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战凰的战书,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陈默本就波澜起伏的“软饭”生涯中,激起了新的浪花。
(陈默内心oS:秦战凰?那个传闻中一拳能打穿钢板、脾气比苏清雪还爆的武痴女?她找我切磋?印证?我看是想揍我吧!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够她塞牙缝吗?!)
他捏着那张仿佛带着灼热气息的信纸,在摇椅上如坐针毡。答应?那是找死!不答应?以秦战凰那火爆刚烈的性子,怕不是要直接打上门来,到时候场面更难看!
“怎么办怎么办……”陈默急得抓耳挠腮,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院子里那池碧水,以及自己身上还没完全干透的、之前配合柳医师做“能量亲和水性测试”时弄湿的衣服。
一个熟悉(且愈发熟练)的念头,再次浮现。
装病!必须装病!而且要装一种让人无法强迫切磋、甚至心生“怜惜”(?)的病!
他立刻从摇椅上弹起来,冲回房间,翻箱倒柜。得益于柳医师的“精心照料”,他房间里现在各种药材、试剂、甚至一些奇奇怪怪的医疗道具还真不少。
他先是用一种能暂时让脸色显得苍白的植物粉末混着水拍了拍脸,然后又找出柳医师调配的、据说能模拟经脉滞涩能量波动的熏香点上,最后,他对着镜子,开始调动眉心的规则精粹。
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外放干扰,而是……内敛模拟!
他回忆着之前规则冲突时那种虚弱、紊乱的感觉,努力将规则精粹的气息调整得如同风中残烛,微弱、闪烁、还带着点不稳定的刺痛感。同时,他刻意让自身的能量波动变得忽高忽低,如同信号不良的收音机。
做完这一切,他换上一身素色的、略显宽大的睡衣(增加脆弱感),然后虚弱地躺回摇椅上,盖上一层薄毯,手里还假模假式地捧着一本《经脉疏义》(拿倒了),眼神放空,嘴角微微下垂,一副“我见犹怜”(自认为)的病弱美男模样。
(陈默内心oS:完美!就这造型,林暖暖见了都得心疼三秒!秦战凰再武痴,总不至于对一个“垂死”之人动手吧?)
午时将至。
听雨轩外传来一阵沉稳有力、带着隐隐锋芒的脚步声。不同于苏清雪的冰冷无声,也不同于影叔的悄无声息,这脚步声充满了存在感和力量感。
“陈默可在?秦战凰来访!”一个清亮、带着些许金属质感的女声在院外响起,毫不客气,直呼其名。
院门口的护卫似乎得到了什么指示(可能是影叔提前打过招呼),并未阻拦。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
一道火红的身影,如同燃烧的烈焰,大步踏入听雨轩。
来者正是秦战凰!
她身高约有一米七五,在女性中算得上高挑。一身裁剪利落的红色劲装,勾勒出矫健而充满爆发力的身形。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露出一张明媚张扬、棱角分明的脸庞。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紧抿,带着一股不输男子的英武之气。她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蕴含着永不熄灭的战意,仅仅是被她目光扫过,就让人感觉皮肤有种被灼烧的错觉。
她环顾院落,目光瞬间就锁定了摇椅上那个“气息奄奄”的陈默。
看到陈默那副脸色苍白、眼神涣散、捧着书卷(还拿倒了)的虚弱模样,秦战凰那充满战意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想象中的对手,哪怕实力不济,也该有几分武者的精气神。可眼前这人……怎么跟个痨病鬼似的?这就是那个据说身负奇异规则、引得苏清雪另眼相看(在她看来就是藏起来)的陈默?
“你就是陈默?”秦战凰走到摇椅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陈默“虚弱”地抬起眼皮,仿佛费了很大力气才聚焦看清来人,然后露出一抹“勉强”而“脆弱”的微笑,声音细若游丝:
“咳咳……正是鄙人……阁下……可是秦战凰小姐?抱歉……陈某抱恙在身……未能远迎……还请……见谅……”
他说完,还配合地咳嗽了两声,眉心那“不稳定”的规则印记适时地闪烁了两下,更添几分“病重”的真实感。
秦战凰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出手,快如闪电般抓向陈默的手腕!她想亲自探探这家伙的虚实!
陈默心中一惊,但早有准备!在秦战凰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他暗中催动规则精粹,模拟出一股极其混乱、带着排斥和刺痛感的能量波动,顺着腕脉猛地一冲!
“嘶——”秦战凰感觉指尖如同被细微的电流和冰针同时刺中,下意识地缩回了手,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好混乱!好驳杂!而且充满了一种……极不稳定的排斥感!这家伙体内的能量,简直像一锅煮沸的、掺杂了各种毒药的杂烩汤!难怪看起来这么虚弱!
