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道:“申将军,老夫现在虽然不再领兵打仗,可每天也得参与朝政,和那些文官打交道,还不如在边关自在呢?”
申怀安道:“国公,难道您在京城不自在?当今天大梁,谁敢与您过不去啊。”
韩墨道:“申将军有所不知啊,老夫虽为国公,但只是一员武将,朝政上的事本不该参与。
可是那些个文官,自命不凡,有些事老夫看不过眼,不得不多说两句,可是说多了又恐不妥,不说吧心里总有些疙瘩。
现在老夫才明白,为何你当初在朝堂之上,总惹得那些大臣不快,这个还真不是你的原因。”
申怀安道:“国公,他们竟然敢和您对着干?说吧,是谁?明天上朝我就让他们好看。
您顾忌身份不愿出手,我申怀安不怕,大不了去找陛下哭鼻子。”
韩墨道:“自龚少文升了当朝宰辅后,陛下不再向以前那样处处过问,不说别的,就针对西域的问题上,老夫确实看不惯龚少文的做法。
如今西域的阿里木带兵深入了大漠内地,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现在完全可以和辰王分庭抗礼了。
当初的策略是让他们去折腾,等我们滕出手了,再各个击破,可是龚少文却在这个时候建议让朝廷给辰王提供些资助,以免阿里木做大。
你说,这是什么狗屁主意,关键是陛下还同意了。”
申怀安思索了一下道:“辰王背后偷袭西域王庭,其兵力本来就不多,加上阿里木不停的骚扰。
辰王虽然在西域站住脚了,可是西域原居民短时间根本不可能去帮着辰王去攻打阿里木,如今他只能让他的旧就去抵抗了。
如此反复,辰王的人马越来越少,他还要护卫王城,看他他实在是没招了。
可是他是怎么和龚少文扯上的,陛下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为何还要同意资助辰王?”
韩墨道:“龚少文说大梁先是灭了匈奴,后又吞了巴蜀,还重用了巴蜀旧臣。
如果大梁此时能给辰王提供资助,那么在天下看来,西域就已成了大梁的国土。
辰王本就姓夏,又是皇室子弟,现在正是向天下证明大梁的仁义,连曾经叛国的辰王都能容忍,以后如果征战天下,也会善待他国朝臣和百姓。
大义当先,再说现在大梁的重点不在西域,为了稳住西域,陛下也就同意了。”
申怀安想了一下,他一直就认为辰王和龚少文肯定有关系,上次去潼州见了宣武军龚坚后,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如今申怀安只是离开了几个月,龚少文竟然越来越大胆了,公开支持辰王了,难道陛下就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
申怀安想了一会安慰道:“国公,您也别生气,既然陛下同意了,陛下自有考量。
现在大梁发展过快,官员完全不够用,陛下也难免疏忽,而龚少文为了维护稳定,提出如此建议,也算说的过去。”
韩墨打量着申怀安道:“申将军,你真的认为龚少文是为了朝廷?难道就没有想过他和辰王的关系有些微妙?”
申怀安道:“国公,您为何有如此一说?”
韩墨指了指申怀安,意味深长的笑道:“你果然是个小狐狸,当初在甘州,不是你第一个提出来潼州围城时,龚坚的宣武军有些不对吗?
两国联军退走后,龚坚没有坚守城池,反而倾巢而出,全力追击西域大军,让辰王有机会抢占了西域王城。
这件事如果说他们没有关系,谁都不信。后来我们还多次探讨过,我回京城后,一直暗中打探。
想想辰王还是太子时,龚少文和辰王的关系,很难不让人怀疑龚少文的动机。”
申怀安道:“原来国公早就看出来了,这件事太过重大,关键是现在你我都不能向陛下进言,不然就成了结党营私了。
这顶帽子扣下来,正中龚少文的下怀,关键是我曾暗中打探多次,可龚少文行事果决,根本没有什么把柄。
而且每次关于辰王的事,龚少文要么退避三舍,要么就有充分的理由,可是陛下难道一点都没看出来吗?”
韩墨道:“你的意思是……?”
