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行驶在蜿蜒的轨道上,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雷古勒斯低声拜托了纳西莎几句,便转身离开。很快,他到达了目的地。
“……暑假就算了,开学再来吧,我可憋不住在家待着不玩!”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开学再好好准备!”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里面的谈话。
包厢里的声音低了下去,片刻后,包厢门被拉开一条缝,彼得探出头来。当看清站在门口的是雷古勒斯时,他明显愣了一下。
“谁啊彼得?”
“西里斯,是,是……”彼得结结巴巴的,一时没找到合适的称呼。
“是我。”雷古勒斯平静地开口,顺势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去。包厢里,詹姆和卢平的目光落在西里斯身上。
西里斯抬头看来人,眼底先是闪过惊喜,但很快想起什么,皱起眉,没好气地开口:“你过来做什么。”
“我能和哥哥单独聊会吗?”雷古勒斯看着其余人,礼貌的询问。
詹姆在兄弟俩之间来回看了看,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笑着搂过卢平的肩膀,又一把拽住还在发愣的彼得,挤眉弄眼地说:“走走走,咱们换个地方聊。”说着便带着两人快步离开了包厢。
门被轻轻带上,狭小的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雷古勒斯和西里斯这对许久未见的兄弟。
“哥哥真的要离开,趁早吧。”
“怎么,你迫不及待想成为继承人了?”话一出口,西里斯就懊恼地抿紧了唇。他清楚这话有多伤人,他不是故意的,只是……
雷古勒斯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却没抬头反驳,只是将下颌压得更低。
“爸爸已经在为黑魔王效力了,这个暑假……别回家。”
“他疯了吗?!”西里斯猛地拔高声音,“上一任马尔福是怎么死的,他难道瞎了看不见?!”
雷古勒斯沉默着。他以前总习惯跟在西里斯身后,踩着哥哥的影子走,可从两年前开始,他们就像站在了天平的两端,面对面,却隔着越来越宽的鸿沟。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沉静地对上西里斯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怯懦,只剩下一种西里斯读不懂的复杂。
没等西里斯再说什么,雷古勒斯已经转身准备离开。可就在转身的刹那,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西里斯敞开的领口——那里坠着一枚吊坠,好像在哪儿见过。
雷古勒斯的脚步猛地顿住,瞳孔骤然一缩。
是那个吊坠!
他想起来了,开学时在森比尔斯手里见过。当时他还问是不是准备送给心仪的女生,森比尔斯没反驳……怎么会出现在西里斯身上?
察觉到他的视线,西里斯低头看了眼胸口,恍然大悟般嗤笑一声,语气随意:“这个是森迪送我的生日礼物,他自己做的。”
雷古勒斯放在身侧的手握紧,青劲爆起。西里斯似乎还在笑着说些什么,或许是在吐槽森比尔斯的手艺,但那些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模糊不清地飘进耳朵里。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只有那枚吊坠在眼前晃,森比尔斯当时没有否认的态度、西里斯对森比尔斯分外的迁让,还有这两年里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像碎片一样猛地在脑海里拼凑起来。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撞进心里,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好像……知道了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
*
“妈妈,我们不回庄园吗?”森比尔斯刚和西弗勒斯告别,看着越来越偏离熟悉的路径,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
伊琳娜抬手抚摸着他的长发,一声喟叹从唇边溢出:“你爸爸说,你的实战能力还是太差了。”
森比尔斯心里咯噔一下,有股不好的预感。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亲爱的,我们正在送你去培训的路上。”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森比尔斯换上利落的短衫和长裤,一个塞着几件换洗的衣物的包裹,就这么来到一片巍峨的山脉脚下,四周是浓密得几乎遮天蔽日的树林,连阳光都只能透过枝叶洒下零星的光斑。
“亲爱的,你爸爸说了,什么时候教官觉得你合格了,你才能出来。还有,你的魔杖,我得暂时带走。”
没等森比尔斯反应过来,伊琳娜已经抽走了他别在腰间的魔杖,小心地收起来。她俯下身,随即在儿子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带着凉意的吻,眼神里满是不舍:“妈妈期待着你的好消息。”
没一会,一位穿着制服,体型健硕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皱眉看着他们的互动,等伊琳娜起身后,和她点头,然后严肃的上下打量着森比尔斯。
“头发。”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不能剪掉。”
“那会比别人更难。”
“我会做到的。”
男人不再说话,再次打量了下森比尔斯。
“跟我来吧。”
森比尔斯和伊琳娜挥了挥手,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他刚迈过门,一记带着风的重拳就砸在侧脸时,脑子还是“嗡”地一声空了——眼前的铁丝网、突然窜出来的人,只剩下鼻腔里蔓延开的血腥味。
操,这不讲武德啊……
他想骂出声,眼皮像灌了铅似的下坠。在彻底陷入黑暗前,耳边还飘来几声低低的嗤笑。
一个半月时间转瞬即逝溜走。最初那段日子,森比尔斯别说撂倒别人,就连躲过迎面而来的拳头都费劲。每天都被揍得鼻青脸肿,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皮肉伤无法避免。终于被教练勉强认可的时候,他差点高兴的跳起来,当天回去庄园的时候,森比尔斯一身伤对着伊琳娜笑,她差点没认出来,然后手忙脚乱的找出来各种魔药。
不过这份高强度训练除了强身健体,还有一个意外之喜,他长高了。
当森比尔斯在庄园看到西里斯,整个人不可置信,走到跟前才确定真的是那个人,而且自己已经到他眼睛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