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另一拨人
(起)
阳光透过车窗,在紧握的双手上跳跃,温暖而真实。苏晚星侧头看着顾言深轮廓分明的侧脸,他专注地开着车,神情平静,仿佛昨夜的风暴从未发生。
但她能感觉到,他握着她手的力道,比平时更紧了一些。
“我们先去医院看看顾伯伯,然后送你去学校。”顾言深目视前方,语气如常。
“好。”苏晚星点头,心里因为能去看望顾怀远而稍稍安心。
然而,她并不知道,此刻顾言深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正因赵宇那条“另一拨人”的消息而翻涌着冰冷的浪潮。除了齐珊珊,还有谁?目的何在?这个隐藏在更深处、连赵宇都一时难以查清根脚的对手,比明面上的齐珊珊更让他警惕。
他必须尽快把这个人挖出来。
(承)
医院VIp病房里,顾怀远的气色比昨晚好了许多,已经能靠着床头坐起来喝一些清粥。沈静书在一旁细心地照顾着。
看到顾言深和苏晚星进来,顾怀远的目光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复杂,但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对着苏晚星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爸,感觉怎么样?”顾言深走上前问道。
“死不了。”顾怀远声音还有些虚弱,但语气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他看向顾言深,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齐家那边……你处理得有点过了。”
顾言深面色不变:“他们应得的。”
顾怀远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苏晚星,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沉声道:“商场不是战场,讲究个分寸。树敌太多,不是好事。”
“我心里有数。”顾言深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顾怀远知道儿子的脾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看向苏晚星,语气缓和了些:“晚星,昨天……吓到你了吧?”
苏晚星连忙摇头:“没有,顾伯伯您没事就好。那个视频……”
“过去的事了,不必再提。”顾怀远摆了摆手,打断了她,“清者自清。”
他这话,算是为昨天的事情定了性,也彻底表明了态度。苏晚星心里一暖,郑重地点了点头:“谢谢顾伯伯。”
又在病房待了一会儿,见顾怀远面露倦色,顾言深便带着苏晚星告辞离开。
去学校的路上,苏晚星忍不住问:“顾伯伯好像……不太赞成你对齐家做得太绝?”
顾言深目视前方,语气没什么起伏:“他习惯了权衡和制衡。但有些人,不给足教训,永远不会长记性。”
他的侧脸在流动的光影中显得有些冷硬。苏晚星知道,这是他保护她的方式,霸道,却有效。她不再多言,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转)
将苏晚星送到教学楼楼下,顾言深看着她:“下课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嗯,你快去忙吧。”苏晚星知道他公司肯定积压了不少事情。
看着苏晚星走进教学楼,顾言深脸上的温和瞬间敛去。他坐回车里,立刻拨通了赵宇的电话。
“查得怎么样?另一拨人什么来历?”
赵宇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深哥,有点棘手。最初那几条彩信的信号源非常干净,用的是无法追踪的一次性加密卡,发送基站也都在人流量巨大的公共场所,显然是老手所为。我们顺着齐珊珊那条线摸了一遍,排除了是她做的可能。这伙人……手法很专业,目的性也很强,就是单纯地想挑拨苏晚星和她家里的关系。”
单纯挑拨家庭关系?顾言深眉头紧锁。这比齐珊珊那种带着嫉恨的疯狂攻击,更显得诡异和难以捉摸。对方似乎并不想直接伤害苏晚星,而是想从内部瓦解她的支撑?
“继续查,不惜代价。”顾言深冷声道,“重点查一下晚星父母的社会关系,有没有结过什么仇家,或者……有没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过往。”
“明白!”
挂断电话,顾言深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爽。他习惯掌控一切,而这种藏在暗处的毒蛇,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隐患。
(合)
苏晚星下课后,走出教学楼,远远就看到顾言深的车已经等在了老地方。她小跑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等很久了吗?”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刚到。”顾言深发动车子,状似随意地问道,“今天课上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苏晚星想了想:“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落下的内容有点多,得花时间补。哦,对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下课的时候,有个不认识的男生塞给我一张这个。”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制作精美的宣传单,递给顾言深。
顾言深接过一看,是一家新开业的、定位高端的画廊举办青年艺术家作品展的邀请函,时间就在本周六。
“他说他是画廊的兼职,看我有艺术气质,邀请我去看看。”苏晚星解释道,语气带着点被夸赞的小开心,“我正好对那个挺感兴趣的,本来还想问你要不要周末一起去呢。”
顾言深看着那张邀请函,目光在画廊的名字和地址上停留了片刻。这家画廊他有点印象,背景似乎不太简单,主打推广一些风格比较前卫、甚至有些争议的年轻艺术家。
一个陌生男人,特意在下课人流中精准地找到苏晚星,递给她一张高端画廊的邀请函?
这巧合,未免太过刻意。
他眼底掠过一丝冷光,但面上却不露分毫,将邀请函递还给她,唇角微扬:“好啊,周末我陪你去。”
“真的?太好了!”苏晚星眼睛一亮,显然很期待。
顾言深看着她毫无防备的开心模样,心里那根弦却绷得更紧了。
他拿出手机,避开苏晚星的视线,快速给赵宇发了条信息:
【查一下‘星空画廊’的背景,尤其是本周六那个青年艺术家展的策展人和参展艺术家名单。要快。】
他希望这只是自己想多了。
但多年的经验和直觉告诉他,风雨,似乎并未停歇,只是换了一种更隐蔽的方式,再次悄然逼近。
而这一次,对方的目标,似乎不仅仅是挑拨离间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