申怀安道:“当时陛下尚是皇子时,面对太子辰王的打压,多次险些被贬,后在上官仁远龚少文的支持下,终于登上大宝。
而上官仁远行事正直,每每惹得陛下不快,再加上他的结发妻子是莫家人,皇上肯定有所猜忌,别忘了太后也姓莫,而且还健在。
这个时候龚少文就不一样了,他背了辰王和太后转而投靠了陛下,可是说完全没了退路。
再说他以前做的那些事,皇后娘娘和长公主都恨他如骨,包括大皇子也对他有些微词。
这个时候只有陛下可以护住他,有了这层关系,不管龚少文如何行事,皇上都不会去制约,同时也正好可以借龚少文的手巩固朝政。”
韩墨想了一下道:“龚少文深知这一点,所以对陛下言听计从,好多事陛下不方便出面的,都有龚少文去办。
而且龚少文也确实有些才能,能和上官仁远在短时间内稳往内政,但陛下始终相信龚少文没了退路,只有他能护住龚少文。
不然长公主和皇后早就把龚氏给赶出了朝廷,而陛下就是看重这一点,所以朝堂之上处处护着龚少文,以换取他的忠心。”
申怀安:“我相信陛下应该也发觉了龚少文的不对,但现在无人可用,总不能把一直不被信任的上官仁远召回来吧。
而我一直在外奔波,本想您可以制约一下他,可是您却因为顾忌自己的身份,而且陛下一直未册封太子,所以您也不敢冒进。
由此给了龚少文可趁之机,目前他逐渐羽翼丰满,怪不得陛下今天不让我出使大宇了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韩墨思索了一下道:“陛下将巴蜀的大皇子紧急召了回来,看来是有了新的想法。”
申怀安道:“可能是要准备要册封太子了,应该就在这几天,国公您也先别急,过几天就有结果了。
龚少文如果一意孤行,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现在应该是他最焦急的时候,不然他也不会出此昏招,想去贴辰王的屁股了。”
韩墨道:“我们拭目以待,哎呀申将军,你这一回来就打开了老夫的心结,来老夫敬你一杯。”
申怀安道:“国公哪里话,只是您行事正派,不愿和那些宵小为伍罢了,来干了……”
申怀安回到家时已近傍晚,上官慕晴正在他府上等着他呢。
上官慕晴道:“申怀安,我一人在家有些无聊,让陆香去陪我吧。”
申怀安道:“要不我去陪你吧,也好说说话。”
上官慕晴道:“你想得美,谁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告诉你,这件事肯定不行。”
申怀安道:“你还不知道我吗?我保准不过界,只是聊聊天。
再说我们在赶路时又不是没有过,我根本没有越界好吧。”
上官慕晴:“那不一样,那是在赶路,还有飞鱼卫的人跟着,又是在野外。
这不一样,这是在我家里,让你在家里留宿,说出去本小姐哪还有脸见人?”
申怀安道:“上次我们在潼州时,你爹也在,我们不是一样在房间住了一夜?”
上官慕晴:“我爹在,你肯定不敢放肆。”
申怀安道:“这样吧,你今晚就留在侯府吧,晚上和陆香一起睡。”
上官慕晴愣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可是次日上官慕晴醒来时,发现她正搂着申怀安,而且姿势很是不雅,关键是陆香却不见了踪影。
侯府顿时一阵鸡飞狗跳,上官慕晴把申怀安在院子里追了好几圈,当申云帆想过来劝劝时,却被妻柳氏拉住了:
“你个老不死的,年轻人的事你掺和什么?二愣子真是好福气啊,竟然能讨到这么标志的媳妇,你申家是烧了高香了。”
申云帆也笑嘻嘻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尽量不出门,把院子让给年轻人。
上官慕晴终于消停了,陆香送上茶水,上官慕晴道:“陆香,你实话告诉我,昨晚不是我们在一起睡吗?你半夜去哪了?”
陆香道:“我要替主人守夜,所以……”
上官慕晴道:“亏我还这么信任你,你们就是一伙的。”
这时明镜走过来道:“少夫人,您别生气了,先吃早饭吧。”
院子里其它灵山的兄弟也都称呼道:“少奶奶,先吃饭吧。”
上官慕晴越想越气,气冲冲的准备回家,却被申怀安给拦住了,好说歹说,上官慕晴才留了下来,不过一直没给申怀安好脸色。
也不知怎得,昨晚开始时,她始终睡不着,可能是择床,也可能这不是她家,有些不习惯。
可后来她竟然睡得很香,而且醒来时正搂着申怀安的脖子,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上,确定申怀安昨晚没有做越矩之事,这才放心下来。
平日里一见到申怀安,他那双手就不老实,昨晚申怀安还真是个君子,竟然碰都没碰她一下。
上官慕晴想到这里,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申怀安虽然无耻,但在这件事上,他还是很尊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