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膳坊”的后院里,李小邪正对着秦凰送来的那份情报琢磨。纸上“赵坤”和“黄毛”的名字被他用笔圈了又圈。
“师兄,我们先收拾哪个?”柳飘飘摩拳擦掌,大眼睛里闪烁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光芒。
李小邪白了她一眼:“收拾?我们是文明人,讲道理的好吗?”他手指点在“唆使房东王福贵涨租施压”那一行,“先从根儿上,把咱们这根据地稳住了再说。”
他可不是莽夫。直接去找赵坤?那是送菜。去找“黄毛”物理说服?痛快是痛快,但治标不治本,司徒家还能派“红毛”、“绿毛”。而房东老王这事儿,看似是商业行为,背后却是人情。对付人情,就得用人情世故的法子,顺便展示一下肌肉,让对方掂量掂量。
第二天上午,李小邪没开店门,拎着个不起眼的小布包,晃晃悠悠地来到了房东老王住的单元楼下。他也没直接上楼,就在楼下的小花坛边蹲着,叼着根草茎,像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
没等多会儿,就看到老王抱着个三四岁、哭闹不止的小男孩从楼道里急匆匆出来,他儿媳妇跟在后面,一脸焦急。
“王叔,忙着呢?”李小邪站起身,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
老王一看是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慌乱:“啊,小邪啊……你咋来了?我、我孙子这身上起疹子,哭得厉害,得赶紧去医院。”
那小孩在王老头怀里扭来扭去,小手不住地想往脖子和胳膊上抓,露出的皮肤上是一片片红彤彤的湿疹,有些地方都被抓破了,渗着组织液,看着就难受。
李小邪凑近看了看,眉头微皱:“哟,这湿疹挺严重啊。去医院打针吃药,孩子受罪,还容易反复。”
老王媳妇一听,眼圈就红了:“可不是嘛!反反复复快一个月了,孩子晚上都睡不好,医生开的药膏抹了就好点,一停就犯。”
李小邪心里有数了。他从随身的小布包里掏出一个小陶瓷罐,打开盖子,一股清凉淡雅的药香飘了出来。“王叔,信得过我不?我自己鼓捣的药膏,对这类皮肤问题有点效果。给孩子抹点试试?就当是清凉油,止痒也行。”
老王看着李小邪,又看看哭得快背过气的孙子,犹豫了一下。他听说过“白玉膏”的神奇,但那是疗伤,这湿疹……可看着孙子难受的样子,他心一横:“行!小邪,叔信你一回!”
李小邪笑了笑,用干净的小木片挑了一点乳白色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孩子脖颈处的红疹上。这药膏是他用白玉膏的基础方,加了几味清热祛湿、安抚镇定的药材微调而成,效果更针对这类皮肤炎症。
药膏刚一抹上,那原本躁动不安的孩子,哭声居然就小了下去,抽噎着说:“奶奶……凉凉的,不痒了……”
老王和他媳妇都惊呆了,看着孩子果然不再去抓挠,只是好奇地摸着涂了药膏的地方。
“这……这就止痒了?”老王不敢置信。
“嗯,先止痒,免得孩子抓破了感染。坚持抹几天,这红疹应该能消下去大半。”李小邪把药罐塞到老王手里,“拿着吧王叔,够用几天了。孩子皮肤嫩,我这药性子温和。”
老王拿着药罐,手都有些抖,看着李小邪,脸上是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小邪……我……我那房租的事……”
李小邪摆摆手,打断了他,脸上还是那副浑不吝的笑容:“王叔,房租的事好说,合同咋写就咋办。我理解您,上面有压力嘛。”他特意加重了“上面”两个字,眼神意有所指地看着老王。
老王人老成精,哪里听不懂。他老脸一红,压低声音:“是……是有人打了招呼……司徒集团的一个什么赵总……小邪,叔对不住你……”
“没事儿,王叔。”李小邪拍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您看,咱们街里街坊的,有啥困难互相帮衬呗。您孙子这毛病,以后再有反复,随时来找我。至于别的压力……”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让老王心安的笃定,“您就推到我身上,就说我李小邪说的,这店,我还得开下去,而且会开得更好。谁要是再因为这事为难您,您让他直接来找我。”
这话说得客气,但里面的硬气,老王感受得清清楚楚。他想起之前关于李小邪的一些传言,又亲眼见识了这立竿见影的药效,心里顿时有了底,腰杆也不自觉地挺直了些。
“哎,好,好!小邪,叔明白了!你放心,这店你安心开着!租金就按合同来,谁来说都不好使!”老王拍着胸脯保证,抱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孙子,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看着老王的背影,李小邪嘴角一勾。搞定一个。这不比打打杀杀文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