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了迷雾沼泽的边缘。
白泽给每个人分发了耳塞,递给叶凌的时候,开口问道:“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开进去,找到那些烂背蛙。”叶凌说,“我尝试用精神系异能在那一堵‘蛙墙’里找到母体,再用空间系异能将它与蛙群切割下来并抓住。”
“我们需要做什么?”
“在我抓住母体之前,帮我挡住其他烂背蛙的攻击。这是plan A,也是最理想的情况。”
“那plan b呢?”白泽问。
“像上次一样把油门踩死,调头就跑。”
白泽:……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戴好耳塞,我们要进去了。”
越野车重新发动,仿佛越过了一条看不见的边界,浓稠得犹如实质的雾气包围了上来。
“雾比上次更浓了。”
叶凌说了一声,随即意识到大家都戴着耳塞,没人能听见她的话。
她闭上了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车窗外。
视线受阻,同时耳塞又隔绝了大部分的声音,白泽担心一不小心就撞到烂背蛙群里,所以将车开得很慢。
时间慢慢流逝,很快就到了上次他们遇到烂背蛙逃走的地点。
但车窗外依旧平静。
一只手忽然拍了拍叶凌的肩膀。
她回过头,看到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取下了耳塞。
他指了指她的耳朵,于是她也将耳塞取了下来。
“没有任何声音,”影说,“上次我们走到这里的时候,那些烂背蛙的叫声几乎把我的耳朵震聋了。”
叶凌侧耳倾听,果然听不见任何声音。
“或许那些烂背蛙已经提前进入冬眠了。”影说。
白泽也取下了耳塞:“那未免也太早了。或许我们应该稍稍弄出点动静来?”
叶凌摇摇头:“我找一下。”
精神力以她为中心散开,但在她能“看到”的范围里,除了他们四人,一个活物也没有。
“这里没有东西。”她中断异能,说,“我的等级太低,能看到的范围不大,你继续向前开,等离开这一片我再搜索一下。”
白泽依言向前开着车,大概驶出了五百米左右,叶凌再一次调用了精神系异能。
可依旧没什么发现。
就这样他们一直向前开着车,在第七次使用异能的时候,她终于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西北方有东西,”她说,“很多细碎的光点……应该是某种群居性异种。”
“那就过去看看。”白泽朝着她指的方向开去。
又开了一阵,叶凌叫了停。
“我下去看看,你们先在这里等我。”
她觉得十分不对劲。
那些光点已经很近了,车子即使开得再慢,轮胎碾过地面的声音在这片死寂的森林里也依旧十分响亮,但那些光点始终一动也不动。
叶凌下了车,慢慢朝着光点聚集的方向移动。
“零。”她听见白泽低声叫了她一声。
她回过头,隐约看见他也跟着下了车,正要朝她这边走过来。
她单手握拳举过头顶,这是暂停等待的手势,白泽看见之后果然停下了脚步。
叶凌继续向前走。
她有精神系异能可以给自己预警,又有空间系异能的短距离瞬移,还可以随时改变自身重力以达到悬浮的目的,自保没有任何问题。
但她不敢保证遇到危险时还能兼顾上别人。
她打开强光手电,这样浓重的雾气里,强光手电也只不过能穿透身前五米左右的距离。
脚下的泥土变得越来越松软,这片“迷雾沼泽”一直以来只给他们展示了迷雾,如今她终于找到了沼泽。
叶凌默不作声地发动了重力系异能,将自己的重力变轻,她拔出陷入沼泽的靴子,如履平地般走在沼泽上。
脑海中的光点越来越近,终于,叶凌看清楚了。
那是一座由烂背蛙组成的“山”。
所有的烂背蛙依旧由背上长出来的肉芽紧密连接在一起,它们一个挨着一个,挤在沼泽的边缘,围成了一座足有近百米高的小山。
叶凌几乎已经走到了山脚下,只要伸出手就能碰触到最近的一只烂背蛙。
但它们依旧一动也不动。
如果不是脑海中还亮着的光点,她会以为它们已经死了。
叶凌绕着这座“蛙山”走了一圈,甚至捡了一根树枝,轻轻在上面戳了一下。
还是没有动静。
她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手环震动了一下,叶凌点开,是白泽发来的消息。
“怎么样,有危险吗?”
她快速回复:“暂时没有,只是有些……怪。”
简直怪极了。
叶凌换了短刀,削下了最近的一只烂背蛙的头。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棕褐色的液体流了出来,没了头的尸体靠着肉芽与其他烂背蛙连在一起,伏在地上没有倒下。
她又砍了几只,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叶凌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干脆闭上眼睛搜寻起来。
眼前是数不清的光点。
她凝神分辨着,终于找到了一点不同。
有一个光点,它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不停分裂。
大约每十分钟左右,就会有一个新的光点从它身上分裂开来,缓缓地移动,最后融入周围的光点中。
“就是你了。”叶凌轻声说了一句。
她发动空间系异能,将那个特殊的光点罩住,飞快置换到了自己随身带着的袋子里。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所有的光点都动了。
……
白泽在车边来回踱着步。
他有些焦躁。零回复了一句“有些怪”,之后他再问,她就没有回了。
他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但他也知道,如果贸然过去,很可能不但帮不上她的忙,甚至还会拖后腿。
“零怎么还没回来?”岩的头伸出车窗,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片雾气,好像能透过它们看见什么似的,“我们要不要去找她?”
“找她干嘛,嫌死的不够快吗?”影嫌弃地说,“小野猫那些稀奇古怪的异能,就算碰到了异种,打不过也能跑得过——你看这不就来了?”
白泽倏然回过头,正看到叶凌扛着一个袋子从浓雾中跑了出来。
“上车!”
不等他反应,叶凌已经蹿进了驾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