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越聊越嗨,啤酒瓶碰得叮当响。小樱不会喝酒,在场不少人也不太熟,缩在角落手足无措地抠着衣角,还好玉藻前没忘了她,时不时凑过去跟她聊天,才让她不那么尴尬
项一鸣看着这热热闹闹、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泛起一股暖意。
他转头看向正牌宫泽奈奈,笑着问道:“玄螭借你身份那会儿,你在干嘛呢?”
宫泽奈奈挠了挠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啊…一直在家里打游戏来着…嘿嘿…”
项一鸣略感疑惑:“那期间发生的事,你都知道?”
“都知道呀!”宫泽奈奈点点头,“玄螭可有礼貌了,没直接盗用我身份,是把所有事都跟我说清楚,征得了我同意才这么做的。”
项一鸣了然点头,随即抬高声音对众人说:“今晚的事,希望大家都能保密。玄螭和赤魇的身份要是传出去,麻烦可不小。”
众人纷纷点头应下,铃木星然攥着衣角,试探性地看向玄螭,眼睛亮晶晶的:“你…你就是玄螭?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玄螭淡淡点头:“怎么?想要签名?”
铃木星然眼睛瞪得更大:“可…可以吗?”
“可以。”
见铃木星然开了头,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围上去要签名,旁边的赤魇看着这一幕,眉毛微皱,语气带着点不爽的冷意:“我也是十凶兽之一,凭什么都认识你,不认识我?”
玄螭头都没抬,冷冷怼了一句:“因为我一直活着,你死得太早,没机会出名。”
赤魇被噎了一下,高冷的脸瞬间垮了点,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玄螭抬眼瞥了秦寿一眼,秦寿立马心领神会,刚才玄螭故意纵容众人起哄要签名,闹得热热闹闹,就是为了给他俩创造单独谈话的空隙。
秦寿收回目光,语气沉了沉:“这次在异界搞清楚空间原理后,我带回来个挺强力的东西。”
项一鸣挑眉,没太当回事:“多大点事,还得单独说?”
秦寿点头,表情难得严肃:“必须单独说。这算不上正经技能,是我准备施加在别人身上的…诅咒。”
“诅咒?”项一鸣的笑容收了收,语气多了几分凝重。
“嗯。”秦寿指尖敲了敲桌面,“安排你在东瀛的布局一直很顺,不管是人脉还是实力,都在按计划提升。但陈浩…我一直犯难。”
项一鸣瞬间懂了,点头道:“他那性子,确实让人头疼。不好好修炼,也没半点上进的动力,整天就知道耍嘴皮子。让他去西方驻扎…搞不好真得把命丢在那。”
秦寿叹了口气:“就是这意思。直接给他力量,他只会更懒,彻底没了变强的心思。但我这次弄的这东西,对他来说刚刚好。”
项一鸣嘴角抽了抽:“给好兄弟下诅咒…这事儿听着就不太地道吧?”
秦寿皱了皱眉,语气却很坚定:“这玩意儿对别人是恩赐,唯独对他,是实打实的诅咒。我推演过,过程会让他特别煎熬、特别痛苦,但他必须得要这个,不然,他永远都醒不过来,永远成不了气候。”
项一鸣嘴角勾起一抹调侃的笑,语气带着几分了然:“连我的事,你也在背后推演了无数次,才给我量身定做了这场剧本吧?”
秦寿低下头,长发垂落遮住眉眼,声音轻了些:“嗯。你…不会怪我吧?”
项一鸣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会怪你。这场剧本,我挺满意的,遇到了一群靠谱的兄弟朋友,还碰到了属于我的那个她。” 说这话时,他下意识瞥了眼旁边正陪着小樱说话的玉藻前
秦寿缓缓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不管是你,沐沐,玄螭,还是陈浩…跟你们一起做事,真的特别安心。你们聪明,懂我,也分得清我做的事到底是为你们好。”
“毕竟是并肩作战的人。”项一鸣收回目光,语气认真了些,“你心里装着大家,我们都明白。对了,给陈浩的那‘诅咒’,具体是啥效果?真能逼他上进?”
秦寿没直接回答,反而抛出比喻反问道:“要是你这辈子没遇过想拼命保护的人,因为从来没经过大风大浪。等哪天,你真正珍惜的朋友、恋人,实打实死在你眼前,你觉得,你会变得上进吗?”
项一鸣眉头瞬间拧紧,语气带着反驳:“这不对。对那些死掉的人太不公平了,他们不是用来逼别人成长的工具,他们有活着的权利。”
秦寿点头,没否认他的话:“你说得对。所以,他们的命,最后交在你手上。”
项一鸣更困惑了,眉头拧得更紧:“这太矛盾了。他们死在我面前,我会因为心痛疯掉而一夜成长,会为了拯救他们拼命变强;可如果我一开始就有能力救他们,就不会有这种成长,甚至…我根本不可能凭空拥有那种能力。”
秦寿忽然笑了,摇了摇头:“所以这个‘诅咒’,会给你无数次后悔的机会。等你失去后才懂珍惜时,你可以回去救他们,但有个规矩,你只能用自己当下最擅长的本事去救,不能靠外力,也不能走捷径。”
项一鸣心脏猛地一缩,瞳孔骤缩:“时光回溯?!这能力也太变态了吧!你真的彻底搞懂了?!”
秦寿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不算严格意义上的时光回溯,但本质差不多,就是比单纯的回溯,更痛苦点。”
项一鸣眼神一亮,瞬间想通了前因后果,默默点头:“这诅咒…还真就跟陈浩量身定做的一样…”
秦寿却叹了口气,语气里难得透出几分犹豫:“可我怕…他哪天扛不住这无数次的轮回煎熬,精神彻底崩了。到时候疯疯癫癫的,分不清现实和轮回,搞不懂自己为啥活着,甚至忘了自己是谁…我能推演原本的所有经过,但他能改变多少、扛住多少,我真的只能靠猜。”
项一鸣瞬间沉默了。他听苏沐涵说过,当初秦寿为他定制剧本时,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不吃不喝不睡,可想而知有多费心神,而陈浩这盘棋,明显比他的要难下太多。他看出来了,秦寿这是借着酒劲,在跟他袒露心底的纠结。
秦寿低着头,声音轻得像呢喃:“老项,你说…我这么做,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项一鸣心里也沉甸甸的,但还是沉声道:“陈浩从来没真正失去过什么,一直活在温室里。如果他真的想跟我们站在同一战线,面对以后要闯的那些鬼门关,这些事就是他必须跨过去的坎。他得成长,得蜕变,不然,以后真遇上大事,他不仅护不住别人,还得让人分心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