异邦人走运。再晚半步,世上就没这几号人物了。收队回营!
原来这支重装部队是奉赵云之命入城协助贾公公交接外国使节。任务完成后,他们自然归建。至于使团前往皇宫的沿途护卫,则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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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机构卧虎藏龙,周瑜统领的团队必然已布下天罗地网。正如所料,外邦使团入宫途中早已被检方人员全面监控。
若使团成员心怀不轨,断无生离可能。萨科朗斯既选择随贾公公入宫觐见,沿途便安分守己,未敢有半分逾矩,终得平安抵达皇城。这座由孙澎亲自参与设计的宫殿,经由督造署精心营造,除却传统皇家的恢弘气派,更融入了国君独特的个人风格。在萨科朗斯等人眼中,东吴宫阙竟比他们帝国的圣殿更为壮观。
手持通行令牌的贾公公引领使团长驱直入,直达深宫内苑。行至一处偏殿前,老太监驻足禀报:启禀陛下,萨科朗斯院长已至。
孙澎的声音自殿内传出。
贾公公退回使团跟前低语:圣驾正在御书房候见,入内需谨言慎行。生死荣辱,系于唇齿之间。语毕躬身退去,留下使团众人整肃衣冠。随着萨科朗斯轻叩雕花木门,内侍传唤声响起:
御书房乃孙澎日常理政之所,能入此间者皆为心腹重臣——这些宫廷密辛,异国来客自然无从知晓。
推门而入时,萨科朗斯望见龙案后端坐的年轻君主。这位身着(后续情节承接
当然,这些话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真要宣之于口除非活腻了。
大殿两侧除孙澎外,还有诸葛亮和周瑜相伴左右。这两位并非初次接触这些海外来客。
外臣萨科朗斯,叩见陛下!萨科朗斯跪地轻声道。
身后萨基尔、米朗琪等人见状连忙跟着首领行跪拜礼。
孙澎眯着眼打量这位身着中原服饰的中年男子,含笑道:院长多礼了。院长非我朝臣子,称不得微臣二字。
萨科朗斯闻言只得低头称是。
孙澎随手把玩着从施梅尔部落带回的佛珠手串,继续道:半月前朕尚在南疆时就听闻院长的来意。如今时隔半月,不知院长考虑得如何了?
先前说是为了吴国与罗纳帝国的邦交,朕的丞相姑且信了。院长可莫要令朕失望。
虽说语气平和,萨科朗斯却莫名感到后背发凉。
他慌忙答道:陛下明鉴,自上次与贵国丞相及周公详谈后,外臣一直为此事奔走。依臣推算,事情应该......很快就能办妥!
很快?孙澎挑眉轻笑,倒是朕多心了。朕还以为其他几处据点的人都是贵国同僚呢。既然无关,那就不必多言——来人,拖出去斩了。正好朕这次凯旋还缺个像样的庆功仪式。
此言一出,萨科朗斯与米朗琪俱是浑身剧震。
他们安插的暗桩竟被发现了?
萨科朗斯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若人员被捕,那本《地理志》可还安好?是否已被吴国查获?倘若真被发现,我等该当如何......
霎时间整个御书房落针可闻。诸葛亮与周瑜今日奉诏前来,不过是在旁观这场精心安排的戏码罢了。
见萨科朗斯等人默不作声,孙澎悠然开口:萨科朗斯院长,为何沉默不语?莫非那些人与阁下真有牵连?
萨科朗斯一时语塞。
陛下多虑了,我等近日只在酒楼休憩,未曾踏出都城半步,城外之事自然无从知晓。萨科朗斯低声回应,却未察觉自己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
孙澎不疾不徐地斜倚在椅背上,含笑道:原来如此。那便说正事吧——需要几日才能与罗纳帝国取得联系?身为两国纽带,院长肩负重任。
话中有话,任谁都听得明白这弦外之音。
萨科朗斯回首与米朗琪对视一眼,突然躬身道:陛下恕罪!我们确有隐瞒!
孙澎眉梢微动,似笑非笑道:何罪之有?院长此言倒教朕困惑了。
萨科朗斯无视对方言语中的讥诮,肃然道:陛下既已擒获城外之人,想必掌握实情。再作狡辩亦是徒劳,萨科朗斯愿如实禀告一切。
什么?!
米朗琪与萨基尔闻言骇然,如见鬼魅般瞪着他们的上司。
你竟敢背叛大帝?!米朗琪目眦尽裂,若大帝知晓,第一个要你性命!
素来最受罗纳大帝器重的心腹,怎会突然倒戈?
萨科朗斯对属下的质问置若罔闻,只是静静望向孙澎。
而孙澎同样心生诧异——执掌罗纳帝国监察院的要员,如此轻易就俯首称臣?
阁下来得这般爽快?孙澎把玩着酒杯揶揄道,若你们那位大帝知晓最倚重的臂膀改换门庭,怕是要气绝身亡吧?
萨科朗斯一脸笃定,正色道:“圣上此言差矣,臣并非朝秦暮楚,实乃拨云见日!”
孙澎挑眉:“拨云见日?”
他忽然抚掌大笑:“妙!好一个拨云见日!朕这土生土长的中原人,竟不如院长谙熟本地典故,倒是新鲜。”说着眼风扫过两侧的诸葛亮与周瑜,只见这两位吴国重臣正紧抿嘴角,肩头微微发颤。
萨科朗斯整了整衣襟,低声道:“圣上谬赞。实是中原。文化博大精深,令臣心驰神往,还望圣上成全。”
孙澎眼底寒芒骤现又逝,含笑点头:“自无不可。朕非不通情理之人——公瑾,此事由你督办。萨科朗斯曾任监察院长,正合你衙署所用。至于这名字……”他指尖轻叩案几,“‘罗望’二字,可还入耳?”
罗望?此中似有深意!
萨科朗斯不及细想,当即伏地拜道:“臣罗望,谢陛下赐名!”
“既是一家人,不必拘礼。”孙澎扬声道,“来人,看座!”
殿外侍从鱼贯而入,为这位新更名的罗院长设座。罗望甫一落座,却见孙澎唇角微勾:“诸葛孔明听旨!”
原本静立一旁的诸葛亮骤然撩袍跪地:“臣在。”
孙澎负手而立,声音渐沉:“朕登基三载,自认俯仰无愧。岂料竟有人将算盘打到吴国头上——朕平生最恶暗中弄权之辈。既然他们先出手……”他指尖在青龙剑镡上一敲,“便莫怪朕掀了这棋盘。”
檀木椅上的罗望突然脊背发凉,冷汗悄渗。这局棋,似乎早已跳出了他的预料。
孙澎继续说道:“朕才从南边回来,本该歇息几日,但形势紧迫,容不得耽搁。西边的罗纳帝国一直对我们心怀不轨,朕绝不会坐以待毙。即刻起,全国进入战备状态,你与子敬尽快商议,半个月内,朕要看到玄武军团自西进港出发,直指罗纳!”
众人闻言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