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的《星轨谣》突然变了调。陈念站在香樟林里,听着那熟悉的旋律里多了段轻快的副歌,像有群孩子在跟着哼唱,其中最清亮的那个声音,分明是星芽的。三花猫“叮当”蹲在她肩头,耳朵随着旋律轻轻颤动,尾巴尖的铃铛偶尔发出声清脆的响,正好卡在副歌的间隙里。
“是星芽在改歌词。”刘守义举着录音笔,犹如捧着一颗珍贵的宝石般走来,笔里的音频波形如同一道绚丽的彩虹,显示着副歌部分的频率与归墟之心完美契合,“周老的笔记里说,《星轨谣》本就是初代守时者集体智慧的结晶,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每个时代的守时者都能为它增添新的旋律,仿佛为星轨点缀上新的星子。””
星芽抱着天权画册从钟楼跑下来,画册的空白页上写着新填的歌词:“紫叶李,晃呀晃,守时者,在身旁;星子亮,路长长,铃铛响,别相忘。”她指着钟楼的方向,几个穿校服的孩子正趴在齿轮组旁,跟着新旋律拍手,其中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攥着片紫叶李花瓣,像极了小时候的星芽。
“他们是文学社的新成员。”林宛如笑着说,她手里的《星轨谣乐谱》上,副歌的位置多了串音符,是用天权钥匙的光带拓下来的,与星芽画册上的歌词完美对应,“苏奶奶的竹篮里有张1956年的乐谱,上面也留着空白的副歌栏,旁边写着‘留给会唱歌的后来者’。”
赵强慢慢地从音乐教室里走出来,他的肩膀上扛着一把略显陈旧的吉他。这把吉他的琴身上,原本鲜艳的星轨贴纸已经开始褪色,仿佛它也经历了许多岁月的洗礼。
赵强轻轻地拨动着琴弦,一段新的旋律在空气中流淌开来。他一边弹奏,一边说道:“我刚刚试着给这段新旋律配上了和弦。”随着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动,和弦的音色如同一股清泉,缓缓地流淌在人们的耳畔。
令人惊奇的是,这和弦的音色与远处钟楼传来的钟声竟然意外地和谐。钟声与吉他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场美妙的交响乐,让人陶醉其中。
赵强突然停下了弹奏,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吉他,然后说道:“我刚刚发现,这把吉他的共鸣箱里,居然藏着一张初代守时者的合唱照片。”他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取出来,展示给周围的人看。
照片上,初代守时者们站成一排,他们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而在他们身后的黑板上,画着和现在赵强正在弹奏的旋律中一样的副歌音符。这奇妙的巧合,让人不禁感叹时光的流转和音乐的传承。
孙浩的钟楼模型在画册旁震动,模型顶端的星星风向标随着旋律旋转,折射的光斑在地上拼出幅动态星图:北斗七星的光芒顺着新旋律的轨迹延伸,将校园里的七个地标连在一起,每个地标上都站着个哼歌的孩子,像七颗新的星子。“模型分析显示,新旋律能增强星轨结界的能量,”他调出数据,“比原来的防御强度提升了三成。”
李明如同一个专业的摄影师,稳稳地举着相机,将镜头精准地对准钟楼。镜头里的齿轮组宛如一个训练有素的乐团,正随着新旋律翩翩起舞,齿牙碰撞的节奏犹如副歌的节拍,天衣无缝。“拍到声音的形状了!”他兴奋地放大画面,旋律在镜头里仿佛化作了一条灵动的光带,如潺潺流水般流淌。然而,在这光带的中段,却突然分离出一道半透明的人影——那是 1956 年的司南,宛如一个穿越时空的幽灵,静静地站在钟楼里,哼唱着副歌的雏形。而在他身旁,苏晚则像一个专注的音乐家,在笔记本上认真地记录着音符。
“他们早就知道会有新旋律!”星芽的眼睛亮起来,天权画笔的笔尖突然射出道银光,将镜头里的光带引到画册上,司南哼唱的雏形与她填的副歌自动拼接,组成完整的《星轨谣》新编。画册的封面上,自动浮现出“第七代守时者集体创作”的字样。
钟楼的旋律突然卡顿,齿轮组发出声刺耳的摩擦声。赵强第一个冲上去,发现第三组齿轮的轴芯卡进了片枯叶,正是黑风衣们上次留下的记忆孢子载体。“孢子在吸收旋律能量!”他用扳手挑出枯叶,叶片接触空气的瞬间,竟发出尖细的噪音,与《星轨谣》的频率完全相反。
“是‘噪音污染’!”陈念立刻用归墟之心的光芒包裹枯叶,水晶发卡的光芒中,司南的影像突然浮现,他对着齿轮组做了个手势——是当年调整旋律的手势。星芽立刻会意,举起画册对着钟楼,新旋律的光带顺着画册流进齿轮组,噪音瞬间被净化,枯叶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旋律的光带中。
当七人围着齿轮组唱起新编的《星轨谣》,奇迹发生了:校园里的孩子们都跟着合唱,声音汇聚成道金色的光流,顺着星轨地标流淌,在香樟林上空织成个巨大的音符,与北斗七星的光芒交相辉映。1956年的守时者影像从光流中走出,与他们并肩而立,歌声穿越时空,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这才是《星轨谣》的真正力量。”刘守义的声音带着哽咽,录音笔里的波形图显示,新旧旋律的共振产生了种新的能量,能净化所有负面的记忆孢子,“不是固定的曲子,是所有守时者的声音,在同一片星轨下合唱。”
离开钟楼时,星芽把新乐谱放进苏晚的竹篮,篮子里突然多出个银色的音乐盒,拧上发条后,放出的正是新编的《星轨谣》。她在画册的最后一页写下:“原来唱歌不是一个人的事,要很多人一起唱,才会像星星一样亮。”
叮当蹭了蹭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呼噜声,正好合上副歌的节拍。李明的相机里,最后一张照片是光流消散的瞬间,1956年的守时者与他们在钟楼前挥手,背景是无数孩子的笑脸,歌声像条温暖的河,将过去与未来都连在了一起。
夕阳西下,《星轨谣》的新旋律还在校园里回荡,混着紫叶李的清香和孩子们的笑声。陈念看着星芽教新成员唱副歌的背影,突然明白这旋律变调的意义——
所谓传承,不过是让前辈的歌声里,长出我们的调子;所谓星轨,不过是让过去的星光下,亮起新的灯。而那些藏在旋律里的新音符,从来都是后来者写给时光的信:
你听,我们在这里,唱着你们未唱完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