“你这是……”秦战凰的语气少了几分质疑,多了几分探究,“走火入魔?还是规则反噬?”
陈默心中暗喜,面上却更加“苦涩”,他“艰难”地收回手,用毯子裹紧自己,仿佛很冷的样子:“让秦小姐见笑了……是……是之前修炼出了些岔子,规则冲突,伤及根本……如今……咳咳……能苟延残喘已是万幸,实在……无力与人动武切磋……”
他一边说,一边用“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望着天空(其实是屋檐),将一个“被伤病摧毁了武道梦想”的悲情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
【叮!宿主演技精湛,成功伪装病弱,忽悠武痴大小姐!获得离谱值+1888!】
秦战凰看着他那副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是个武痴不假,崇尚力量,渴望与强者交手,但她并非不通人情、欺凌弱小的蛮横之人。对一个明显身负重伤、连能量都控制不住的“病人”强行出手,有违她的武道原则。
“原来如此……”秦战凰的语气缓和了些许,但眼中的战意并未完全熄灭,反而转向了另一种好奇,“那你这身奇怪的规则之力,从何而来?又是如何冲突的?”
她拉过旁边一张石凳,毫不客气地坐下,一副准备长谈的架势。她对这种闻所未闻的规则冲突现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卧槽?不打改聊了?这武痴大小姐思路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他哪知道规则冲突的具体原理?全靠瞎编啊!
“这个……说来话长……”陈默眼神飘忽,开始现场编故事,“咳咳……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误入一处上古遗迹……不小心触动了一个古老的禁制……然后就被一道光击中……醒来后就……就这样了……”
他一边胡诌,一边观察秦战凰的反应。
秦战凰听得十分认真,那双英气勃勃的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上古遗迹?何种禁制?那道光是什么属性?击中你时有何感受?规则冲突的具体表现形式除了能量紊乱,还有哪些?”
她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问得陈默头皮发麻。
(陈默内心oS:大姐!你是来打架的还是来搞学术研究的?!)
就在陈默快要编不下去,考虑要不要“病情加重”直接晕倒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如同救世主般响起:
“秦小姐,陈默需要静养,不宜过多劳神。”
苏清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门口,依旧是那副冰山模样,但眼神扫过“病弱”的陈默时,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恼怒,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因他这副“惨状”而产生的心软?
秦战凰看到苏清雪,立刻站起身,战意再次升腾:“苏清雪!你来得正好!这家伙说你把他藏起来是因为他规则冲突重伤?是真的吗?”
苏清雪走到陈默身边,冰冷的目光扫过他那一看就是伪装的苍白脸色和拿倒的书,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不错。他情况特殊,需要隔离观察和治疗。”
她这话等于默认了陈默的“重伤”状态。
秦战凰看了看“虚弱”的陈默,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苏清雪,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苏清雪亲自作保,她也不好再强行要求切磋。
“哼,真是扫兴。”秦战凰有些不满地撇撇嘴,但随即又看向陈默,眼神灼灼,“喂,陈默!等你伤好了,必须跟我打一场!我倒要看看,能让你这混蛋家伙都栽跟头的规则,到底有多厉害!”
说完,她也不等陈默回答,转身,如同来时一样,风风火火地大步离开了听雨轩,那火红的背影充满了力量感和……未尽兴的遗憾。
看着秦战凰离开,陈默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陈默内心oS:总算糊弄过去了……吓死爹了……)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松完,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僵硬地转过头,对上苏清雪那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目光。
“装得挺像?”苏清雪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陈默干笑:“老婆……我这不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嘛……你看,我这也是为了苏家的和谐稳定……”
苏清雪懒得听他狡辩,冷冷道:“秦战凰此人,执拗非常。她既盯上了你,便不会轻易放弃。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她顿了顿,看着陈默眉心的印记,语气带着一丝警告:“与其想着如何装病逃避,不如想想如何尽快掌控你体内的力量。否则,下次来的,可能就不止秦战凰一个了。”
说完,她不再多看陈默一眼,转身离去。
陈默看着苏清雪的背影,又摸了摸自己眉心的印记,脸上的“病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苏清雪说得对,装病只能应付一时。秦战凰只是第一个被吸引来的“麻烦”。随着他身怀规则之力的消息扩散,未来只会有更多的好奇者、挑战者,甚至……觊觎者。
“看来……这软饭,光靠‘躲’和‘装’是吃不安稳了。”陈默喃喃自语,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必须得有点真本事了……”
“至少……下次秦战凰打上门的时候,得能扛过三招吧?”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第一次对“力量”产生了如此迫切的需求。
这碗软饭,真是逼着人上进啊!