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庚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却是眼睛一亮,惊喜道:
“雨柔!你……你穿上了!”
暮雨柔自己掀开盖头一角,露出半张俏脸,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语气却带着纵容:
“对对对!谁让我人美心善,就满足你这一次突发奇想!
省得你天天念叨没个正经,不好好还债!”
白庚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心里像是灌了蜜糖。
他扭头看向已经彻底傻掉、仿佛灵魂出窍的何进:
“何大人……您看,这种情况,礼部典籍里,可曾有载?咱们该如何进行?”
何进“噗通”一声就给跪下了,带着哭腔道:
“殿下!臣是因为追缴欠款的事,还是因为犬子的事得罪您了?
您不能把我当倭国人往死里整啊!
这情况……这情况别说是见了,臣连想都不敢想啊!
光是一天娶俩,臣就已经绞尽脑汁让它勉强合乎礼数了!
现在连之前明媒正娶过的王妃也要再娶一遍……臣……臣就是想破头,也圆不回来了啊!”
他目光在人群中焦急扫视,终于看到了镇国公慕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国公!国公爷!您劝劝?这……这于礼不合啊!”
慕英看着自家女儿和女婿,却是哈哈大笑,声若洪钟:
“合不合礼老子不管!我闺女想再嫁一次,我女婿想再娶一次,这说明啥?
说明小两口感情好!是真情!真爱!老子高兴!”
何进:“????不是,国公爷您……您暂不带这样的啊?”
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白庚知道,此刻必须自己站出来了。
他环视一圈表情各异的众人,朗声说道:
“各位!请听本王一言!”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白庚深吸一口气,目光温柔地看向暮雨柔,然后转向众人,声音清晰而坚定:
“本王与王妃暮雨柔,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今日之举,是我的任性,也是我的承诺!
我想告诉所有人,也告诉我自己
——不管我白庚今后境遇如何,是否另有姻缘,只要涉及婚嫁之喜,我的王妃,暮雨柔,都必须与我再行一遍婚礼之仪!”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
“以此向世人证明,她永远是梁王府唯一的女主人,地位尊崇,无人可替!
此乃本王执意要求!”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与白庚相熟的年轻官员立刻起哄道:
“梁王殿下!您这是要回归本性了呀!又开始不按常理出牌了!”
白庚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咧嘴一笑,恢复了往日几分混不吝的神采,笑骂道:
“怎么?本王都老老实实大半年了!还不许我偶尔搞次事,痛快痛快嘴了?”
“哈哈哈!”
他这坦荡的态度,引得众人一阵善意的哄笑和叫好声,原本有些尴尬古怪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何进也是人精,立刻反应过来,拍手称赞:
“妙啊!殿下!近年来朝野上下,间或有富贵易妻、糟糠下堂之事,令人扼腕!
殿下今日之举,身体力行,正可匡正风气,彰显结发之情重于一切!
此例一开,恐怕日后效仿殿下,以此表达对正妻敬重者,只多不少了!此乃美德!”
暮雨柔凑到白庚耳边,压低声音,带着羞意和甜蜜嗔道:
“就你嘴贫!歪理一套一套的!”
白庚侧头,看着她盖头下若隐若现的娇颜,低笑道:“我说的是实话。”
暮雨柔却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另一个重点,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哦?那你后面……是还打算再娶几个?”
白庚:“……” 他感觉自己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细汗。
“你……你是会抓重点的。”
他转过身,面对着三位身着嫁衣的女子
——明媒正娶的发妻,天真烂漫的“准王妃”,还有这位亦臣亦友、命运交织的“谋士”。
他收敛了笑容,神情变得郑重而温和,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三人耳中:
“以前是我不懂事,如今不管是出于愧疚想要补偿,还是觉得理应承担责任,又或是……别的什么。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他的目光依次“看”过三位新娘,最后定格在暮雨柔的方向。
“能得你们三人,已是我白庚天大的幸运和福分。不敢,也再无他求。”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满足了。”
说罢,他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到暮雨柔面前,背对着她,微微蹲下身。
“雨柔,来。”
暮雨柔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沈幼楚与萧羽的搀扶下,她伏在了白庚坚实宽阔的背上,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脖颈。
白庚稳稳地背起她,然后,伸出双手,左手牵起沈幼楚,右手牵住萧羽。
“我们回家。”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震天的欢呼和锣鼓唢呐声中,梁王白庚背着他的王妃,牵着他的两位侧妃,一步一步,稳稳地迈过了梁王府那高高的门槛。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四人的身影拉长,交融在一起,仿佛预示着一段鸡飞狗跳、却又温暖热闹的新生活,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