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队员冲进指挥中心，声音急促：“楼下那人说他是市科委的暗访人员，现在情绪激动，非要见负责人，还扬言要上报我们妨碍公务。”
老夫子正低头看着终端屏幕，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了一下。他没抬头，只淡淡说了句：“让他闹。”
秦先生皱眉：“真不管？万一他真是上级派来的……”
“不是。”老夫子终于抬眼，“真正的暗访不会亮身份，更不会嚷得全楼都知道。这是演戏，目的就是逼我们乱阵脚。”
大番薯从一堆文件里探出头来：“那咱们也演呗？就说我们正在配合‘更高层级’的秘密调查，不能放人？”
“你当他们是来看相声的？”秦先生翻了个白眼。
“但我们可以利用这场闹剧。”老夫子站起身，走到主控台前，“把刚才那个灰夹克的所有记录全部封存，通话录音、监控轨迹、进出时间，打上标签——关联证据01。”
“你要拿这个当突破口？”秦先生问。
“他们想用假身份搅局，我们就顺水推舟，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信息都串起来。”老夫子眼神一沉，“老赵以为他在试探我们，其实他已经露了底牌。”
大番薯挠了挠仅剩的三根头发：“可我们现在手里的东西，还是零零碎碎的。就像吃火锅，菜都下了，但锅还没开。”
“那就把火调大。”老夫子打开金手指界面，一道进度条缓缓展开：【行为模式匹配中：锁定目标与外部势力七次异常接触节点】。
几秒后，屏幕上跳出七个时间点，每一条都标注着老赵名下公司与境外Ip的短暂连接记录，时间集中在庆功宴前后，且每次连接后都有内部系统被扫描的痕迹。
“这七次接触，一次比一次胆大。”秦先生盯着数据流，“最后一次，他甚至用了子公司名义申请国际协作端口接入权限。”
“名义是‘流程对接’，实际是想埋后门。”老夫子冷笑，“可惜审批卡在陈小姐那儿，没过。”
“但她不知道背后是谁吧？”大番薯小声问。
“她不需要知道全部。”老夫子关掉界面，“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防守，是反杀。”
他转身看向两人：“庆功宴是他们的掩护，我们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办公室一时安静下来。
秦先生缓缓点头：“你是想直接上董事会？”
“没错。”老夫子语气平稳，“但要有铁证。不能只是怀疑，也不能靠推测。要让他们看一眼就明白——老赵不是犯错，是背叛。”
大番薯吞了口唾沫：“那咱们……从哪儿下手？”
“两条线。”老夫子坐回主位，“技术链和人物流。秦先生负责前者，查所有被覆盖的日志备份，尤其是财务审批和跨部门接口调用记录；大番薯负责后者，把最近三个月所有可疑访客、物流单据、授权签名全部整理出来，做成一张关系图。”
“我？做图？”大番薯瞪大眼，“我能画个火柴人都算赢了！”
“你不是记得提拉米苏有几种口味吗？”老夫子瞥他一眼，“记人也一样。谁歪嘴、谁斜肩、谁总咳嗽，全给我标清楚。”
“哦！”大番薯恍然大悟，“我可以叫他们‘叉腰大哥’‘抖腿阿姨’‘穿拖鞋的技术员’……”
“只要别写进正式材料。”秦先生无奈扶额。
“还有。”老夫子加重语气，“这次行动必须绝对保密。消息一旦泄露，老赵立刻会销毁证据。所以——双线隔离作业。”
“啥意思？”大番薯愣住。
“你和秦先生不再共享信息。你们各自工作，只向我汇报。交接由陈小姐监督，但她也不得查看完整链条。”老夫子顿了顿，“信任很重要，但安全更重要。”
秦先生点头：“明白。我会通过审计回溯接口提取原始日志副本，虽然需要特批权限，但走陈小姐那边的应急通道，能绕开常规申请流程。”
“好。”老夫子转向大番薯，“你那边呢？”
“我这就去翻登记表！”大番薯拍桌而起，又忽然想起什么，“等等……我能用茶水间打印机吗？上次我说要打印资料，行政说耗材紧张不给印。”
“现在整个公司的打印机都是你的。”老夫子说，“缺纸找财务领，缺墨找It加，就说是我批的。”
“哇！”大番薯眼睛发亮，“那我能顺便打几张‘甜点特工’的名片吗？正面写职务，背面画个蛋糕图案……”
“再画一个试试。”老夫子面无表情，“我就把你调去扫厕所。”
大番薯缩了缩脖子，抱着文件跑出门。
秦先生则迅速接入备份服务器，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几分钟后，他眉头一紧：“找到了一段被标记为‘无效操作’的日志，其实是老赵私人账户对顾问公司的两笔转账记录，总额十二万，备注写着‘项目咨询费’。”
