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活似乎回归平静,每日除了调制各种香膏、香粉和制作口脂,便是去接阿篱回家。
在她安定下来后,宋瑶便把李大夫和曾师母一起接了过来。
他们本来也是那石头村的外来人口,离开那原来的村子也没有太多顾虑,便答应了宋瑶的请求。
但让他们在这里养老,什么都不干,那他们也是不肯的。
为此宋瑶让人在倒座房侧边开了个小门,给李大夫另辟了个房间,用来招待那些来治病的人。
一开始来往的人并不多,多数是他以前的老病患来找他。
宋瑶原本想的是留个能让师父治病救人的地方,让他不至于太过无聊。
哪曾想,过了些时间李大夫的名声传扬开来,这小小的医馆来的人竟络绎不绝,以至于宋瑶得了空的时候,也得过去帮忙。
赚的那些钱,甚至比她还多。
对此,李大夫只斜睨她一眼,“你以为老夫是同你说笑的?想找老夫看病的人多了去,钱对老夫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之所以同意小徒弟一块过来,不过是想着和小辈们在一块高兴些。
“师父果然厉害,徒弟就不行了,钱也赚不着,这医术也没啥长进。”
李大夫哼了一声,“知道没啥长进,平日里还不多学点,你看看那些医书,你都多少天没去看过。”
不仅是小的要读书,大的也得读书。
宋瑶只得老实听训,保证这几日就将那几本医书读完。
“娘亲,开饭啦!”
“来了——”
淮东郡肃王府内。
“承略来了,是有何事寻为父?”
姜彻微微俯身作揖,“王爷。”
肃王抬手,“不必多礼。”
“听闻王爷要攻打虔县?”
“的确有此意,若要西扩,虔县必定得拿下,怎么你对这里这么感兴趣,是打算替为父拿下这块地?”
“小婿的确是来请缨的。”
肃王大笑,拍了拍姜彻的肩,“年轻人想要建功立业,为父能理解,只是你和华阳成婚还不到一年,为父若是在这时候将你派出去,若是华阳知道了,怕是不是要生为父的气。”
“我能得王爷看中,心中不胜惶恐,为报王爷大恩,我愿意为您鞍前马后。”
肃王摆摆手:“本王不缺带兵打仗的将领,你若是能让华阳开心,那便是给本王最好的报答。”
肃王也是男人,哪里能看不出姜彻的心思,他可以用姜彻,但不能现在用。
他的心明显还在外面。
对于不能掌控在手里的刀,肃王认为他现在还是适合留在王府哄华阳最好。
被拒绝了,姜彻并不气馁,“是,小婿来这里之前还听说了一件事,此事或许对王爷有些帮助。”
“说吧!”
“建州那边似乎有大量的流民涌入,禹王现在正在大肆购买粮食,准备安抚灾民。”
肃王不以为意,“有灾民,自然需要赈灾。”
去年的雪灾,今年早春时北边的旱灾,夏季更是洪水泛滥,各处流民四起,加上官府加收的各种重税,百姓早就已经是苦不堪言,不仅仅是建州,他这个淮东也收留了不少的灾民,
“但他还从胡人那里买了不少的战马。”
肃王微眯着眼,“这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从途径的马商口中听闻,这胡人那边送进来的马匹,都被建州那边买走了。”
马属于战备资源,肃王要造反,便需要大量的战马,但淮东这边养的马太少,大量的战马都需要马商从胡人那边购买,如今这些马被建州那边截胡,不难想象地处建州的禹王或许在打着和肃王一样的算盘。
“王爷,王爷!大消息!”侍从匆匆跑进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王爷,禹王反了!禹王说他要清君侧!要求陛下诛杀吕家人!”
“王爷,王爷!不好了!凤西郡那边传来消息,凤西郡那边闹起来了,说是要给曾经的凤西郡守谢廷平反,要求陛下诛杀吕家人!”
两个消息接连传来,就是肃王都有些懵了。
他造反的大旗都还没有彻底立起来,没想到就有人先他一步。
消息不仅传到了淮东这边,远在洛城的皇帝自然也听到了消息。
泰康帝震怒,“这群人岂敢如此!”
“陛下息怒!”大殿之内,宫人跪了一地。
“禹王反了,这肃王同样也是狼子野心,难不成真当朕是死人不成?”
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那凤西郡的那群人竟然敢谋反,还要他给谢廷一个交代。
他需要给谢廷什么交代?
他是皇帝,自然是想杀谁就杀谁,他谢廷算是什么东西!
“来人,把谢谦给我叫进宫里来。”
他倒要知道这谢家到底是怎么想的,若真想他给谢廷一个说法,那他不介意一块把他们送进地狱,让他们与谢廷团聚。
谢谦听说了此事,脸色也不由大变,老二是陛下亲自下旨处死的,如今有人用着他的名号谋反,这无异于把整个谢家架在火堆上烤,稍有不慎,谢家满门皆死无葬身之地。
谢老夫人更是直接晕厥了过去。
“爹,你先进宫,我自会照顾曾祖母。”谢仪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催促提醒。
谢谦背后都仿佛在冒冷汗,哑着声音道,“若为父三个时辰没能回来,你记着把你的弟弟妹妹都送出去,我谢家的血脉不可断绝在这里。”
“爹,情况未必有您想的那般糟糕,陛下既然是召见你,而不是派禁卫军将我们带走,想来应该还是信任您的。”
谢谦也明白这一点,点了点头,“为父走了。”
皇宫泰和殿内,气氛压抑的可怕,龙椅两旁的太监宫女个个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殿内的地砖之上,还有没有擦干净的血。
“微臣参见陛下!”
“谢卿,你可知凤西郡有人反了?”
“臣刚知晓!陛下,此事与我谢家并无半点关系,臣忠于陛下之心,天地可鉴!”
“呵——祸起于你谢家,难不成朕还污蔑了你?”
“陛下!”谢谦跪地,“他们不过是假借我二弟之名,意图行大逆不道之事,臣愿意为陛下分忧,平定此次叛乱。”
“你去平定?朕看上去有那么好骗吗?”司马彦阴恻恻地道。
若是谢家那乱党联手,那他岂不是放虎归山。
谢谦背后一凉,伏地再拜,“谢廷尚有两子在人世,臣可将他们带过来,那些叛军既然是借他名义,自然会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