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石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密室中。张逸凡被两名面无表情的鬼面卫一左一右押解着,步入这个已经熟悉却又每次都能带来新恐惧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混沌气息,每一次呼吸都让他的肺部感到灼痛。祭坛中央,黑色火焰跳跃不定,投射出诡异的光影。混沌珠悬浮在火焰之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本源力量,那是一种既原始又霸道的气息,仿佛能侵蚀一切生灵的神智。
玄夜早已站在祭坛旁,黑色鬼面下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正死死盯着张逸凡,像是在审视一件即将完工的作品。
“开始吧。”玄夜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他抬手一挥,混沌珠顿时爆发出强烈的黑色光芒,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的混沌之力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向张逸凡。
“又是这样……”张逸凡咬紧牙关,体内阴阳二气本能地运转,阴阳流光盾瞬间展开,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然而,混沌之力如同无坚不摧的利刃,护盾仅仅维持了瞬息便轰然破碎。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在地,浑身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般剧痛。
混沌黑雾在他体内疯狂涌动,左脸的鬼面不受控制地浮现,猩红的眼眸中杀意翻腾。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在被一股原始的暴虐情绪吞噬,脑海中只剩下毁灭的欲望。
“杀!”理智如同风中残烛,张逸凡嘶吼着冲向玄夜,赤乌玄渊弓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弓身上黑白二气与混沌黑雾交织,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砸向玄夜的面门。
玄夜轻描淡写地侧身避开,抬手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张逸凡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石壁上,喷出一大口鲜血。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但混沌黑雾却又在瞬间修复着他的伤势,带来一种诡异的愉悦感。
“这点力量,还远远不够。”玄夜的声音带着一丝明显的失望,“混沌种的潜力远不止于此,你必须彻底激发它,掌控它,而不是被它控制。”
接下来的一个月,张逸凡陷入了地狱般的循环。每隔一天,他就会被带到这间密室,被混沌珠的力量强行引动混沌黑雾,陷入黑化状态与玄夜对抗。每一次对抗都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玄夜如同最严苛的教官,只用三成实力便将他打得遍体鳞伤,却又精准地留着他一口气,不让他真正濒临死亡。
训练结束后,他会陷入昏迷,被鬼面卫像丢垃圾一样扔回之前的石室。石室的墙壁上刻满了吸收混沌气息的符文,空气中弥漫的混沌气息会自动涌入他的体内,修复他的伤势,滋养着他体内的混沌种。每次醒来,他都能感觉到体内的混沌黑雾变得更加凝练,阴阳二气与混沌之力的融合也更加自然。
第三次训练,他在黑化状态下坚持了半柱香时间,才被玄夜一掌打晕;第十次训练,他能勉强避开玄夜的三次连续攻击,甚至找到机会反击了一次;第二十次训练,他的鬼面出现了细微的变化,面具上的纹路更加复杂诡异,散发的混沌气息也更加浓郁精纯。
这一天,当混沌珠的力量再次涌入体内时,张逸凡突然感觉到体内的阴阳二气与混沌黑雾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衡。鬼面依旧覆盖左脸,猩红的眼眸中却不再只有纯粹的狂暴,多了一丝难得的清明。
“杀!”他嘶吼着冲向玄夜,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盲目攻击,而是踏云步悄然展开,身形化作数道残影,巧妙地绕到玄夜身后,赤乌玄渊弓凝聚力量,一道夹杂着黑白二色与混沌黑雾的能量箭矢射向玄夜的后心。
玄夜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诧异,侧身避开攻击,反手一掌拍向他的肩膀。张逸凡早有预判,阴阳流光盾瞬间展开,虽然依旧被震得后退数步,但成功挡住了攻击,同时借力后跃,拉开距离。
“哦?保持住理智了?”玄夜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兴趣,“看来,你终于开始真正掌控混沌种了,不仅仅是它的奴隶。”
张逸凡没有回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力量正在飞速提升,原本初级镇狱使的气息不断攀升,最终稳定在初级镇魂使级别。他握紧赤乌玄渊弓,阴阳二气与混沌黑雾在弓弦上交织,形成一道更加凝实的黑白相间能量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射向玄夜。
“有点意思。”玄夜抬手一挥,一道黑色屏障轻松挡住了能量箭,“但这还不够,继续!”