“问题是，这家公司根本没提供任何咨询服务。”老夫子盯着屏幕，“而且法人代表是他堂弟。”
“钱是从私人账户转的，避开了公司审计。”秦先生冷笑，“他还真把自己当财务总监了。”
“但这还不够。”老夫子摇头，“董事会要的是闭环证据——动机、行为、结果，三者缺一不可。目前我们只有行为片段。”
“那怎么办？”
老夫子沉默片刻，启动金手指的预演推演功能，输入现有证据强度和董事会成员立场模型。
片刻后，提示浮现：【揭露成功率：87.6%，建议补充一项直接通信记录作为压舱证据】。
“果然。”老夫子轻声道，“差一口气。”
“你是说……老赵和竞争对手之间的聊天记录？”秦先生问。
“对。”老夫子目光微闪，“调取他上个月使用的加密通讯应用后台缓存。哪怕只剩碎片，也要拼出来。”
“这种应用一般不留本地记录。”秦先生皱眉。
“但他用的是公司配发的设备。”老夫子嘴角微扬，“而公司设备，定期自动上传缓存快照到内网归档库——除非手动关闭同步功能。”
“他有没有关？”
“查一下就知道了。”
秦先生立即调取设备管理日志。十秒后，他笑了：“同步功能从未关闭。最后一次缓存上传是在三天前，包含部分未加密的消息片段。”
“拿来。”
屏幕上很快跳出几行残缺文字：
【……方案b可行，等他们放松警惕……】
【……资金已到位，第二批人下周进场……】
【……确保舆论先炸，再动手脚……】
老夫子逐字看完，缓缓吐出一口气：“够了。”
这不是完整的对话，但已经足够说明问题——有计划、有资金、有人手，还有明确的破坏意图。
“这下真是铁证如山了。”秦先生低声说。
“还不止。”老夫子打开另一个窗口，“刚才你说转账记录避开了审计？那是因为走的是私人账户。但如果能把这笔钱和境外资金流联系起来……”
“我来试试追踪收款方的后续动向。”秦先生快速操作，“如果他们把钱转出去洗一遍，或许能在跨境结算日志里找到痕迹。”
“抓紧。”老夫子看了眼时间，“董事会随时可能召开紧急会议，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出手。”
这时，大番薯抱着一叠打印纸冲回来，脸上带着少见的认真：“我把所有可疑访客都理出来了！一共十七个，分布在近三个月，预约事由全是‘设备调试’或‘系统维护’，但审批人都是老赵直管的助理。”
他摊开一张手绘图表，虽然线条歪歪扭扭，但人物关系清晰标注，甚至还用不同颜色的笔圈出了三次资金流向。
“你看，这些人中有五个的手机号后四位相同，有两个的签名笔迹几乎一模一样，还有一个——”他指着其中一个名字，“他登记用的身份证号，查不到信息，疑似伪造。”
老夫子仔细看了一遍，点头：“不错。这张图，加上秦先生恢复的日志和通讯碎片，再加上灰夹克事件的完整记录……可以构成完整的证据链。”
“那我现在就去封装？”大番薯问。
“不。”老夫子将所有文件整合进一个加密文件夹，命名为“project_Reclaim”，然后拷贝到两个独立U盘中，“一份由秦先生保管，一份由你交给陈小姐，按既定流程封存。”
“为什么是我送？”大番薯惊讶。
“因为你最不像在干大事。”老夫子淡淡道，“没人会怀疑一个整天惦记饼干的人手里拿着扳倒高层的证据。”
大番薯挺起胸膛：“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让U盘离开我三厘米！”
“最好也不要在路上吃饼干。”秦先生提醒。
“放心！”大番薯拍着口袋，“我把它塞在内衣里贴身带着！”
“……那你至少换件干净的。”秦先生嫌弃地往后退了半步。
老夫子看着两人斗嘴，没有打断。他转回头，望向屏幕最后一项待处理任务——【加密通讯原始缓存：解析进度 63%】。
他知道，剩下的部分很快就能补全。
到时候，老赵再也无法狡辩。
办公室灯光稳定，终端运行平稳，三人各守其位，像一张绷紧的弓，只等那一声令下。
大番薯正小心翼翼地把U盘放进塑料袋，又用胶带缠了三层，嘴里念叨着：“防水防火防同事偷看……”
秦先生突然开口：“老赵那边有动静了。”
老夫子立刻抬头：“什么情况？”
“他的设备刚刚尝试访问国际合作项目的旧版权限列表，持续时间不到十秒，像是在确认什么。”
“他在查我们有没有发现。”老夫子冷笑，“可惜，他已经晚了一步。”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夜色深沉，整栋大楼只剩这一层还亮着灯。
手机震动了一下。
金手指最后更新：【证据库同步完成，反杀准备就绪，等待触发指令】。
老夫子握紧手机，转身走回主位。
他拿起桌上的密封文件袋，轻轻拍了拍。
然后看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