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还在充电线上挂着,屏幕亮了一下,弹出一条系统提示。老夫子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像是在数节拍。
他没急着点开,反而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水倒得有点满,差点洒出来,他也没管,转身坐回椅子上,一口喝了一大半,然后把杯子往旁边一放。
“来吧。”他说。
点开通知,是金手指自动整理的异常行为分析报告。标题很直白:《目标人物近期联络模式异常波动》。点进去,图表铺开,密密麻麻的节点连成一张网,中间那个最活跃的红点,标着“老赵”。
“这人最近挺忙啊。”老夫子嘀咕了一句,顺手调出通话记录时间轴。过去七十二小时,老赵联系了十七个不同号码,其中八个来自同一家竞争对手公司。但奇怪的是,这些通话平均时长不到两分钟,最长的一次也不到五分钟,而且全部集中在深夜。
“打完就挂,像怕被录音。”他眯起眼,“要么心虚,要么……对方不想多聊。”
他切换到数据流追踪界面,发现更有趣的事——那家公司最近三次试图访问自家系统的外围接口,都被挡了回来。可就在昨天下午,他们突然主动切断了和老赵关联账号的所有数据通道,连最基本的共享日志都停了。
“翻脸了?”老夫子嘴角一扬,“这才几天,就嫌他麻烦了?”
他靠在椅背上,脑中过了一遍这家竞争对手的过往操作风格。三年前他们联手打压一家初创企业,结果中途对方资金链断裂,那家公司立刻撤资,还发了个声明说“合作未达成共识”。后来业内都知道,其实是他们自己算错账,亏了一大笔,甩锅给合作伙伴。
“爱干净,怕沾事。”老夫子点点头,“老赵现在就是个脏手套,他们想甩了。”
想到这儿,他打开内部通讯工具,给技术部留了条消息:“把过去一个月所有被拦截的外部请求日志,打包一份‘行业风险观察参考’,匿名推给那家公司董事会常用的资讯平台,附件里加个加密pdF,标题写《关于合作方信息可信度的初步评估》。”
发完,他又补了一句:“别用公司服务器,走备用通道,Ip跳五次,最后落在东南亚。”
做完这些,他没停下,而是调出金手指的模拟功能,输入几个参数:老赵的性格倾向、对手公司的决策节奏、行业舆论敏感度。系统跑出三条可能的发展路径,其中两条显示,只要再加一点压力,对方就会公开切割。
“那就再帮他们下点猛药。”老夫子笑了笑。
他让系统生成了一份文本文件,伪装成竞争对手内部会议纪要。内容是几位高管在讨论是否继续支持老赵的行动,有人质疑投入资源太多却毫无回报,还有人提到已经有客户投诉受到牵连,要求法务准备免责声明。
这份文件没有声音,没有签名,甚至连格式都不太标准,但它足够真实——尤其是里面提到的两个项目代号,只有参与过的人才知道。
“找个不起眼的行业论坛,塞进一篇题为《智慧医疗布局中的潜在合作风险》的白皮书下载包里。”老夫子敲着键盘,“顺便把链接分享给三个经常扒内幕的自媒体账号,让他们以为是独家料。”
做完这一切,他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刷了会儿新闻。不到两个小时,就有两家媒体转发了那篇白皮书,虽然没人直接点名,但评论区已经开始有人猜:“是不是某公司被合作方坑了?”“听说那边已经内部叫停项目了。”
老夫子看着这些留言,笑了一声。
他重新切回监控界面,发现情况变了。老赵今天上午打了六个电话,全被拒接。其中一个号码原本是对方项目经理的专线,现在连语音信箱都关了。他的邮箱也收到了一封自动回复:“您所联系的账户已暂停使用。”
“孤立了。”老夫子轻声说。
但他知道,老赵还没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
果然,下午三点十七分,系统捕捉到老赵新建了一个加密群组,拉进了三个陌生账号,全是以前跟他有过灰色合作的外围人员。他们在讨论新一轮舆论攻击计划,关键词包括“财务造假”“数据泄露”“高层内斗”。
“还在搞。”老夫子摇头,“人都跑了,你还在这搭台唱戏?”
他没阻止,反而让系统悄悄记录每一次对话的时间、内容和响应延迟。每一条都标上时间戳,存进一个名为“外部协同失效证据链”的文件夹里。
傍晚六点,公司其他人陆续下班。走廊安静下来,只有保洁阿姨推着拖把经过的声音。老夫子没走,坐在工位上,一边吃着便利店买的饭团,一边刷新着实时动态。
竞争对手那边的动作越来越明显。他们的公关团队开始修改官网上的合作伙伴列表,老赵的名字不见了。同时,一份内部备忘录被泄露出来,写着“立即终止与第三方个人的一切非正式合作”,并要求各部门自查往来记录。
“终于肯认错了。”老夫子咬了口饭团,花生酱糊了半边嘴,他拿纸巾擦了擦,“早干嘛去了?”
他打开内部战略简报模板,在“外部威胁等级”一栏写下:“红色降为黄色,原协同势力已解除绑定,建议后续反击阶段优先利用其切割行为作为佐证材料。”
保存后,他合上电脑,却没有起身。
窗外天色已暗,玻璃映出他模糊的脸。他盯着屏幕角落那个仍在跳动的小红点——那是老赵最后一次尝试登录某个关键系统的记录。
失败。
“你现在找谁都没用。”他低声说,“人家已经把你当病毒,看见就得删。”
他重新打开金手指,调出整个事件的时间线图谱。从最初的网络攻击,到舆论发酵,再到如今敌人内讧,每一步都被清晰标记。而在最新一段上,一条新的分支正在缓慢延伸,指向未来几天的几个关键节点。
他点了点其中一处,备注写道:“时机成熟时,可用对手反水证据反向曝光。”
正看着,手机震了一下。
是一条新消息,来自匿名监控端口:
【目标人物正在联系境外代理服务商,申请更换Ip池及通信加密协议】
老夫子盯着这条信息,沉默了几秒,然后慢慢笑了。
他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很久没用的号码,输入一行字:
“查一下这家服务商最近有没有接其他类似订单,特别是涉及医疗数据或招投标系统的。”
发送成功后,他靠回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脑后。
办公室只剩他一个人。
墙上的钟指向八点二十三分。
他忽然想起什么,又打开邮箱,在草稿箱里翻出一封写了半截的邮件。收件人是董事会几位核心成员,主题空白。内容只有一句话:
“我们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