张逸凡再次发起攻击,这一次,他不再依赖混沌黑雾带来的纯粹狂暴力量,而是开始有意识地将阴阳二气的精妙技巧与混沌黑雾的恐怖破坏力结合起来。每一次射箭都精准无比,带着毁灭般的力量;每一次闪避都灵活自如,踏云步在混沌气息的加持下速度更快,几乎如同鬼魅。
玄夜也逐渐认真起来,他的攻击变得更加凌厉,伪混沌灵根的气息全面爆发,与张逸凡的混沌之力激烈碰撞,激起漫天烟尘。密室内回荡着能量碰撞的轰鸣声,石壁上出现了道道裂痕。张逸凡虽然依旧处于下风,但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在实战中飞速提升,对混沌种的掌控也越来越熟练。
半个时辰后,张逸凡体内的力量开始急剧消耗,初级镇魂使的气息渐渐回落,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不行,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他心中暗道,强行催动最后一丝力量,射出一道凝聚了全部力量的阴阳混沌箭,然后转身退出了战斗。
玄夜没有追击,他看着张逸凡苍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一个月,你从无法掌控混沌种,到能保持理智黑化,实力提升到初级镇魂使,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
张逸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鬼面渐渐消失,体内的力量彻底枯竭,经脉传来阵阵刺痛。“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虚弱地问道,声音沙哑。
“很简单。”玄夜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要你彻底掌控混沌种,成为我的接班人,与我一起颠覆这虚伪的阴阳格局,创造一个全新的秩序。”
“我绝不会……”张逸凡的话还没说完,就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昏迷。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那间熟悉的石室。他静静地躺了许久,感受着体内混沌种的变化。与一个月前相比,混沌种明显更加活跃,也更加温顺。他现在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引动混沌黑雾,展开鬼面黑化,并且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理智。虽然初级镇魂使的状态只能维持半个时辰,且消耗巨大,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玄夜,你想让我成为你的傀儡,那是不可能的。”张逸凡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这份力量,我会用它来阻止你,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
他开始尝试着主动运转阴阳二气,小心翼翼地引导混沌黑雾,试图找到一种更高效、对经脉负担更小的力量运用方式。经过多次尝试,他发现阴阳二气与混沌黑雾的融合,不仅能极大提升攻击力,还能增强防御和速度,只是这种融合对经脉的负担极大,需要不断地锤炼和适应。
就在他沉浸于修炼中时,石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玄夜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拿着一枚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精致的鬼面图案,散发着淡淡的能量波动。
“你的进步很快,已经可以进行下一步了。”玄夜将令牌递给张逸凡,“这是鬼面组织的黑级令牌,从今天起,你可以自由出入夜墟宫的大部分区域,包括藏书阁和修炼场。”
张逸凡接过令牌,触手冰凉,心中却充满了疑惑。玄夜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放心?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玄夜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你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威胁我,而且,我需要你熟悉鬼面组织的运作方式,为即将到来的仪式做好准备。”
“什么仪式?”张逸凡警惕地问道。
“激活你体内混沌种的最终仪式。”玄夜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真正的混沌掌控者,到时候,我们将一起开创一个新的时代,一个不再受阴阳规则束缚的时代。”
说完,玄夜转身离开了石室,留下张逸凡一人。张逸凡摩挲着手中的黑级令牌,心中充满了警惕。他知道,玄夜的最终计划即将实施,他必须尽快找到机会,联系上镇魂司的人,阻止玄夜的阴谋。
他走到石室的窗边,望着夜墟宫阴森诡异的轮廓,通灵能力悄然展开。顿时,他感受到夜墟宫的各处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其中五道气息最为恐怖,应该是玄夜手下的五方冥将。此外,他还在夜墟宫的深处,感受到了一股阴寒的气息,那是……
“是被抓来的那个鬼将,凝霜还活着!”张逸凡心中一动,这还是他这段时间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到的信息。一个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形成。他可以利用黑级令牌的权限,先找到凝霜,或许能从她口中得到更多关于玄夜的情报,甚至可以联手对抗玄夜。
他握紧手中的令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接下来的日子,他需要更加谨慎,一边提升自己的实力,一边寻找机会。他知道,一场决定阴阳两界命运的大战,已经越来越近了。而他,必须在这场大战到来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