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庚带着三位新娘子到喧闹的大厅,只觉得比打了一场仗还累。
(何进:我说话了吗?你凭什么累!)
他刚喘口气,就见襄子和沈易先这两位“女方家长”也前后脚赶到了,彼此拱手,表情都有些微妙
——毕竟自家闺女\/徒弟嫁的是同一个人,还是打包一起嫁的。
现在,就等最关键的人物——皇帝白穆了。
没想到,太子白威倒是早早到了,只是那状态……实在不敢恭维。
他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一脸魂游天外、身体被掏空的模样,瘫在椅子里,眼神放空。
白庚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
“大哥,你这是……我结个婚,你不必激动得彻夜未眠吧?”
白威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声音沙哑:
“别提了……我昨晚找副业和爱好找了半宿。”
白庚:“???”
他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研究这玩意儿干啥?你的职业不就是当太子吗?”
一旁的太子妃忍不住捂嘴笑道:
“你大哥看你们几个,做生意的做生意,办大学的办大学,连五弟都出诗集了,就他好像除了当太子,啥也不会。
他觉得自己太普通了,缺乏个人魅力,昨晚发誓要发掘一项惊天动地的业余爱好,把三百六十行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试图实践了几样。”
白庚好奇心起:“结果呢?”
太子妃笑得肩膀直抖:
“样样都不行!写诗不如五弟,炼丹怕炸炉,做生意没本钱,研究厨艺吓得御厨跪了一地求他饶了厨房……”
这时,一旁的柳青摸着下巴,一脸认真地开口:“不过殿下,有一点您倒是试出来了。”
白威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什么东西?”
柳青正色道:“殿下您这般不屈不挠、屡败屡战的毅力和……呃,过于旺盛的精力,已经是常人难以企及之巅峰了啊!”
白威:“……那还不是不行吗!”
希望破灭,他更蔫儿了。
白庚忍着笑,拍了拍自家大哥的肩膀,安慰道:
“大哥,你能把太子干好,未来顺顺利利继位,再把皇帝当好,这本身就是天下九成九的人都不可能擅长、甚至没资格尝试的事了!
我们几个在外面再怎么瞎折腾,副业搞得再风生水起,那不也做不了皇帝吗?
最终还得听你的。你这叫‘主业天花板’,懂不懂?”
白威抬起沉重的眼皮,幽幽地凝视着白庚,语气飘忽:
“六弟……不知为何,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合适坐那个位置呢?”
白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后背冷汗“唰”就下来了:
“……大哥!亲大哥!今天我大婚,大喜的日子!
你就非得说这种让我家里马上能见点血光的话,你才安心吗?
何进!何进呢!快!把我大哥面前酒换成茶,他开始说胡话了!”
这时,其他几位王爷也闻声凑了过来。
湘王白纶正好听到了白威的话,捧着书笑道:
“大哥,你属实多虑了。常言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我们再怎么在外‘霍霍’,那成就不也得算在您的领导有方之下?
说明您这位储君知人善任,麾下人才济济啊!我们的成就,就是您的成就!”
吴王白宪也煞有介事地点头:“没错大哥,你就是咱们老白家的定海神针!
我们在外那是各显神通,你在朝中那是稳坐中军帐!分工不同,都很重要!”
闽王白恒咳了两声附和:“我觉得他们说得对……”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听着有点歪理,但白威那颗被“平庸”打击得七零八落的心,总算被这歪歪扭扭的“兄友弟恭”糊上了一些,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也是……还是咱家好,父慈子孝,兄友弟……”
他“恭”字还没出口,一道尖细响亮的通传声猛地打断了他的感慨:
“皇上——驾到——!”
众人急忙收敛神色,齐刷刷跪拜迎接。
白穆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红光满面,声若洪钟:
“哈哈哈!今日我儿大婚,都起来吧,不必多礼!新娘子呢?都就位了吗?”
他笑容满面地扫视大厅,目光掠过堂中站着的三位身着大红嫁衣、盖着盖头的新娘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变得有些茫然。
白穆揉了揉眼睛,又眨了眨,迟疑地指着前方:
“……这……谁能给朕解释一下?是朕老眼昏花了吗?咋看人还带重影的?一个……两个……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