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琪神情冷淡，语气平稳得近乎无情：“斯内普教授，那是您的私人感情生活，我不关心。”
斯内普眉头拧紧，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他下意识放缓语气，试图挽回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瑞琪，我可以解释……”
瑞琪抬起头，静静望着他，等他说下去。
斯内普低声说：“克蕾西达……她需要一个身份才能留在马尔福庄园，仅此而已。”
瑞琪听见他说“仅此而已”，胸腔里燃烧着愤懑的火焰。
克蕾西达是“仅此而已”，那莉莉·波特呢，她也是“仅此而已”？
唐家的家教告诉她：不要强人所难，更不要自取其辱。
而莉莉·波特这个名字，于斯内普是强人所难，于自己是自取其辱。
她的嘴唇张了张，终究没有问出口。
花园深处一片寂静，斯内普将她的沉默误读为理解，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瑞琪……你为什么回来？英国现在太危险了。”
瑞琪尚未来得及回答，忽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魂息——又湿又冷，正快速朝两人逼近。
几乎在同一瞬间，斯内普也听见树篱后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树篱轻轻一颤，一双发着幽绿光芒的竖瞳从黑暗中探出，寒气逼人。
一条巨大的蝰蛇缓缓滑出树篱，蛇信嘶嘶作响，盯着他们。
斯内普反应极快，瞬间上前一步，将瑞琪护在身后，魔杖指着蝰蛇的方向。
“别动。”他低声道。
瑞琪却从他身侧探出半个身子，好奇地与那双竖瞳对上。
蝰蛇也歪了歪脑袋去看瑞琪，吐着蛇信。
一人一蛇互相打量，生出一丝诡异的默契。
瑞琪轻声对斯内普道：“没事，它没有恶意。”
她的目光仍落在那条蝰蛇身上，似乎在确认自己的判断。
当瑞琪从斯内普身后走出来时，他急忙伸手去拦她，指尖几乎触到瑞琪的手臂，却被她轻轻避开了。
瑞琪在距离蝰蛇不足一步的位置缓缓蹲下。
蝰蛇也低低地滑动了一下身体，冷幽的竖瞳与她平视。
瑞琪摊开右手，试探着伸出去，停在那颗庞大蛇头的旁边。
紧接着，蝰蛇竟然将比瑞琪手掌还大的脑袋慢慢靠过去，贴在瑞琪的掌心，动作出奇地温顺。
斯内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印象中，除了黑魔王，没有人能如此亲近纳吉尼。
“你住在这里吗？”瑞琪轻声问。
蝰蛇点了点头。
“我不能在这里久留，”瑞琪说。“以后还能再来看你吗？”
蝰蛇又点点头。
瑞琪想了想，补了一句：“不要告诉你的主人见过我，可以吗？”
蝰蛇再次点头，竖瞳缓缓放大，像在应允。
随后，蝰蛇缓缓缩回树篱，只留下一阵细微的草叶摩擦声。
……
斯内普猛地将瑞琪拽起来，一只手稳稳揽住她的肩，几乎是半搂着将她带离花园。
他的步伐极快，靴子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直到将她带回长廊下，才停住脚步。
“你认识那条蛇？”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焦躁。
瑞琪的目光有一瞬飘忽，但语气镇定：“不认识。”
斯内普眉头一动：“那刚才……”
“你忘了我是魂感者？”瑞琪冷静地打断他，“魂感者本来就能和山精野怪沟通。”
斯内普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她，像是在分辨她这句话的真假，或者，在评估这一切背后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
一阵脚步声从长廊另一侧传来。
“唐小姐……原来您在这里。”
尹昭昭快步走近，身旁是神情戒备的肖朗。她明显松了一口气，语气中却带着略微责备：“大家都在找您，咱们回去吧。”
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在瑞琪披着的黑色外袍上。那外袍不是她的尺寸，衣摆过长，在脚边堆叠成褶。
显然，外袍的主人便是她身旁那位男巫——戴着银色面具，身形高大。
尹昭昭的眉头顿时皱起，眼神里透出一丝不加掩饰的疑虑与不悦。
瑞琪嘴角似乎带着一抹笑意，对男巫低声道：“我走了。”
她并没有要归还外袍的意思，转身随尹昭昭和肖朗一同离开。
外袍的衣摆在地上被风掀起，几乎要绊到她的脚。
斯内普低低地笑了一声，在她身后轻挥魔杖，衣摆随即收短，垂落得恰到好处。
……
宴会结束时，夜色已深。瑞琪一行人回到东巫办事处，壁炉里的火已经燃了好一会儿，房间里暖洋洋的，驱散了夜里的寒意。
她解下外袍，随手搭在椅背上，抬眼问：“明天上午有安排吗？”
尹昭昭答道：“今晚有宴会，考虑到可能饮酒，明早没有安排正式行程。”
瑞琪满意地点点头，转向肖朗：“明天上午我要去霍格沃茨，你随我一同去吧。”
……
次日上午，瑞琪带着肖朗抵达霍格沃茨。
她让肖朗在校门外等候，独自沿着熟悉的长廊前行，朝校长办公室走去。
瑞琪带来两罐今年新制的明前茶。邓布利多接过后，笑着将其中一罐放进柜子，另一罐则留在桌上。
“幸好是两罐，”他微笑道，“免得我还得再分出一份。”
瑞琪略显困惑，眉心轻蹙。邓布利多只是笑着摆了摆手，并未解释。
她随即提起赛尔温访问华国，以及自己被任命为东巫代表官员的经过。
邓布利多听得很专注，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罐的盖子，蓝色的眼睛里映着壁炉的火光。
“塞尔温先生的立场，恐怕并不只是代表魔法部。”邓布利多的语气平缓而深意难测：“瑞琪，你还得提防那些暗地里的危险。”
瑞琪神情平静，轻轻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教授。”
随后，她将昨夜在马尔福庄园里见到蝰蛇的经过告知邓布利多。
“教授，那只蝰蛇……它也是魂器。它身上的魂息和其他魂器是一样的，和……”
瑞琪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和哈利身上的，也一样。”
邓布利多静静地看着她，缓缓点头：“谢谢你，瑞琪，印证了我的猜测。”
瑞琪皱起眉头，语气愈发凝重：“教授，那只蝰蛇体内，还封存着一个人类的灵魂。”
“在您之前给我的那本黑魔法笔记里，我看到过类似的描述——‘血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