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咒？”邓布利多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诧，“你是说，伏地魔的蝰蛇纳吉尼，是由于血咒变成的蝰蛇？”
“是的，教授。”瑞琪轻轻点头，“一只兽中困着一个昏迷的人类灵魂，只有血咒可以做到。”
邓布利多的手微微颤抖，扶了扶眼镜，喃喃道：“难道真的是她？她居然还活着？”
瑞琪一愣，抬眼问：“您认识她？”
“我恐怕……是的。”邓布利多的神情黯淡下来，似乎是回忆起并不愉快的往事。
“纳吉尼是个正直、善良的孩子……曾经，她和我的侄子克雷登斯关系极为亲密。”
“没想到，她竟落到如今这般——成为伏地魔的宠物和凶器。”
瑞琪因震惊而久久沉默。
她从未听邓布利多提起过任何家人，而如今得知——伏地魔的魂器，那条蝰蛇，竟与他有过渊源。
火光在壁炉中跳动，映在瑞琪的脸上，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良久，她才低声开口：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邓布利多走到玻璃柜前，从最深处拿出一个记忆瓶，倒进冥想盆里。
银光流转，瑞琪俯身探入光影之中，眼前的世界旋转、下坠，又逐渐清晰——她到了二十年代的巴黎。
一座流浪马戏团里，灯火昏暗，帐篷陈旧。
帐篷正中央是一个三米见方的金属囚笼，囚笼正中站着一位年轻的黑发女子。
她衣不蔽体，双手抱在胸前，惶恐地张望着囚笼外那些口出秽语的看客。
瑞琪皱着眉，她如烟尘般穿过金属栏杆，脱下自己的外袍想要裹住纳吉尼，在触碰到纳吉尼之前，外袍和自己的手臂，都如风吹烟尘一般消散了。
“瑞琪，这只是段记忆。”邓布利多在囚笼外提醒道。瑞琪皱着眉，像风一样飘回邓布利多身边。
看纳吉尼迟迟没有变化，马戏团的大胡子驯兽师打开笼门，冲进囚笼内，对着纳吉尼扬起了带尖刺的鞭子。
就在鞭子即将落下的一瞬，纳吉尼的身体以人类无法做到的角度迅速扭曲，化为一条巨大的蝰蛇。
正是那条和黑魔王的魂器如出一辙的蝰蛇。
囚笼和看客一起旋转，等瑞琪再站稳时，是在帐篷的阴暗处。
四周堆满了装着杂物的木箱，一位神色阴沉的黑发青年脱下外套，为纳吉尼披上。
他递给纳吉尼一块面包，“快吃吧，我再去给你找点儿水喝的。”
纳吉尼摇摇头，推开他的手，“克雷登斯，这是你的面包，要是我吃了，你怎么办。”
“我不饿，你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你先吃。”克雷登斯又把面包塞回纳吉尼手上，“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纳吉尼，我发誓！”
克雷登斯语气郑重，纳吉尼感激的点点头。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瑞琪和邓布利多站一处石厅里。
石厅内，燃烧着火焰魔法形成巨大蓝色火墙，火墙另一侧站着一位容貌冷酷的男巫，他伸出手，对瑞琪身边的克雷登斯低声诱哄：“来吧，孩子，只有我能帮助你。”
瑞琪身后的纳吉尼，眼神中充满恳求。“求你了，克雷登斯，你不能相信格林德沃，求你别过去……”
她的手伸向克雷登斯，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
瑞琪从克雷登斯的眼中看到了犹豫和彷徨，最终，他还是抬脚跨入蓝色火焰，走入格林德沃的阵营。
纳吉尼的身影定格在原地，孤独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背离了她。
和纳吉尼站在一起的几人中，一位穿着黄色外套的年轻人催促道，“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瑞琪认出，那是年轻时的神奇动物学家——纽特·斯卡曼德。
……
瑞琪从冥想盆中抬起头，眼角似有泪光闪动。
邓布利多默默将记忆收回玻璃瓶，拧紧瓶塞，重新放回柜子最深处。
他的背影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沉静。
“瑞琪，”他缓缓开口，语气低沉而温和，
“如果有一天，你所爱之人站在了与你不同的阵营。你会为了爱情追随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
瑞琪怔住了。
那双深邃的黑眸和冷峻的面容，瞬间浮现在她的脑海。
“他不会的。”
瑞琪的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
“他不是克雷登斯，不会被黑暗与邪恶蛊惑。”
邓布利多看着她，神情微动，仿佛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
临别时，瑞琪轻声说道：
“我会试着找回纳吉尼的人类神识。她不该以兽的形态度过余生。即便……即便她是魂器。”
她顿了顿，语气微微放缓，像是在说服自己。
“黑魔王的灵魂碎片是附着在蝰蛇身上的……如果她能恢复人形，也许，灵魂碎片会自行脱落。”
邓布利多静默片刻，才低声道：
“瑞琪，距离那段记忆，已经过去几十年了。”
“如果你唤醒的纳吉尼不再是那个善良的女孩——她可能会杀了你，或是将你交给伏地魔。
“这太危险了。”
瑞琪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
“教授，我相信，真正澄澈的灵魂，是不会被彻底腐蚀的。”
她微微一笑，语气平静：“我愿意冒这个风险。”
……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时，已是中午。
瑞琪径直到了礼堂门口，从人群中找到秋。两个女孩站在礼堂的拱门边说了好一会儿话，笑声轻快。
远远地，她看见斯内普坐在教师长桌上，正低头切着盘中的午餐。
临别时，瑞琪把自己在伦敦的地址写在羊皮纸上递给秋：“等放假了一定要来找我玩。”
话音未落，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飘向长桌方向，却发现斯内普也正看着她。
他们短暂地对视了一眼。
瑞琪没有走过去。她只是轻轻向秋摆了摆手，然后转身离开了礼堂门口。
……
回到东巫办事处，瑞琪和父母一起吃了午饭。下午，她独自待在储藏室里，整理自己带来的魔药材料。
她想从这些魔药材料中，看看能否梳理出关于血咒解药的新思路。
可翻着翻着，她还是叹了口气……
这次带回来的材料，加起来都不及她留在斯内普私人储藏室的一半。
可是，送出去的东西，也不能要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