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靠在楼梯口的墙边，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着刚刚拦截到的异常信号记录。他没急着走，也没再往下楼去。刚才那一连串的警报让他心里发紧，事情不对劲。
他转身往回走，脚步放轻，沿着走廊拐角慢慢靠近三零七病房。灯光从天花板洒下来，照出一段空荡的走廊。就在他准备靠近护士站时，看见一个人影站在病房门口。
那人西装笔挺，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皮包，正低头跟李工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带着明显的压迫感。
老夫子停下脚步，迅速打开金手指系统，启动声纹捕捉功能。几秒后，耳机里传来清晰的声音：“你老婆现在能住在这儿，是因为有人点头。明天早上，主治医生就会被调走，药也会停。”
是王总。
李工站在门口，双手攥成拳头，指节泛白。他的肩膀微微发抖，嘴唇动了几下，却没说出话。
“你以为那个什么专家会诊就能救命？”王总冷笑一声，“资源不是你们想用就能用的。只要我想让她出不了院，她就别想踏出这扇门。”
老夫子听得清楚，脚步一沉，直接从拐角走了出来。
他走到两人中间，站定，看着王总：“你说得对，资源确实不是谁都能用。但你忘了，有些人，早就把路铺好了。”
王总转过头，脸上那点笑意瞬间冷了下来。“是你？”
“是我。”老夫子掏出手机，直接点开投影功能，一道光打在病房外的墙壁上。一张盖着红章的文件出现在墙上——《临床入组确认函》，落款是北京协和肾病中心，签名清晰可辨。
旁边还附了一段录音播放出来：“这个病例我已经向院委会备案，治疗流程全程监管，任何人不得干预。”
王总盯着墙上的文件，眼神变了。
老夫子收起手机，看着他：“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威胁不了谁了。她不会被赶出去，也不会断药。专家组明天准时到场，治疗按计划进行。”
李工抬起头，眼神有些发愣，像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王总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这次笑得很淡，也不带温度。“你以为，只有这一条路能拿到技术？”
老夫子皱眉。
“李工不用动手，我也能拿到数据。”王总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袖口，“你们防得住人，防得住系统吗？”
空气一下子绷紧。
老夫子没动，脑子里已经通过金手指扫描周围信号频谱。不到三秒，系统提示：通风井方向有异常蓝牙脉冲，信号加密，持续发送中。
他不动声色，只盯着王总：“你可以试试。但每一步，我都会看见。”
王总没接话，看了眼手表，轻轻点了点头。“那我们走着瞧。”
他说完，转身朝电梯走去，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规律的响声。直到背影消失在拐角，老夫子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转头看向李工。李工还站在原地，手扶着门框，整个人像是刚从一场风暴里走出来。
“他……真的还能拿到东西？”李工声音发干。
“别管他说什么。”老夫子拍了下他的肩，“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守好你老婆。其他的，交给我。”
李工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咳嗽声打断。
病房门被拉开一条缝，李工妻子靠在门边，脸色苍白，但眼神清醒。“外面……怎么了？”
李工赶紧上前扶住她。“没事，你别出来，风大。”
女人看了看老夫子，又看了看王总离开的方向，低声问：“是不是有人来闹事？”
老夫子笑了笑：“不是闹事，是有人搞错了重点。”
“什么重点？”
“以为拿住你们的命门，就能拿住一切。”老夫子看着她，“但他不知道，真正的命门，从来不在病人身上，而在做事的人心里。”
女人听不太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李工扶她回床躺下，自己坐在床边，手一直握着她的。老夫子站在门口，看了眼手机，金手指仍在运行，监控信号没有再出现异常。
他正准备说几句宽心话，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新消息，来自秦先生：
【查到了，“宏远国际医疗”注册地在境外，关联公司有三家，其中一家叫“康达信息科技”，法人代表是老赵的表弟。】
老夫子盯着这条消息，眉头慢慢锁紧。
他立刻拨通秦先生电话，接通后只说了三个字：“查内网。”
“现在？”秦先生问。
“现在。”老夫子压低声音，“王总刚才在现场用了蓝牙设备，信号源指向通风井。这不是巧合。”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明白，我马上联系技术部值班的人。”
挂了电话，老夫子走进病房，在窗边坐下。窗外是医院的后院，几盏路灯亮着，照出一片昏黄的光圈。
李工还在床边坐着，头低着，像是累极了。他老婆已经睡着，呼吸平稳。
老夫子刚想闭眼休息一会儿，手机又震了。
这次是金手指的实时警报：
【检测到内部数据库访问请求，Ip来源为行政楼三层东侧终端，权限等级：高级管理员】
他猛地睁开眼。
这个权限级别，全公司不超过五个人有。
他立刻起身，走到门外，拨通了安保科的电话。“三楼东侧有没有人在用电脑？对，就是现在。”
等了十几秒，那边回复：“有个清洁工说看到办公室灯亮着，但没人进去。”
老夫子挂了电话，直接往楼梯间走。
刚转过拐角，迎面撞上一个穿白大褂的人。
对方手里抱着一叠文件，差点掉在地上。
“对不起。”那人连忙道歉，抬头看了老夫子一眼。
老夫子愣了一下。
这不是医院的医生。
胸牌上写着“技术支持 王磊”，但老夫子记得清楚，这家医院的信息科根本没有叫王磊的技术员。
他停下脚步，盯着对方的脸。
那人表情自然，语气平静：“您也是来看病的家属？”
老夫子没答，只看着他胸前的工牌。
三秒后，他伸手一把扯下那块牌子。
背面贴着一张打印纸，上面写着一串代码，还有一行小字：
【数据同步完成 87%】
老夫子眼神一冷。
他抬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力道很大。“你是谁派来的？”
那人脸色变了，挣扎着想抽手，却被老夫子直接按在墙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人喊了一声。
声音还没落，远处传来脚步声。
两个穿保安制服的人跑过来。“怎么回事？”
老夫子没松手，只盯着眼前这个人：“这个人冒充医院技术人员，涉嫌非法接入医疗系统，把他控制住。”
保安愣了下，但还是上前帮忙。
那人开始剧烈挣扎，嘴里喊着：“你们不能这样！我是合法登记的外包人员！”
老夫子冷笑：“那你告诉我，你的入职编号是多少？”
那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老夫子松开手，拿出手机，打开金手指的摄像头扫描功能，对准那人的脸。
五秒后，系统反馈：
【面部识别匹配失败】
【疑似使用伪造身份证件】
他把屏幕给保安看。“现在信了吗？”
保安立刻掏出手铐。
老夫子转身就往回走。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王总没走空，他留下了一个后手。
而这个后手，差一点就得逞了。
他快步回到三楼病房区，发现李工正站在门口张望。
“怎么了？”李工问。
老夫子没说话，只是走到窗边，打开手机，重新启动金手指的全面监控模式。
屏幕上，一个个信号点闪烁着。
其中一个红点，仍在缓慢移动，位置在地下车库出口方向。
他盯着那个点，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标记锁定。
然后低声说：
“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